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不明所以的長輩們來回在兩人身上移動着,最後還是坐在最前面,一臉威儀的魏母開口問道。
“怎麼?你們兩也認識?”問出了其餘人的心聲。
不過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毫無心理準備的白雅言猛地漏了個節拍。猛地一擡頭,當對面對魏雲琛熾熱的目光之後,整個人猶如被火焦灼了一般,視線凌亂得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問及這個問題,魏雲琛的臉色有些難看,只是緊閉着雙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全身心都集中在白梓琳身上的古鷹來自然也是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回答這個問題。
隨着衆人越來越密集的疑問目光,有一個人鎮定不了了。
“額,那個……”白雅言慌亂的轉動着眼珠子,滿腦子都是他們四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於是心就更加的慌亂了。要是誰把第一次的事情無意的說出來了,那可真的就糟糕了。
白雅言緊皺柳眉,正想着該讓他們如何調開這個話題之時,一道輕靈的話語卻突然響起。
“上次在酒店裡面,我們和雅言他們見過。”開口回答的是白梓琳。
白雅言略帶倉惶的視線望過去,只見白梓琳對她投過去的目光視而不見。
白梓琳的一句話落,所有的目光在一剎那都集中到了白雅言和古鷹來的身上。
一旁的古鷹來微擰着眉頭,目光變得幽深起來,而白雅言則是整個人像是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似的,一雙失去了光澤的眼眸就那麼震驚的看着一臉淺笑的白梓琳,不敢置信她竟然把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提了出來,要是……
白雅言想到自己所要擔心的問題的那一剎那,有一個人比她快一步的開了口。
“酒店?”白母看着兩人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曖昧了起來,一抹詭異的笑容出現在她的瞳孔之中,最後定格在了白雅言的身上。
看到自家母親移過來的視線,白雅言的心跳頓時猛地漏了個節拍。白母眼中的那層別有深意,無疑是她最擔心的……想到這裡,白雅言簡直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於是連忙咧開一抹蒼白的笑容,心慌意亂的隨口解釋道。
“事實上是那天我們在酒店裡參加宴會時,剛好碰到的。媽,你忘了嗎?就是我受傷的那天。”白雅言一番凌亂的解釋,見白母還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於是把求救的目光投降白梓琳。
接收到她求救訊號的白梓琳本是不願意理會的,不過當她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瞥到身旁未婚夫緊繃難看的側臉之後,於是轉而點了點頭。
“是啊。”一抹別有意味的微笑浮現。
聽到答案的白母隱隱露出可惜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好像對於這過於普通的回答感到失落,還隱隱在期待這什麼。
魏母一聲冷哼,聲音不大,但因爲職業關係的,白雅言的聽力一向敏銳,很輕易的就將這一聲納入耳中。
白雅言順着望過去,只見對方不知何時將視線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眼中帶着輕蔑與唾棄。原本就不平靜的心,瞬間涼了一大截。
人到齊了,菜也上齊了,晚餐正式開始。雖然今天兩家人的聚會是爲了商定兩家兒女婚禮的日期,但由於多了一個古鷹來的緣故,焦點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今晚的興致尤爲勃勃的白母好像忘了白梓琳的事情一般,不停的往古鷹來身上發問,一開始還會含蓄的問一些,比如他跟白雅言是怎麼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談了多久?到了後來就沒有矜持的直接問兩人一些私密的事情。要不是魂還在身上的白雅言及時制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此刻的時間,對於白雅言來說,簡直度秒如分,除了不停的叫自家母親不要再問下去之時,還得爲古鷹來的回答捏一把汗。不過還好的是,古鷹來有點點人情味的隨便編了一些話應付母親,幸運的沒讓這個話題露出任何破綻。
而關於白雅言與古鷹來兩人的話題,還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沉着臉色,那便是魏雲琛。除了時不時因爲白母與古鷹來的談話而蹙起眉頭之外,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白雅言的身上。
飯局差不多進行了十來分鐘,白母終於稍微停了下來,端起茶潤潤喉嚨。白雅言也盯着這個時機,正想開口隨便找個理由帶古鷹來離開這裡之時,另外一道好久不曾響起的聲音響起。
“現在的工作看來不好找啊,不知古先生在哪高就?”出乎意料的開口的人是魏母。只見她一臉高貴的樣子,嘴角斜勾着一抹令人不敢放鬆神經的淺笑。
“levon。”古鷹來鎮定自若的做着回答。一個溫潤的目光望向對面的白梓琳,墨綠的眼底滿是溫情,也不管問話的那個人是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其他人。
聞言,魏母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目光之中有一絲的難看,似乎對於他的回答感到不滿意。
身旁的白母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跟着補充了句:“古先生是我們梓琳的同事。”
“是嗎?”勉強扯出一抹牽強的說。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再次展開笑容。“能夠在levon工作,古先生看來有一定的能力。不過現在的上班族壓力一定很大吧?就像我們雲琛,剛進公司作爲實習生的時候常常要熬夜,現在接受了家族公司,才稍微有點閒暇的時間。”
魏母明裡關心古鷹來,暗地實則諷刺他不可能會有所作爲,古鷹來又怎麼會聽不懂?
本來不想浪費時間應付,但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瞟到一臉期待看着自己的白母,也想留個好印象,爲將來做打算,於是禮貌一笑:“很幸運的我沒有那種壓力。”
“奧?”魏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見狀,一旁的白梓琳解釋道:“媽,古先生是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
“原來你是律師啊。”白母兩眼要比之前更加的明亮,而與之成反比的是魏母完全沉下去的表情。
白雅言預料之中,雖然不是在說她自己,但是心裡難免有些鬱悶。
人爲什麼會這樣?聽到別人比自己想象中的卓越,就會不舒服?
話到這裡,白母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便又問道。
“那爲什麼會和我們雅言分手?是我們雅言哪裡做得不好嗎?”
“媽!”白雅言不敢置信她竟然在餐桌上問這種問題,而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瞬間,她感到一股熾熱的視線從對面投射過來。
按捺不住,白水心假裝不經意的餘光往魏雲琛那望了一眼,發現此刻他正以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緊接着眼中一抹的激動浮現。
而同樣的,白梓琳的臉色也僵硬了。尤其當她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魏雲琛整個目光都集中在白雅言身上,因爲白母的那兩個字,原本鬱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之後,心,當即重重的沉了下去。緊握着筷子的手一陣緊縮,骨節之間泛着淒厲的白色。
因爲白母的一句話,頓時餐桌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古鷹來與白雅言的身上。
終於第一次的,古鷹來轉過頭看了白雅言一眼。本來,他無意再回答此事,但當看到身旁的白雅言不斷的衝他擠眉弄眼,再加上,也不知爲何,就是不忍拒絕她的要求,最後沉下表情,用沉穩的口吻說道。
“她沒有什麼不好,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辜負了她。”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四個長輩除了魏母有些幸災樂禍之外都是一副不知道說什麼的表情,當然臉色最難看的要數白雅言了。
兩道秀氣的淡眉緊緊的擰在一塊兒,一雙瑩潤的水眸之中衝着古鷹來迸濺出犀利的火花。
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會隨便說性格不合?白雅言有些氣惱,不過那也緊緊是三秒之間的事情而已,再一想這麼回答就沒有了接下去的,立馬又開心了起來。
不過她顯然是低估了自己老孃的‘韌性’,接着又問道。
“爲什麼?我們雅言雖然性子是烈了一些,也不愛打扮,不過她在其他方面真的是沒話說的。”
古鷹來也總算給白雅言留了點面子,應和:“她很好。”
“那,是因爲其他別的什麼原因?”魏母一個凌厲的目光望向白雅言,眸光之中別有深意。“比如說過去什麼的?”
魏母的開口是衆人沒有想過的,白雅言整個人當場就愣在了那裡。而原本還想點頭附和的白母忽然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原本還算得上和悅的氣氛一下子沉寂了下去,甚至有些淒涼。
空氣中的異樣,古鷹來自是沒有放過。帶着疑問的目光掠過表情僵硬的白雅言,正當他想問什麼之時,一道從沒有響過的話語突然響起。
“這個私密的問題還是留給他們兩個人吧。”魏雲琛不悅的制止了這個話題的繼續。然後投給白雅言一個溫和的眼神,讓她安心。
白雅言也接收到了,跟着咧開一抹倉促的笑,轉口道:
“好了,大家不要再提我的事情了。今天應該商談的不是姐姐和姐……姐夫的婚禮嗎?”
白雅言的話剛說完,就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從旁邊射來。
婚禮?兩個字中重重的砸進古鷹來的心底,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