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沒可能得到的《易筋經》竟然會被採紅衣偷了,包名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想她將這樣重要的事情告訴他,是否打算讓他修習呢?試探道:“你打算用這本經書救我?”
採紅衣笑道:“只要你立誓永遠不背叛我,我就給你。”
包名土愕然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隨便給人嗎?”
採紅衣道剛要說話,突然面色一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提着包名土飛往上方的橫樑。包名土立馬屏息凝神,身穿月白色僧袍的靜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殿內,微笑道:“施主莫要再躲藏了,貧僧還是那句話,只要放了包施主和交還本寺重物,姑娘可自由離開。”
採紅衣冷哼道:“大和尚,你以爲這樣就能抓住我嗎?未免太小看我了。”說完她手上多出一道金色符籙,隨着她的真元灌注亮起金光,接着與包名土瞬移般出現在殿外。一股無匹的力量在身後涌來,包名土曉得是靜空出手攔截,心叫糟糕。金光一閃,他和採紅衣又出現在寺外。
靜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算女施主本事,連洞虛符也有。不過這也只能逃得一時。”
採紅衣欣然道:“大師追上我再說吧。”金光閃動中已帶着包名土遠去。
不多時兩人已到了山腳下,離臺懷鎮只有一里,包名土驚異采紅衣的法寶層出不窮,開來她到天淨禪宗盜寶非是義氣用事,而是做足了功夫。那金色的符籙更令他吃驚,沒想到連明王境的高手都能甩掉。
採紅衣放下他道:“那禿驢果然厲害,害我不得不用掉救命的‘洞虛符’,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包名土隨她往鎮上奔跑,注意路上的車輛,問道:“他怎會知道我們藏在那裡?”
採紅衣道:“像他這種高手精神感應極爲厲害,特別是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氣息,即使是我在一里內也會被他感應出來。不過我當然有辦法避開他的感應,但你卻無法可施。”
一輛空着的的士朝他們開來,採紅衣急忙攔住,兩人上了車才送口氣,告訴司機前往五臺縣。
包名土沒想到此次天淨禪宗之行會弄成這樣,更知道不該跟採紅衣扯在一塊,可卻沒有辦法,因對方是打探母親消息的重要人物,現在更希望從她身上得到《易筋經》,心想只要修爲恢復之後再將經書送返天淨禪宗,也算補償了自己的過錯。
隨口問道:“對了,追你的另一夥人是什麼人?”
採紅衣明眸射出憤恨的目光道:“我也不曉得那般傢伙是什麼人。修道界各門各派有點實力的我都清楚,可這三個傢伙像從地底冒出來一樣,實力強大,功法更是怪異。我離開聖宮不久他們就悄悄跟上我,幸好我先一步察覺,巧施妙計,殺了他們三個人。不過那個高個的修爲太厲害,我打不過只好一路往南逃。”
包名土訝然道:“以你的本領難道擺脫不了他們的追蹤嗎?”
採紅衣沉吟道:“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我甩開他們幾次,但總被他們跟上。唉,真令人頭疼。不知道他們有否被死禿驢幹掉。”
包名土沉吟道:“如果他們沒被靜空大師幹掉又追上來怎麼辦?”
採紅衣道:“那他們肯定會很快追上我們,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殺掉他們,最好能生擒活捉,問清楚他們爲何能捕捉到我的行蹤。”
包名土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對方說起殺人像吃飯喝水般簡單,在他的思想裡從沒想過會去殺人,因覺得那是犯法的事,幹不得的。第一次面對連環兇案兇手的死亡,他都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唉!但這世界確實有這殘酷的一面。他是否也應該變得冷酷一些,要面對的可是兩個超級的修真宗門。
突然又覺得自己想的太遠,目前最要緊的是恢復修爲,否則一切免談。不懂聲色問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採紅衣笑吟吟道:“計劃就在你身上,你把經書研習透了,修爲恢復了再說。”從懷中拿出一本金色封面,線裝的古書塞給他。
包名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經書愕然道:“你就這樣把經書給我嗎?”
採紅衣嗤笑道:“難道你不想要?”
包名土頓時手足無措,吶吶道:“這個……只是覺得這是天淨禪宗的鎮宗寶經,又是你這麼辛苦偷來,這麼輕易給我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採紅衣笑道:“對他們來說是寶經,對我來說是廢書一本。我們聖宮的修煉功法與佛門是背道而馳的,況且佛門的功法需要禪境做基礎,禪定修爲不夠,妄圖修煉可能引致走火入魔,不然你以爲我會便宜你這小子。廢話少說,趕緊抓緊時間參悟。”
包名土無語道:“那你爲什麼甘冒大險去偷?”
採紅衣道:“我樂意這麼做怎麼了?我不僅要偷天淨禪宗的東西,還要偷極道宗的東西,其他宗門的東西我也不會放過。”
包名土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完全是爲偷而偷,有點像小孩子胡鬧,但又隱隱覺得沒這麼簡單,採紅衣雖然任性還不至於如此極端,具體的原因他是想不明白的。把心神轉向《易筋經》,這完全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翻開經書,裡面是彎彎扭扭古樸的文字,包名土立時有點傻眼,問道:“這是什麼文字?”
採紅衣瞥了一眼道:“是古梵文。”
包名土生出希望道:“你懂得?”
採紅衣很乾脆的道:“我不懂。”
包名土有種被耍的感覺,苦笑道:“不懂你偷來幹嘛?你是否早知道里面是梵文,自己看不懂,所以才這麼爽快的給我?”
採紅衣聳肩道:“你這麼想的話把經書還給我吧。我聖宮人才濟濟,我看不懂未必別人不懂。”
包名土暗道自己怎麼這麼蠢,自己不懂不代表別人不懂,找個懂得人來翻譯一下就行,把經書貼身藏好道:“我們現在往哪裡去?”心想只要到大城市去,憑自己國安局靈組的身份,通過**找個懂古梵文的人來會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採紅衣淡淡道:“禿驢已經追來了,想不到他的精神感應這麼厲害,幸好我有秘法能夠暫時避開他的感應,我們先到五臺縣,再轉車往東到上華。”
包名土擔憂道:“我們這樣直接去五臺縣會不會太危險?”這擔心是有道理的,因到五臺縣轉長途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除靜空之外可還有三個不明身份的邪派高手。
採紅衣道:“放心好啦,我的秘法施展出來十天內沒有人能感應到我,不過這期間我不能動手。你最好能夠參悟出《易筋經》的奧秘,否則我只能召集聖門的人來幫忙。”
包名土放下心來,又不解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願意找同門幫忙。”
採紅衣淡淡道:“因爲我是偷跑出來的。”
包名土愕然無語。轉頭望向窗外不住倒退的路燈,寒冷的天氣中燈光蒙上迷幻的色彩,腦中浮現出學校的景物,他是否還能回校去呢?學校的生活是他最爲懷念的一段時光,短短的兩個月改變着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更有最好的朋友和愛人,使他從自卑的陰影中走出來,直到此刻他仍有點不敢相信所有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他的命運連續不斷的轉折,令他有點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的迷茫,但又曉得自己是沒有選擇的,冥冥之中似乎有隻無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往一條完全無法預見和陌生的道路上前進。
出租車在五臺縣的長途車站前停下,把他扯回現實之中。
南海一處無人的荒島之中,臨海的山峰中有一個洞窟,幽小玉盤坐在洞窟內,望着腿上橫擱的毫無光滑的九龍神劍神情落寞。奪得神劍後她一路不停跑到這裡潛藏起來,同時研究九龍神劍的威力,令她失望的是這把劍果然如魯雲雙所說只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她將法力催動到極限,也只能激射出十丈左右的劍芒,雖然也算厲害,但與傳說中能夠一劍化九龍,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毫不符合。可見當時魯雲雙關於神劍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激發的言語完全真實。
那究竟需要怎樣的方法呢?她試過無數種辦法,甚至將神劍放入熔岩之中,仍沒有絲毫改變。莫非需要鐘鼎困創出的北冥真氣才能催動?這是她所想的最有可能的方法,但縱使推測是事實,對她而言也是毫無意義。
她深深的感到絕望,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只要找到九龍神劍就能破開玄陰魔境的禁制將主人救出來,可事實卻與期望完全相反,令她一時難以接受,更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他辦法。她有種虛脫的乏力感,眉頭深鎖。焉然,似有感應的擡起頭,接着將所有煩惱暫時拋開,曉得敵人已經追蹤而來。
幽小玉飛掠出洞外,遠方一襲白衣宛如仙子的魯雲雙一腳踏着‘螭鳳’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飛射而來,眨眼間已到了她身前,絕美容顏淡若止水,白衣隨風飄飄,與腳下的洶涌的海浪形成強烈的對比,更顯她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