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起先一愣,接着搖了搖頭,對衣衣說:“姑娘,這藥是花公子幫你配的。”
衣衣打開蓋子,聞了聞藥瓶裡面的味道。有些嗆鼻。她將丫鬟支開,然後‘啪’的一聲,將小瓷瓶扔在地上摔碎。
南宮月軒,之前一直沒有想過離開,一是因爲不想回墨王府見到蕭逸墨;二是後來月梨讓衣衣在這裡等着她來救自己出去。所以,才忍氣吞聲的呆了這麼久。
而今,情況危急。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一個多月,身子一直酥軟無力。再傻的人都能夠猜得到,肯定是南宮月軒對衣衣的身子做了什麼手腳。
她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徑直朝南宮月軒的住處走去!
她今天要離開這裡!她要回晚月樓找月梨!
只要再找到了那個郎中,就一定能夠再找到止疼的藥。
衣衣去了南宮月軒的住處,發現南宮月軒並不在那裡。
“人呢?”衣衣在院子裡面轉悠了一圈,又挨個房間看了看。除了幾個丫鬟僕人在整理房間,根本就沒有看到南宮月軒的影子。
就在衣衣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書房門口有兩個打掃庭院的小丫鬟在那裡八卦:
“聽說九王爺來咱萬花宮了。”
“是啊,聽說是來找他的王妃的,誰知道她的王妃是誰,又怎麼會跑到咱萬花宮裡來。”
“……”
兩個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語,她們不知道這個一頭銀髮滿臉皺紋的‘老婆婆’的身份,也不知道衣衣的耳力出奇的好。
衣衣卻沒空去理會這兩個八卦小丫鬟接下來的話。
蕭逸墨來了?
這裡是萬花宮?
想起這兩件事,衣衣就覺得腦門一熱。
這裡是萬花宮?蕭逸墨來了?
……
這裡怎麼會是萬花宮麼?這裡不是叫花谷麼?
花谷……
萬花宮……
想着這兩個名字,衣衣又環視了一下這裡四處遍佈的各種各樣的花,心中忽然明白了什麼。
南宮月軒!!!!
她藏於袖口的粉拳狠狠的攥了攥,轉身跑出了南宮
月軒的院子!
衣衣對於這裡並不是特別的熟悉,而平日裡都有小鈺陪伴在她的左右,她都不會到處亂跑的。
今天若不是情況特殊,她肯定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房門口,看着花兒爭相開放,看着蝴蝶翩翩起舞。
在花谷——
哦不!
此刻應該稱之爲是萬花宮了,那個讓衣衣中毒的地方。衣衣在裡面到處亂轉,走着走着,走到了她第一次在這裡睜開眼睛時,睡過的那個小涼亭。
她的耳朵一向靈敏的很。
此刻,只站在層層幔帳的外面,歲看不清芭蕉亭裡面的人,卻聽到了久未聽到的那個冷漠男人的聲音。
“請把解藥和王妃交出來。”
聲音不大,不怒,不急。卻鏗鏘有力。
衣衣站在涼亭的外面,想象着涼亭那層層幔帳之內遮擋着的,是兩個何樣的表情。
蕭逸墨是來接她回去的。
回去幹嘛?
再羞辱她麼?再讓她生不如死麼?
從她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天,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互相傷害。他還嫌把衣衣折騰的不夠慘麼?
花叢中,衣衣披散着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臉上長了一臉的皺紋。與開的正豔的鮮花毫不搭配。
她心裡在想着問題。
一邊是讓她中毒的萬花宮,一邊是害她失去了親骨肉的惡魔。究竟該選哪一個?
真還真是一個難題!
就在衣衣愣神之際,涼亭裡面的兩個人,似乎不歡而散了。
“既然你如此這般不給本王面子,那就別怨本王沒有提醒你。今夜十二點之前,若不把王妃送與墨王府,本王誓把萬花宮夷爲平地!!”蕭逸墨咬牙惡狠狠的說完,冷哼一聲。腳步聲響起,芭蕉亭周圍的紗簾頓時隨風舞動。
衣衣原本停在花叢中,還沒有做出選擇的。忽然覺得整個人一輕,接着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姑娘,姑娘?”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衣衣揉着太陽穴,只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
她微微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
還是在萬花宮之前住的閨房內。
小鈺正端着一碗藥,站在衣衣的面前。試圖叫醒她起來吃藥。
“小鈺……”衣衣撐着胳膊從牀上坐起身來,揉了揉眉心,“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纔小鈺出去給姑娘抓了些草藥,回來之後,就見姑娘在牀上昏睡。於是想去煎好了藥回來再叫姑娘服用。可叫了半天才叫醒。姑娘,你沒事吧?”小鈺手裡還握着藥碗,面色擔憂的望着臉色不好的衣衣。
衣衣搖了搖頭。看外面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想必頭痛症真的要犯了。
但剛纔她明明是在芭蕉亭的外面,蕭逸墨剛要出來的時候,她就忽然失去了知覺。像是被什麼人帶走了。
南宮月軒還在芭蕉亭裡面,肯定不會是他。
除了他和蕭逸墨,還會有誰呢?
心裡鬱悶,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頭也越來越重,胃裡開始翻騰。有點嘔吐的衝動。
小鈺看出了衣衣的難受,端着碗湊到衣衣的面前,勸說道:“姑娘,喝藥吧。喝了就不難受了。”
“你知道我難受?”衣衣苦笑,看着搭落在肩上的白髮,又摸了摸滿是皺紋的臉,“現在不怕我了?”
“先喝藥吧。”小鈺幫衣衣吹了吹湯匙裡面正冒着熱氣的藥湯,沒有去回答衣衣的話。
“我不喝!”衣衣微微閉了閉雙眸,“把南宮月軒叫來!”
“姑娘,不要倔強了。看你也挺聰明的,爲何要同自己過不去呢?”小鈺嘆了口氣,又將吹好的藥倒進了碗裡,無奈的攪拌着碗裡的藥湯。
“讓他把解藥拿來。否則,疼死我也不喝。”衣衣一扭頭,也不去看小鈺。
她早就看得出來,小鈺絕非普通的丫頭。南宮月軒既然派她來看守衣衣,就說明她肯定知曉一切。
小鈺倒是沒有生氣,臉上也沒有什麼別的表情。她站起身來,將藥碗放在了牀頭的櫃子上,嘆氣道:“有什麼仇恨,也需身體硬朗的時候纔有本事去想。若是你想自己受罪,誰都幫不了你。”
說完此話,小鈺也不再管衣衣。轉身走出了衣衣的房間。任由衣衣坐在牀上倔強的對着牆角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