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國的這場雪,下的並不是特別的大,但是,卻是五十多年來,下的最久的一次。
除夕夜,墨王府的上空,飄飄揚揚的雪花持續下落。雖然雪花不大,有時下有時停。但是,連續這麼久,天都沒有晴開過,地上的積雪,已經很厚。
家丁將院內掃出一條條道路,又各自忙活去了。
通往蕭逸墨書房的道路上,有一個小太監披着一身落雪,急急的往書房走着。時不時的還尖聲細氣的抱怨一下這糟糕的天氣。
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開門的是焱侍衛。和太監客套幾句,就讓到書房裡面去了。
蕭逸墨雖然坐在龍書案的裡面,但並沒有看書或者寫字。只是靜靜的盯着不遠處的一個火盆,看得出來,他在發呆。
“九王爺。”太監輕聲喚了一句,蕭逸墨卻沒有任何反應。
太監擡眼看了看站在門口的焱侍衛。
焱看到王爺又走神,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蕭逸墨的身邊。蕭逸墨這纔看到身邊有人,也看到了站在書房內的太監。
“九王爺。”太監看蕭逸墨擡頭看自己,他恭恭敬敬的又叫了一聲,“今日除夕宴,皇上吩咐奴才等通知各位皇子。”
“同皇兄說,本王身體抱恙,不去參加了。”蕭逸墨深吸了口氣,他都忘記了今天是除夕夜。衣衣離開墨王府已經快一個月了。至今,卻仍舊沒有一點確切的消息。
太監走後,蕭逸墨轉頭問站在他身邊的焱侍衛,“什麼時辰了?”
“王爺,現在快午時了。給王爺備午膳吧。”
“不吃。”蕭逸墨起身,丟下兩個字就走出了書房。
只留下焱站在龍書案的旁邊,看着蕭逸墨的身影,感嘆:“這都多少日子沒好好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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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朦朦朧朧中,聽到了好多鳥兒鳴叫的聲音。如音樂一般悅耳動聽。
周圍的空氣裡還漂浮着花香,清新怡人。聞起來感覺整個人都舒爽很多。
更關鍵的是,她好像
一點都沒有了寒冷的感覺。
難道,自己死了?現在又回到了天庭?
可天庭也沒有這樣鳥語花香的吧?
懷着疑惑的心情,衣衣輕輕的睜開了眼睛。一眼看到頭頂是一個八角涼亭一般的房頂。
上面吊掛着藍色的紗帳,而她此刻正躺在一個吊掛在半空的牀上。周圍被層層幔帳包圍,看不見外面的東西。只聽得見鳥兒鳴叫的聲音,聞得到花草清香的味道。
衣衣試圖從躺着的藍色紗帳吊牀上面爬起來,可身子一動。卻發現渾身痠痛,甚至有些僵硬。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麼久,但她覺得躺着好累。好想站起來歇息一下。
“身子怎麼這麼痛--”衣衣悶哼一聲,躺在那裡揉了揉肩,眼睛四處打量着。但始終看不清幔帳外面究竟有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自言自語間,衣衣看到一個人影在慢慢靠近她,掀開層層幔帳,離她越來越近。
衣衣睜着眼睛緊緊的盯着人影,待人影終於撥開她面前的最後一道幔帳的時候,看清楚來人,衣衣吃了一驚。
怎麼是他?
“醒了?”南宮月軒一身紫色的衣服,上面鐫刻着白色的祥雲和仙鶴。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站在衣衣的面前。
“你……這……”衣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心裡想說的太多了。
“這是花谷,你喝了蕭逸墨給的落子湯,大出血。我救了你。”南宮月軒笑的無害。
可儘管如此,衣衣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睡了多久?”衣衣皺眉,再次試圖坐起身子。
南宮月軒俯身扶着衣衣,讓她坐在吊牀上面,“今天是除夕。”
“除夕?!”衣衣明顯一驚,她竟然睡了快一個月?而且,一個月的時間,蕭逸墨竟然沒有找過來。
想起第一次來這個北冥國的時候,從墨王府逃走。蕭逸墨用了那麼多兵力,恨不得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抓回來。而今,這麼久的時間了,蕭逸墨或許根本就沒有準備找她吧。
想到這裡,衣衣覺得心裡一陣泛酸。她擡起頭,看着南宮月軒:“你是怎麼救的我?”
南宮月軒及其寵溺的揉了揉衣衣的長髮,仰起頭回憶起衣衣喝落子湯的那天…… Www ⊕ⓣⓣⓚⓐⓝ ⊕¢ ○
墨王府大雪飄飛,房內的女人疼的哭喊着躺在牀上打滾。
那落子湯原本也沒有那麼厲害,只是,在煎藥的時候,下人出去拿柴火,一個沒注意,後廚的後窗溜進來一個身影,在煎藥的小鍋裡放了別的藥。
之後,他派兩個高手在墨王府神出鬼沒的干擾若蘭和若菊,直到影兒終於等不得,離開了‘危冰閣’,南宮月軒這才進房,抱着衣衣走了出來。
她下身的血,沿着門口撒了一片。爲了避免蕭逸墨跟着血跡和腳印找到衣衣,南宮月軒將懷裡的衣衣點了穴,止住了血。身子一躍,就那樣離開了墨王府。
之後給衣衣整日喝藥,讓她恢復身體,卻不讓她醒過來。如果今天不是那個人要見她,恐怕,此刻的衣衣仍舊在昏睡。
但南宮月軒講給衣衣聽的過程,卻沒有這麼冗繁。他只說:“得知你大出血,我便偷偷找了宮內幾個高手前去救你,離開那水深火熱的墨王府。把你帶到這個安靜的地方,找人給你醫治。如今,黃天不負苦心人,你終於醒過來了。”
看着衣衣感激的眼神,南宮月軒那溫和的笑容背後,有一絲冷意。女人總歸是女人,就是好騙。
衣衣沉下眸子,心裡痛恨着蕭逸墨。卻又擔心日後的生活。怎麼說,南宮月軒和皇上也都是密切的關係。如果有他出面,會不會容易拿到法寶?
“南宮公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麼?”衣衣再次仰起頭,眼神很誠懇的看着他。
南宮月軒只覺得頭頂一排烏鴉嘎嘎飛過,這女人,又叫他這個稱呼。
“你直接叫我月軒就好了。或者,你怕這稱呼太親密的話,叫我右丞也可以。但是--”南宮月軒一撇嘴,無奈的笑了笑:“不要再叫南宮……剛纔那個稱呼了。”他發現,那個稱呼,連他自己都叫不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