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名土在車內胡思亂想,突然手機的鈴聲響起來,電話是江子美打來,他立馬拋開所有煩惱,接通電話,裡面傳來優美動聽的聲音:“名土,你現在在哪?”
“我正在往學校的路上呢!”
“那你吃了飯沒有呢?我剛下班還沒吃飯,如果你有空過來一起吃,我快到家了。”
包名土欣然道:“老姐要請吃飯,再沒空我也能擠出時間來,你等我,一會就到。”掛上電話,馬上告訴司機轉往金鼎花園。
踏入熟悉的公寓,包名土感到一陣由心的溫暖,這彷彿就像他的家。帶着圍裙的江子美從廚房探出來頭來笑道:“你先看會電視,飯就快好了。”
包名土笑道:“是否需要我幫忙?”
“不用啦,你看你的電視。”
包名土笑了笑,在客廳坐下,室內明亮整潔,說明江子美是個愛乾淨的人。他打開電視,略微有些聊賴的翻檯,同時給韓冬梅發了短信,說在老師家吃飯。韓冬梅很快回短信說人在家裡,晚點找他。
電視機轉到明臺電視臺時,正播着新聞,一則消息引起他的注意,說明臺市最近發生了幾起少女失蹤案,警方正在全力調查。成爲國安局靈組成員,他對這些事情變得有些敏感。失蹤的少女多是十四歲左右的初中生,是晚上出來玩不見的,鬧的現在沒幾個少女敢上街,心想這世道真有點亂,這會否又是一起邪魔乾的惡事呢?
菜香飄進鼻內,江子美端着菜出來,喊他洗手吃飯。包名土暫時拋開腦中的問題,到廚房洗手,然後坐到飯桌旁。
桌上三菜一湯,江子美給他乘好飯放到面前含笑道:“上了幾天課,感覺怎麼樣?”
包名土笑道:“除了你的課之外,其他的都有點索然無味。”
江子美橫了他一眼道:“盡會拍馬屁。來吧,吃個魚頭補補腦。大學雖說比較自由,但也不能因此變得鬆散懶惰,好好讀書,以後考研究生,出來社會纔會好混。”
包名土心道我現在已是少將了,如果你知道會怎樣想呢?嘴上欣然道:“姐姐的話我一定會牢記在心。嗯!你的菜做的真是好吃。”
“知道好吃就要記得多來找我,別我一忙沒聯繫你,你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江子沒嗔怪道。
包名土想起這幾天確實沒有主動聯繫她,不好意思道:“我記住了。哈!你做菜做的辛苦,多吃點。”夾了塊豆腐到她碗內。頓了頓又問道:“姐姐是哪的人呢?”
“本地的,怎麼啦?”
“沒什麼。我總歸是你乾弟弟,不知道你是哪人有點說不過去。對了,那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家裡的事?”包名土問出話後突然就後悔,因江子美沒提肯定是願意提了,他這樣問出口豈不叫她爲難。
江子美嘆道:“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爸爸很忙,難得有空。媽媽又過世的早。”
“對不起!”包名土感到江子美言語背後對家庭的悲傷,內心生出歉疚。
江子美笑道:“沒什麼。我這麼大一個人也不需要他照顧。”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包名土又忍不住道:“他是做什麼的呢?怎麼會連擠出點時間陪女兒都沒有?”
“他是本市的副市長。行了,不提這個。你晚上有事情嗎?”
包名土很想說沒有,但腦中馬上浮現出韓冬梅俏麗的面容,只有道:“有個朋友約我去玩。不過若姐姐有事情我可以推掉。”他說的是真心話,原本就有想推掉的衝動。
江子美善解人意的笑道:“不用了。我也就隨便問問。晚上玩好一點,我猜那定是個女生。”
包名土衝口而出道:“也就朋友而已。”他不知爲什麼會這樣說,只是不想讓江子美知道已交女朋友的事。
從江子美公寓出來,包名土漫步於街上,他仍爲剛纔衝口而出的話耿耿於懷。隱隱感到自己對韓冬梅的愛並不深。說起來韓冬梅率真,活潑跳脫,也有大小姐的蠻橫任性,人長的更是沒話說,可性格上並非他所喜歡的類型。之所以走到這地步,一來是對方主動,二來他本身的性格並不善於拒絕別人。
哎!包名土,有人喜歡你該知足纔對,她對你確實很不錯的,你不該三心二意。他這樣告誡自己。但馬上又想到江子美,他自己都不知道懷着怎樣的感情,只願和江子美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人生總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
他突然感到一股殺氣籠罩住自己,殺氣冷如玄冰,令他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心中一凜,腳步自然停止,擡起頭往前方望去,一個穿着寬灰色格子倭國袍服的老者卓立十步外路旁的樹下。中等的身材,剛毅的面容,頭髮花白,看上去至少有六十以上,可他的皮膚光滑細膩,彷彿只有三十多。寬闊的額角像鏡子般反射着燈光。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雙眼,閃亮的想夜空裡的星辰,但射出來的是有如實質的寒光。
對方輕鬆自如的站在那裡,卻像山嶽般讓包名土感到無可跨越,更可肯定只要他走動一下必會引來對方雷霆萬鈞的攻擊。
體內佛功運轉到極致,抵抗對方一波波洶涌而來的氣勢。突然所有的壓力消失,只見對方轉往一旁的街道,由那邊去是金鼎花園附近的公園。包名土曉得對方是讓他到那裡動手,也不怕他逃走,因若他存有這心思,氣勢必會一潰千里,到時候老者反身追殺他更是易如反掌,更何況那亦不是他的風格。
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心境達到寵辱不驚,心無波瀾的境界,隨在老者身後轉入不遠處的公園。他曉得對方會是他遇到最強的敵人,等下的一戰凶多吉少,這種情況下他更需要保持古井不波的心境。
公園的林內一片黑暗,只有遠處些微的燈光投射進來,包名土來到對方身手三米處站定。對方仍沒轉過身來,背對着他舉頭遙望滿天的星辰。他好像和周圍的環境融成一體,衣服隨着樹葉小草以相同的頻率隨風擺動,形成奇異的深入人心的音節!
包名土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他曉得此刻心急不得,雖然沒有看,但他的精神提升到極致,純以感官去感應對手的變化。令他心驚的是他竟然無法鎖定對手,只能模糊的感覺到對方就站在前方,由此可見對方已到達溝通天人宇宙的境界。再進一步便可脫離凡胎遨遊天地。
兩人站立良久,老者突然緩緩道:“這宇宙究竟藏着怎樣的秘密?人類是否真能掌控這秘密呢?”
這確實是個吸引人的問題,包名土愕然張開眼睛,衣訣聲響起,老者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眼前,平平無奇的一拳直搗他胸口,同時呵呵笑道:“小友終還是嫩了點。”
包名土心知中計,對方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化繁爲簡的境界,雖只是簡單的一拳,但氣勁封鎖了他所有退路,至餘硬拼一途,至此危險的關口,他的心靈反進入澄明通透的境界,手捏大金剛輪印,大喝一聲‘兵’,真氣籍由咒語爆發而出,形成螺旋的氣勁,老者身形一震,速度緩了緩,封鎖包名土的氣勁也由此告破。
老者雙目精芒爆閃,大喝一聲‘靈’,倏的加速。包名土手印由豎改直撞上對方的拳頭,‘砰’強大的氣勁在周圍捲起小型的龍捲風,包名土感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由手臂傳入肺腑,震得他全身難受之極,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好幾米。老者只渾身震了震,雖然沒有受創,但卻追擊下去。
他也不急,知道剛纔對方雖然臨危不亂擋住了他一拳,但終究是臨時而發,無法發揮出全部功力,只看被自己震的吐血,已可曉得那一拳的效果。他的手收回背後,緩緩踱步過去,彷彿是要去查看包名土的傷勢,臉上從容微笑道:“中華的真言功夫確實厲害,那種情況下仍能以真言消弱我的氣勢。你是密宗正宗傳人嗎?”
包名土感受到丹田內封印的三股真氣流入他的經脈內,傷勢在快速的恢復,力量更是急速膨脹。那可是三個小仙境,大仙境的蓋世強者種下的,那已經包含了宇宙的力量,非是人力所能比擬。面上不動聲色道:“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只是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對我出手?”
老者笑道:“一個武者追求的是武道的極致,我此來中華正是想找高手切磋技藝,希望能參破最後一步,豈知令人很失望,那些人很少出現在俗世中。聽到你武功不錯,我就來會一會你了。當然,如果你學藝不精死在我手下也只能怪你倒黴。到時候再讓你的師長來找我報仇好了。”心內已可肯定包名土的修煉法門是正宗的真言秘訣,決定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手。
包名土冷冷道:“就憑你的伎倆只怕還不夠。看招!”感覺體內的傷勢已無大礙,而洶涌澎湃的力量令他更具信心,至少打不過對方,逃命絕沒有問題,不由先發制人。
腳下踏着睡佛八部奇異的步伐,瞬息之間來到老者的左側,並指如刀,戳往對方腰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