“你們極力找回長公主並不只是找回她那麼簡單對嗎?”慕含煙還未出閣時曾聽人提起過當朝的長公主與鳳淵國的婚事,如果自己是長公主,那這樁婚事是否也同自己有關
“是,長公主出生之時,鳳淵國的國師曾卜過一卦,說長公主出生帶有祥瑞之兆,是兩國關係交好的紐帶,去年鳳淵國國王曾要求我國與之完成婚約,但皇已長公主病弱爲由推拒了兩年,明年若再尋不回公主,我朝與鳳淵國的好外交將笈笈可危,恰韃靼國於此時在邊境作亂,我朝再經不起兩相夾擊,是以現在維持兩國邦交纔是當務之急。”雲灝桀將自己得知的全告訴了慕含煙,不管她是不是長公主,他都不想再瞞着她。
慕含煙沉重的垂下頭,想了一下,她擡頭望着雲灝桀問道:“十多年過去了,難道你們從來沒想過就算找到長公主她也已經婚嫁了?”
雲灝桀確實沒考慮過這些,或許就連皇也沒想過長公主已經嫁人,皇找回長公主的用意不僅是要她嫁去鳳淵國,還是要給先皇后一個交待,所以此時被慕含煙這樣問起,他當真是無話可說。
“含煙,我們是聽皇命辦事,就算長公主已然婚嫁,找回她讓她認祖歸宗也是我們的責任,你放心,你既然已經嫁給我,我就不會讓你再嫁去鳳淵國。”雲灝桀眼中光芒沉鬱,不管皇得知此事會是什麼態度,他一定不會讓慕含煙休夫再嫁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銘泓.院,昨日還掛滿綵綢的院子今日已換白布帷幔,微風拂過,白綢迎風飄搖,將滿院子的氣氛渲染得更爲悽清荒涼,院子裡的丫頭見二人相持走來,都過來向他們行禮。
銘泓院的偏房內已設了靈堂,堂.中央放着一副梨花木薄棺,棺前跪着一名身穿素衣的丫頭歌兒,她哀哀悽悽的哭着,聽到丫頭報大少大少奶奶到時,她的身形僵了一下,隨即移到一旁去燃香。
慕含煙跨進靈堂,一眼就望見.那副半合的薄棺,眼中頓時霧氣朦朧,她心中直嘆寧琳兒的薄命,此時歌兒點了香遞過來,不知是慕含煙走神還是歌兒有意爲之,總之那香燃着的那頭直接觸慕含煙的手,慕含煙被燙得低叫了一聲,歌兒似受到驚嚇,丟開香時那香又嚮慕含煙臉撲去。
慕含煙本就心神不定,先被香燙了,注意力都在手.的紅腫處,哪裡注意到歌兒將香丟向她的臉,好在站在她身旁的雲灝桀眼疾手快,大手一揮,就將那香揮落在地面。
歌兒嚇得趕緊撲倒在地,拼命的磕頭道:“對不起,大.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歌兒受驚的神情並不似裝出來的,但她的眼中卻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恨意,只是低垂着眼無人能瞧見罷了。
慕含煙被燙了手,此時雲灝桀正拉過她的手問.她痛不痛,她還來不及回答就要去拉起歌兒,“你別這樣,我並沒有怪你,你主子過世了你一定也很難過,所以失神之下燙了我也不算過錯,快起來。”
歌兒一臉的感.恩戴德,她又磕着頭低泣道:“謝大少奶奶,謝大少奶奶。”
慕含煙搖搖頭,轉過臉來剛要回答雲灝桀的問話,門外便傳來一聲譏嘲聲,“喲,琳兒妹子這屍骨還未寒呢,大嫂就來教訓她家丫頭,您也不怕琳兒妹子作鬼都不放過你?”
進門來的就是劉纖柔,她本來不想過來沾這晦氣的,但是碧鸞給她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後來她又聽說慕含煙來了,所以纔打算過來瞧瞧熱鬧,沒想到還沒進門就看到歌兒跪在地哭哭啼啼的,她便先入爲主的以爲是慕含煙在教訓歌兒。其實她本來就想挑個話頭跟慕含煙正面衝突的,這一來就瞧見了好戲,她又怎會甘心放過。
雲灝桀臉色頗爲難看,剛要開口說話,手便被慕含煙拉住,慕含煙衝他搖搖頭,女人之間的事還是女人們自己解決,慕含煙臉掛着淡笑,“弟妹哪知眼睛看到我欺負這丫頭了?”
“不是嗎?那爲什麼歌兒跪在地哭哭啼啼的不起來,今兒可是她主子的葬禮,她不跪她主子跪你做什麼?”言下之意就是歌兒現在跪的可是死人。
慕含煙再好的性子聽了她這話也有了幾分着惱,她瞪着劉纖柔,瞧她仍是大紅衣裙一點也不避諱,她嘲諷道:“弟妹若還知道今兒是琳兒的葬禮,就不該穿着大紅衣裙來這裡招搖。”
劉纖柔低頭瞧着自己的衣服臉色變了變,琳兒昨夜已被灝然升起平妻,那麼她身爲正妻也是需要穿素淨的衣服的,剛纔她急着過來一時也沒注意自己的衣服,現在被慕含煙這一嘲諷,她只好道:“是我一時不察還以爲琳兒還是個妾呢,碧鸞,我們這就回去換衣服。”走之前她還橫了慕含煙一眼,慕含煙也無心跟她計較,回頭望着那一塊小小的牌位,心裡直嘆,一世芳華,沒想到到最後也只落得一塊牌位在人們心中。
了香,慕含煙跟雲灝桀從靈堂退了出來,經過前院時,她看到了蓮巧,蓮巧滿身的傲慢已收斂住,此時她正提着一個大木桶向臺階走來,瞧她吃力的樣子,慕含煙在她身邊停下腳步,訝聲問道:“咦,你不是弟妹的陪嫁丫頭麼?弟妹怎麼讓你來幹這些粗活了?”
蓮巧看慕含煙一臉關切,眼中似有委屈閃過,但也只是一瞬間她又垂下頭去,恭敬的嚮慕含煙請安,慕含煙揮了揮手,狐疑的看着她用青紫交加的雙手提着笨重的木桶向後院走去。
自銘泓院出來,雲灝桀拉起她被香頭燙紅了的手心疼的道:“怎麼樣,現在還疼不疼?”
慕含煙搖搖頭,抽出手來縮回袖中不讓他擔心,想到剛纔劉纖柔的模樣,她怕是仍在憎恨着自己,“灝桀,你說如果我進了宮,遠離了雲家,這一切的是非是不是就會結束?”
雲灝桀不解她爲何有此一問,但是他知道宮裡的是非比雲家多得不知道幾倍,“含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如果你想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你只有用強硬的手段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
慕含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啊,自己一直生存在爹孃所製造的舒適環境中,忘記了人心險惡,也忘記了人與人之間的算計,進入雲家,她一直以爲自己很有本事,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無能,瀚錦院中,青荷的背叛,麥冬的死亡都沒教會她如何保護自己,如今她卻不能再天真再幼稚下去,只有自己變強了,她才能抵禦一切邪惡勢力。
“灝桀,我明白了,以前是我自己太天真,以後我會好好的保護自己,你放心。”
雲灝桀點點頭,扶着她回了瀚錦院,此時凝霜跟玉芬都等在院子裡,瞧見他們回來,立刻迎去,雲灝桀看着兩個丫頭將慕含煙扶進了屋,才匆匆向房走去。
慕含煙進了屋後,玉芬將她扶在牀側靠着,突然瞧見慕含煙手被香頭燙紅的地方,她驚叫道:“小姐,你的手怎麼了?”
慕含煙低頭瞧了一眼,淡淡的道:“沒什麼,我自己不小心被香頭燙了,玉芬,去拿燙傷藥給我擦擦就好了。”
玉芬一邊去拿藥,一邊嘀咕道:“小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以後若是有了小少爺跟小小姐了可怎麼辦?”
凝霜在一旁聽着覺得好笑,逗趣道:“玉芬,小姐若是有了小少爺或是小小姐還用得着她費心麼,我們一人帶一個就夠了,是,小姐,對了,小姐,你最近跟姑爺形影不離的,怎麼還沒跡象啊,夫人私底下可問了我好幾次了,她說生了孩子小姐纔算是真正的大人了。”
慕含煙羞得臉通紅,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說話沒輕沒重的凝霜,想起最近她與雲灝桀的關係確實親近了些,玉芬瞧慕含煙滿面緋紅卻不說話,也取笑道:“是啊,小姐,你什麼時候給我們添個小少爺啊,這院子裡沒有孩童的歡笑聲確實冷清了些。”
“你們這兩個丫頭,就知道繞舌根,當心我割了它們。”慕含煙此時被兩個丫頭說得窘迫極了,只好拿主子的威風來鎮壓,哪裡知道這兩個丫頭根本就不怕她,兩人擠眉弄眼的笑起來,慕含煙見管不了她們也不理她們,而是想起劉纖柔剛纔的挑釁。
嫁來雲家半年多,兩個院子表面平靜相安無事,但是實際已形成了兩相敵對的模式,自從次凝霜出事後,她與劉纖柔在明面就已經撕破臉了,後來她也將院子裡疑似劉纖柔的人都安排在主院外,但這並不代表這些人不會對自己的安危構成威脅,現在她必須將隱藏在暗外的敵人揪出來,還有她一定要找回吉祥鎖。
此時想着心事的慕含煙一臉生人勿近的嚴厲氣勢,將先前還各自調笑的玉芬及凝霜都嚇得不敢再出聲,玉芬拿着燙傷藥走回慕含煙身邊,慕含煙才自沉思中清醒過來,她看着玉芬小心翼翼的樣子,輕笑道:“怎麼了?”
“小姐,你有心事?”玉芬最會察言觀色,看慕含煙表情凝重,知道她一定在思考什麼大事。
“嗯,玉芬,我讓你留意綠應的事怎麼樣了?”慕含煙一直都不信任綠應,麥冬之死,她雖有充足的證據證明自己不在場,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勁,直覺告訴她綠應就是劉纖柔的眼線。
“昨天我把鈴鐺草偷走了,綠應一天神色都恍惚着,但卻沒問身邊的人誰拿了那盆草,小姐,你說我們是不是懷疑錯了人,當時凝霜出事時,綠應可是二話不說的站出來指證的。”玉芬想不通綠應在想什麼,明明小姐對她那麼好,她爲何還要做賣主的事。
“除了綠應,院子裡其他丫頭有沒有異樣?”慕含煙揉了揉眉心,綠應的事情確實麻煩,現在她又整日待在瀚錦院中,她想要知道得更多也不行,只能多多觀察她,如果綠應不是劉纖柔的眼線,那麼院中必有一人是內奸,她不抓出她來鐵定不能安心。
“沒有,大家都一致的與銘泓院的人保持距離,現大兩院子的下人幾乎都不同對方交往,小姐,如此一來我們更難抓出內奸了,不如我們行向二少奶奶示好,待兩院的丫頭不再產生隔閡時我們就能從中下手。”玉芬提議道,現在的局面幾乎進入死局,不想想辦法隱患永遠都存在。
慕含煙此時又想起蓮巧來,她還記得第一次與蓮巧見面的情形,那時她趾高氣揚的暗罵她是商人卑賤之女,而如今,她身的銳氣都被磨得消失殆盡,先前她在靈堂時見到劉纖柔,劉纖柔身邊是碧鸞侍候着,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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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芬,你說我們在劉纖柔身邊放個內應怎麼樣?”慕含煙突發奇想,剛纔看到蓮巧,她能感覺到她滿心的委屈,此地時若自己雪中送炭,她必定滿心感激,如此她肯定能爲她所用。
“這主意好是好,可是我們院子裡又該派誰去才合適,現在兩院子的人已勢同水火,我們就是送了人進去也難免被二少奶奶支得遠遠的,起不了任何作用。”凝霜聽見慕含煙這樣說,連忙湊過來道,她一直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只是想了好多辦法都覺得行不通,所以才作罷。
“從我們院子裡挑人當然不行,一來不能得到劉纖柔的信任,二來又顯得我們居心叵測。”慕含煙胸有成竹的道,想想如果當有一日劉纖柔發現背叛她的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她一定會接受不了的。
“那小姐要從哪裡挑人?”凝霜與玉芬兩人互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不解,但看慕含煙成竹在胸的模樣,知道她心裡定有計策,便急聲問道。
慕含煙看向兩人,輕聲吐出兩個字。
凝霜與玉芬聽了愣了一下,僅一瞬後就傳來凝霜堅決的反對聲,“不行,小姐,她不行,你忘了以前她怎麼欺負咱們了,她跟二少奶奶一條心,又是二少奶奶自孃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她怎麼可能會歸順我們?不行不行,我們還是換一個人,我倒覺得碧鸞最合適,她跟二少奶奶非親非故,這麼得力的春襯着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一定給了她高價錢,如果我們能給得更多,那她一定會聽我們的。”
慕含煙搖搖頭,“碧鸞纔是真的不行,你忘了我們在玲瓏山莊所發生的事,那碧鸞我也打聽過,她是玲瓏山莊的管事,薪資自也不低,她跟着劉纖柔回雲家,定也不是爲了錢,所以拿錢去收買她最笨,而且碧鸞城府深,不是我們能輕易駕馭得了的,反觀蓮巧,我們倒是有很多弱點可以利用。”
慕含煙說了這一長串話,早已有些渴了,玉芬瞧她停下來,心知她要什麼,連忙過去倒了杯茶水過來給她,瞧她一飲而盡又才問道:“小姐,你接着說,蓮巧有什麼弱點可以讓我們利用?”
慕含煙沉吟了一下,似是在回憶,凝霜此時也着急起來,連忙問道:“小姐,你倒是說話啊,不要吊我們胃口。”
慕含煙衝兩人笑了笑,示意她們稍安勿躁,想了一下道:“凝霜,你還記不記得回門那天我們在府門前與劉纖柔起衝突的事?”
“記得啊,那次我真恨不得衝去好好教訓教訓蓮巧,一個奴才而已,竟然敢冒犯小姐。”凝霜想起往事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慕含煙攔着,她早就衝去將蓮巧打一頓了。
“嗯,那你也一定記得劉纖柔那時便與蓮巧不合了,我想劉纖柔在劉府時不得寵,肯定受到丫頭們的歧視,聽她那日訓斥蓮巧,我猜想她還在孃家時鐵定受過蓮巧的氣,所以纔會藉此責罰她。”慕含煙細細的分析道,以前是她對自己在雲府的事不心,現在發誓要保護好自己後,她就要好好佈署,絕不能再重蹈覆輒了。
“是啊,我也覺得是這樣,可是蓮巧畢竟是劉家人,她又怎麼會答應幫我們呢?”凝霜恍然大悟,但接着又擔心蓮巧的忠心。
“是,如果劉纖柔對她很好,她一定不會背叛她,但如果劉纖柔對她不好呢,你說她還願意愚忠嗎?”慕含煙反問道。
次凝霜是真的明白了,她做出大徹大悟的模樣,“小姐,我知道你是要用反間計,可是你怎麼知道二少奶奶對蓮巧不好的呢?”
“今天我去銘泓院給琳兒香,出來時就見到劉纖柔,她臉雖沒有傷痕,但是手卻青紫交加,還有她竟然幹着粗使婆子的活,所以我斷定她一定不受劉纖柔待見。”慕含煙說得斬釘截鐵,看蓮巧的模樣,她敢肯定蓮巧會樂意幫她們的忙的。
“那就太好了,小姐,我們剛要安插眼線進去就有合適的人選,看來是老天都在幫我們,我們要把往日所受的苦難全部還給二少奶奶。”凝霜激動的道,這一次,她一定要讓劉纖柔受到應有的懲罰。
慕含煙笑了笑,她並不想對付劉纖柔,只想把昔日所失的公道討回來而已?嘟嘟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