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衣衣呆愣的模樣,南宮月軒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兩聲。
“你是皇上?”衣衣不答反問。
南宮月軒在一邊替衣衣捏了一把冷汗。這整個北冥國,恐怕都沒人敢如此跟皇上說話。
只是,蕭明朗非但沒有發怒,反倒是笑的更開懷了。
“姑娘真是有趣。”
衣衣一身冷汗,這皇上怎麼也沒見多少威嚴。若不是因爲他的衣服帶有一道只有皇上纔會有的金線和龍紋,衣衣還真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皇上。
先不說他的氣勢能不能比上蕭逸墨那一身的帝王之氣,就連南宮月軒,估計都比不上吧。
看他眉宇間那一絲好色的神情。衣衣忽然替百姓感到悲哀。
“不打擾皇上雅興了,小女子告辭。”衣衣暗自翻了翻白眼,轉身欲退開。
卻被身後一個聲音叫住。
“聽說你舞跳的不錯,給朕跳一個看看。”
聽說?
聽誰說?
衣衣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南宮月軒。一下子明白過來。
不過,她此刻沒有這個閒情雅緻跳舞。但是,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擺脫掉這個皇上呢?
“小女子身體不適,恐不能爲皇上助興了。”衣衣低下頭,不再去看蕭明朗。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皇上的面前,衣衣沒有絲毫懼怕的感覺,甚至,連尊敬都不曾有。
她都覺得,蕭逸墨都比他更像一個皇上。
“真可惜,那隻好改日再看了。”蕭明朗無奈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香茗開始品。
衣衣也不再多說什麼,躬身一禮就告辭了。
一出房門,她大鬆一口氣。那個皇上,可真夠……
唉,都不知道怎麼說他。
衣衣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小心瞥見一樓正有一雙眼睛盯着她。
盯的她渾身一陣發毛,趕忙低下頭快步的朝二樓盡頭走去。
“琉璃,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準備出場了麼?今日準備表演個什麼舞蹈?”十三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跟在衣衣的身後。
衣衣想起剛纔和皇上說過,今天身體不適,不能跳舞。若是讓
他看到她又跳舞給別人看,豈不是欺君之罪?
“今日奏一曲古箏吧。總是跳舞,恩客們都看膩了。”衣衣停下腳步,對着十三娘莞爾一笑。
十三娘重重的點了點頭:“好,那就古箏曲。快,現在就去準備吧。”
“嗯。”衣衣點了點頭,擡腳,卻不知道往哪裡走。她又回頭叫住十三娘:“十三娘,古箏去哪裡取?”
“噢,你看你看,我這都忙糊塗了。走,帶你到你的房間。”十三娘溫和的笑着,轉身在前面帶路。
“我的房間?”衣衣有些不明白。
“嗯,剛纔我去讓丫鬟特意給你收拾出來一個房間。看看少了什麼,再讓丫鬟幫你置辦。”說話間,十三娘帶着衣衣來到了東邊數第二個房間。
推開門,就嗅到一陣淡淡芝蘭之香,頓時讓人覺得清新不已。
“你先準備一下,我吩咐丫鬟幫你拿樂器來。”十三娘把衣衣帶過來之後,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衣衣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房間的整體格局跟南宮月軒的房間差不多,只不過裡面的東西不一樣。
雕花大木牀,上面鋪了幾牀簡單的被褥。牀尾不遠處有一個立地折式水墨畫屏風。上面畫着蘭花和蝴蝶。雖然都是墨色,但那蝴蝶仍舊栩栩如生。彷彿要脫離畫布飛出來一般。
衣衣緩步走到牀前,摸了摸牀上的綢緞被褥。又來到桌前,發現茶壺裡面的水仍舊冒着熱氣。
不遠處的案几上擺放着一個香爐,香爐右邊,則是一方青田石的黑色硯臺。還有一塊墨硯放在一邊。硯臺正上方的龍雕毛筆架上,掛着五支大小不一的毛筆。而衣衣發現,房內的芝蘭之香,就是從這個地方發出來的。
左邊,有兩塊紅木鎮尺。每一塊上面,都刻有一行詩。
“臨墨得古風,觀月逸天趣。”
衣衣不得不讚嘆一句。不自覺的走進案几,坐下身來。
案几下層放着一疊宣紙。她隨手拿出來一張,鋪在桌上,一手壓上鎮尺,另一手開始研墨。
一陣芝蘭香氣從墨汁裡面飄逸出來。衣衣特別喜歡這種味道。以前在天庭的時候,仙君爺爺讓她好好學舞奏樂。她卻偏偏更愛舞文
弄墨。其實,就是因爲她從小就對這墨香無法抗拒。
提起筆,衣衣在宣紙上面揮灑自如的寫了一首詩下來:
一夕爲妃百般辱,
再見醜姬傾城國;
嫁衣亂紅踏雪舞,
夜夜笙歌只爲君。
……
只爲君。君又是誰?
衣衣輕輕放下筆桿,無聲的嘆了口氣。
房門外傳來了十三孃的聲音。接着看見有三兩個小丫頭抱着古箏琵琶等樂器進了房間。擱置在屏風後面的一個櫃子上面,幾個小丫鬟又退了出去。
“琉璃,古箏拿來了。你也準備準備該出場了。恩客們都等急了。”
“嗯。”衣衣起身,從案几後面走了出來。坐在牀頭不遠處的梳妝檯上,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妝容,也整理了一下紅色的面紗。
這才抱起古箏,出了房間。
十三娘看到案几上面的筆墨有用過的痕跡,她帶着微笑走過去。看到說上的字跡,忍不住誇讚一句:“好字啊。”
拿起宣紙,十三娘輕輕讀着那首詩。心中不解。
爲妃?
醜姬?
可下一秒,十三娘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但,又不明白。
她是誰的妃?
難道,她臉上一直帶着面紗,是因爲她長的很醜?
這詩若是被別人看了去,肯定就對琉璃失望了。誰願意那張美眸下面是一張醜陋的臉呢?
不行!
思慮再三,十三娘自作主張的一把將紙上的字扯成了兩半。
“十三娘,南宮大人找您。”門外傳來了丫鬟通報的聲音。
“來啦!”十三娘心中一緊,手忙腳亂的將紙揉成一團,胡亂的塞進了袖口裡。接着跑出去,關上門。去了南宮月軒的房間。
“十三娘,久日不見。”
一進門,蕭明朗就對十三娘打招呼。
十三娘嚇得趕忙跪下,嚇的聲音都有些發抖:“老奴不知皇上駕到,未能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朕又沒怪罪於你。”蕭明朗大度的笑了笑,接着又說:“聽聞晚月樓新來了一個藝姬,名叫琉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