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三環,不算太老舊也算不上新的公寓。
十二樓,臨東的一間公寓。白雅言在防盜門上按下一串數字解鎖,一陣“嘀嘀嘀”的聲響後,防盜大門開啓。
“進來吧。”白雅言率先走了進去,迅速的找出空調遙控器,先開冷氣。
這就是她的家啊。
身後跟上的古以甜粉嫩的小臉上泛着幸福的光芒,一顆水靈靈的大眸眨巴眨巴閃爍着瑩耀的光澤,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她居住的環境。
白雅言回頭,見她正在脫鞋子,困惑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屋裡不用脫鞋嗎?”古以甜回的理所當然。在家裡,她都是一進門就換鞋的。
白雅言滯了滯,根本沒想到這點,平常時候她都是直到要洗澡了纔會換下鞋子的。可見這個小女孩良好的教養。於是轉身從鞋櫃裡幫她拿出一雙涼拖。“會很大,不過還是湊合着穿一下吧。”
“嗯。”古以甜連連點頭,絲毫不介意。
換好鞋子跟着白雅言步入屋裡,古以甜噙着激動情緒的眼眸始終沒有停下來的四處轉動。
兩室一廳的格局,約有五十坪大,偌大的客廳,裝飾極爲簡單,一張地中海的大沙發,一張茶几,正對面四十五寸的大電視,以及不遠處一張兩人位的餐桌便是整個客廳裡的全部,單調得沒有一點色彩。儘管不若古以甜心中所想的,但古以甜內心仍舊興奮不已。
“先坐下吧,我幫你倒點水喝。”白雅言說着往廚房裡走去,一邊想着冰箱裡有什麼喝的。
兩分鐘後,白雅言與古以甜齊齊在沙發上坐下,一起大口大口的灌着白雅言倒來的兩杯鮮橙汁,仰着頭,毫無女性的拘束,如同一對母女一般,直到杯子裡最後一滴果汁進了口中,這才滿足的打了個嗝,就連喝完果汁後抹嘴的樣子也是如出一轍。
古以甜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衝着白雅言眨巴眨巴,她開口問道:“外公外婆呢?”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嗯?”因爲她的稱呼白雅言頓時傻愣在了那裡。而一旁的古樂樂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望着古以甜,像是在尋思着什麼。
古以甜反應過來,連忙改口問道:“我是說姐姐你的爸爸媽媽。”
“奧,他們在家。”
“咦?”古以甜忽然意識到什麼,“這不是姐姐的家嗎?”
“這裡是姐姐平常居住的公寓,因爲不太方便帶你回家,所以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白雅言一邊說着,一邊想着一會兒還得收拾下屋子,因爲前陣子都住家裡,所以房間空了好久,古樂樂那懶女人是絕對不會給她打掃的,所以應該積了厚厚一層灰。
說曹操,曹操到。
“回來了?”隨着一聲清脆的話語,浴室的門伴隨着一股霧氣而來。赤着胳膊,只在胸前繫了一條浴巾,一邊擦着溼漉漉頭髮的古樂樂從浴室裡出來。
視力零點五的古樂樂一眼就注意到了某個不該存在的人,而當看清古以甜的模樣之後,一雙勾魂的美目眯起。
“白雅言,你什麼時候揹着我生了這麼個丫頭,還這麼大了。”語氣平平淡淡。
古樂樂的話讓古以甜心底甜甜的,果然她承襲了她的外貌,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不過偏偏生她的人……歪頭看向因爲因爲古樂樂的一句話而皺起眉頭的某人,顯然至今沒發現。
“我什麼時候生孩子了你不知道啊。”白雅言忍不住翻翻白眼,一邊衝古以甜介紹道:“這是我朋友。樂樂,你可以叫她樂樂姐姐。樂樂,這是我朋友糖糖。”
“你朋友?”古樂樂的眼緊緊盯着鎮定自若得好像她纔是那個不該出現的人的古以甜,“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搞忘年交了。”這比‘是她女兒’來得更令她驚愕。
白雅言撇撇嘴,把她爲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彙報了一遍。
古以甜是何等得古靈精怪,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所以也準備回答古樂樂接下來的問題,卻沒想到她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那就好好住下吧。”
這年頭還真有忘年交啊!不過這麼熟稔親近的樣子,是隻見過一面嗎?古樂樂一雙不含波瀾的眼眸在兩人相似的臉上來回打量,表示無比懷疑。不過聰明的人懂得隱藏,尤其她倒想看看這小丫頭究竟想要弄什麼出來。
在白雅言與古樂樂談話之間,古以甜已經將整個公寓給搜索完了,並偷偷的用她隨身帶來的‘東西’裝扮了下。然後就隨着白雅言屁顛屁顛的跑進浴室洗澡。
等到兩人沐浴過後,外賣送來了。
點的餐無非就是白雅言與古樂樂早已吃得膩死的可樂炸雞,披薩,炒麪炒飯,然而某個小人兒卻吃得不亦樂乎。
“慢慢吃。”白雅言一邊柔聲交代,一邊時不時的替她擦嘴,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在照顧古以甜之時,臉上滿滿都是母性的光輝。
“你這輩子是沒吃過炸雞塊嗎?”這句十分鄙視的話來自古樂樂。
古以甜沒看古樂樂,只當沒聽到。嚥下口中好吃的雞肉,她衝白雅言解釋道:“我爹地不准我吃這些東西。”就算想吃也都是家裡廚師專門製作的,少油少鹽,沒什麼滋味。
聞言,白雅言臉上的消失了些,神色有些黯淡。
一頓晚餐,古以甜吃得遠比身爲大人的白雅言和古樂樂多得多。等到酒足飯飽之後,三人這次齊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現在可以了嗎?”白雅言掏出手機來。
“嗯?”古以甜歪着頭不解的看着她。
“你家人的號碼啊?你突然一聲不響的就消失好幾個小時了,我想你爹地也着急夠了,所以姐姐打個電話,就說你今晚住在我這,好讓他不用急到去報警。”這算是小小懲罰她那不負責任的父親。
“額……”她怎麼忘了還有這回事,古以甜眼珠子一轉,說道:“不用了,我爹地不在家,家裡只有管家伯伯。”
“嗯?”表情是“你怎麼知道?”
古以甜連忙解釋:“我是說,爹地這個時候肯定帶着那個阿姨去外邊吃飯了,自從認識了新阿姨之後,他就不再過問我的事情了,所以我都是由管家伯伯一手帶大的。”古以甜不由的在心底捏了一把汗,還好自己反應過來了,否則就穿幫了。
“還有管家?原來是個千金大小姐啊。”古樂樂揶揄。
白雅言不知道爲什麼古樂樂有些針對古以甜,所以想也沒想回了句,“你不也是?”立馬就遭來古樂樂狠毒的殺人眼神,這才醒悟,古樂樂平時最恨人說她是大小姐。
聽到古以甜這麼說,白雅言對她更是覺得心疼。“就算這樣,你也要先打個電話回去,總會有人替你擔心的。還是……你想自己打?”
古以甜巴不得她說這句話,於是連忙接過電話。“我自己打。”然後拿着手機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一邊打着一邊不時的偷看白雅言的表情。
“姐姐,好了。”古以甜將手機遞迴給白雅言。
“嗯,你在這裡先坐一會兒,姐姐先去收拾一下房間,好嗎?”白雅言哄道。
“嗯。”古以甜乖巧的點點頭。
等到白雅言徹底消失在房裡之後,古以甜這才吁了口氣。
正想喝口果汁壓壓驚之時,一道幽冷的話語自旁邊而來。“裝得那麼累,是該喘口氣。”
古以甜喝水的動作一頓,杯
中的果汁泛起層層漣漪。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
“嗯?”古以甜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眨巴眨巴的,表情十足的純真無辜。
然而她乖巧的面貌一點也沒有引來古樂樂的微笑,依舊靠在那裡,用冷冷的目光望着她。
“你騙得了雅言,但你騙不了我。”她連死人的表情都研究了透,更別說是活人的了,方纔她眼底閃過的那一抹算計的光芒,她可沒有漏掉,更確定這個小傢伙顯然是別有心思。“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麼接近雅言。”
古以甜依舊笑咪咪的,絲毫不爲古樂樂的逼問所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阿姨。”
阿姨。
這個死小鬼!
古樂樂眉頭緊擰,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的抽搐。“我跟雅言一樣大。”她提醒。
“是嗎?阿姨。”聳聳肩,不以爲意。
明明叫雅言姐姐,卻叫她阿姨,這小鬼是存心的。
古樂樂自認爲自己的自制力不錯,沒想到才被這個小鬼鬧了幾句,心底就忍不住冒火。
古樂樂想着,一雙美目眯眯的望着古以甜,忽然越看越覺得她的五官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現在越看你越覺得眼熟,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一邊在腦子裡翻找着記憶。
“像姐姐吧。”
‘吧’不是‘嗎’。看來這個小鬼很清楚。古樂樂眯了眯眼,忽然紅脣揚起。“仔細看你一點也不像雅言,倒像我認識的一個男人。”和她有那麼丁點關係的男人。
語落,古以甜染着悠然的眼眸一落,眼中有不悅。不過她仍是不爲所動的露出一口皓齒,笑得別提有多甜,“我現在也覺得你很眼熟唉……啊,不好意思,原來你的長相太大衆了,所以才覺得你熟悉。”
這句帶着譏誚的話語從笑得宛若天使一般的古以甜口中冒出,更是讓古樂樂心頭的火,火上加火。
這個孩子是吃定她不會對一個七歲的小屁孩動手是吧!
雖然古樂樂氣得心都在發抖,但是這真是一個事實。
不過,她一向是個不願意服輸的人。“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好好的盯着你,你別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麼事來。”
“哼。”古以甜扯高氣揚一甩頭。
兩人冷冷的對視着,一股電流在空氣中滋生,暗自較勁。
夕陽西下,黃昏將最後一絲絢爛的色彩收盡。於是,夜幕籠罩住海巖這座繁華的都市,拉開了魅夜的序幕。
平常早已安靜下來的古家,此刻,卻亂翻樂天。只因一個七歲的孩子的消失,所有的人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巨大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吊燈映照着奢華,復古,能夠與羅浮宮相媲美的大廳,燈火輝煌。璀璨的燈光落在沙發上閉眼,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上,卻沒有一絲的明亮,只有森寒的陰影。
不知多久,一絲遙遠的腳步聲響起。
古鷹來原本靜斂着的眼睫微微一動,等到那一道刻意放低的腳步聲來到自己面前,停下的那一剎那,隨即掀開眼皮。
“還沒找到?”一雙狹長的鳳眼中,一雙墨綠的眼眸盯着面前的管家,比起管家臉上那擔驚的表情,古鷹來反而從容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
“是是的。”管家弱弱的答道,不敢正視古鷹來那一雙幽綠得攝人心魂的眼眸。管家從古鷹來小時候一直看着他長大,自然清楚,自家少爺最危險的時候,就是什麼表情都沒有,什麼話都沒有的時候。所以在這一刻,他的心緊緊繃在了一塊兒。
聽到管家的回答之後,古鷹來原本沒有一絲波瀾的眼底終於掀起一層瀲灩,由此原本就渾濁的眼一下子油綠變成了黑,其中沒有一絲的光芒。
半個小時前,他從公司回家,卻沒有在她的房裡看到她,後命人尋找,才發現她竟然不見了。想到這裡,古鷹來的雙眸頓時一緊。
次帶她去酒店用餐,結果她半路逃跑的事情還沒有跟她算賬,沒想到這次居然又消失不見了,看來他真是太縱容她了。
當然,最令他惱怒的是,整個家裡竟然沒有人發現她是何時不見的!
古鷹來有些煩躁的扒了一下額前散落遮住他視線的碎髮,一絲的鐵青自他飽滿的額頭浮現。俊美兩頰的肌肉微微在抽搐,心口,疼痛感陣陣的滋生開來,使得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好一會兒之後,他隱忍着發狂的怒氣,再次出口。
“監控錄像呢。”
儘管畏懼於他,但該報告的還是得報告。管家猛地吞了口口水,開口答道:“監控錄像也沒有拍到小姐。”
語落,古鷹來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看來她能夠避開他設在各個角落中的監視器。
管家看着他越漸冷峻的表情,在心底掙扎了會兒,接着說道:“還有,小姐大概是發現了項鍊裡的追蹤器,所以她是把項鍊摘下了才偷偷離開的。”迅速的斂下眼眸,不敢直視古鷹來臉上驟然急下的表情。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一聲“砰!”的重重的聲響傳來,古鷹來面前的水晶茶几裂開了一條縫。
管家的身子不由得一縮,顯然是被嚇得不輕。而站在他身後的保姆和保鏢更是臉色煞白,滿臉的恐懼。
古鷹來靜默不語,只是一個冷眼望向平時照顧着女兒的保姆以及家裡安排的兩個保鏢,瞳孔中凝聚了一股來勢兇猛的暴風雨,渾身散發出一股令人髮指的氣息,不敢靠近。
被古鷹來那冷厲的目光掃到的保姆和保鏢,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無一例外的,統統面如死灰。
“少爺你要去哪。”
古鷹來只留給他一個孤高冷漠的背影。
……
位於市中心,一幢復古式的樓房,前有大片精工修剪的庭院,後有假山流水式的蘇式花園,構造出典雅別緻的別墅。
銀色的邁巴赫Exelero以利落之姿穩穩在樓前的噴水池停下,不等站在門口的傭人上前,一隻扣着金色袖釦的手在路燈下劃過一道璀璨的光芒,緊接着包裹在亞曼尼西褲內的腿由車裡邁出,緊接着露出一張冷峻得有些鐵青的俊逸臉龐。
“少爺。”乍一看到對方,傭人猛地吸了口氣,來不及回神,那抹頎長的身影迅速在眼底掠過。
古鷹來大步流星的闖進屋裡,一雙冷厲的眼眸如同鷹眸一般迅速瀏覽奢華的屋裡。隨手拉住一個低着頭走過的女傭,沉聲吩咐。
“去把他們叫下來。”
女傭一愣,當看進古鷹來眼底那一抹陰色之後,立馬點頭如搗鼓。“是。”迅速跑上了樓梯,唯恐慢一拍會引來古鷹來更難看的臉色。
然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道低咒聲在樓梯上響起,由遠及近,跟着的是煩躁凌亂的腳步聲。
“搞什麼鬼,這個時候過來!真是夠了!仗着老頭子撐腰簡直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尖銳刺耳的女聲不斷響起。
古鷹來凌厲的目光射向走下樓梯,身着豔紅絲綢睡衣,嬌媚臉上寫滿不滿的中年貴婦,冰冷的話語如同利劍一般穿透空氣直直的射了過去。
“她在哪。”邁開修長的雙腿向她走去。
古文霞抱怨的話語被古鷹來的一句話所斷,本來就不快的心裡一下子更是火上澆油,想也沒想便衝他吼了回去,“喂,你有沒有搞錯?大晚上的說什麼蠢話!沒頭沒尾的,她?他是誰?你不說清楚鬼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看着古鷹來越漸陰沉,那一雙綠眸深沉如墨色的眼眸,身後跟過來的郭少謙連忙拉拉自己老婆,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否則倒黴的可是自己。一邊制止着,一邊賠上笑臉,低聲下氣的問道。
“鷹來啊,是發生什麼事了。”面對古鷹來時,是下屬一般的恭敬。
古鷹來的眼珠連轉動一下也沒有,依舊直勾勾的望着古文霞,“candy在哪?”渾身威懾出凌厲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保持敬畏。
然而古文霞卻不以爲然,明白了他這麼晚出現的原因,一抹譏誚的笑出現在她的脣角,“奧……原來是你寶貝的小野種不見了啊。只是,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怎麼可能會直到她究竟在什麼鬼地方。”說時,一臉的幸災樂禍。那個該死的小野種她早看不慣了,性格什麼的就跟古鷹來一樣傲慢,每次見着她都愛理不理的,不然就是冷這個臉皮笑肉不笑的諷刺她在古家沒地位。如果不是礙着父親的緣故,她早就想弄死她了。
一聽到古文霞直呼自己的女兒爲‘野種’,古鷹來臉上的表情能夠頓時又沉了幾度,如同封藏的千年寒冰一般,渾身散發出冰森森的氣息。他能夠忍受她一而再再三的羞辱自己的出生,但是絕不能夠忍受她如此詆譭自己的女兒!
垂落在大腿兩側的手漸漸的縮緊,古鷹來隱忍着怒火,沉聲說道。“我沒有太多的精力跟你浪費,我再問最後一遍,她在哪。”壓抑的話語之後,是一觸即發的火山。
“你以爲我有很多時間跟你浪費嗎?我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
“文霞,你少說兩句。”郭少謙不敢擡頭看古鷹來那陰綠的表情,連忙拉扯着古文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否則自己真怕那一天會被她給害死。
畢竟上次被他發現自己挪用公款,沒被趕出古氏只是被降了職,要是再不恭敬點,以後他還能有出頭的日子嗎?
“你找來的人沒有能力殺死我,現在就拿我女兒威脅我嗎!”古鷹來咬牙切齒的從口中擠出這麼句話。
聞言。
古文霞的臉色頓時一變,剩餘的話立馬吞入了口中。
他知道上次宴會上的事情是她找人做的?明明對方說過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的,他是怎麼知道的。
一時之間,古文霞只覺耳邊嗡聲一片,腦裡空白得沒有一點想法。
但即便面如死灰,她也堅持抵賴,只要自己不承認,他就不能拿她怎麼樣。
“我做了什麼。”雙眸心虛的四處亂晃,就是不敢正視古鷹來那能將人凍成冰塊的視線。“還有,你那小野……女兒,我怎麼知道她究竟在哪?我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怎麼把她交出來,就算今天爸在這裡,我的答案也是這樣!簡直莫名其妙。”古文霞義憤填膺,羞怒不斷。
而一旁的郭少謙來不及制止自己老婆的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古鷹來的臉色越來越灰暗,越來越鷹隼,直直臉上的表情全部消失,只剩下厚厚的冰寒。
“你,你不要在說了。”郭少謙對於這個自大傲慢的老婆是真的頭痛。除了脾氣大之外什麼都沒有,當初他真是瞎了眼纔會娶她的。然後一邊向古鷹來賠禮道歉,又是彎腰點頭的。
“鷹來啊,你看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就算是要報復你,現在未免也遲了些。這些天孩子他媽剛從巴厘島回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問家裡的傭人。我相信,他們之間應該有人能讓你相信吧。”語氣弱弱的。
聞言,古以甜難看的臉色這才稍稍收斂了下。確實,爲了防止,他在每一家都安插了眼線,如果有什麼動靜,他應該早就得到風聲了。
“真的……不是你們?”
“喂,你是不是過份了點!”古文霞來氣了,“雖然我是討厭你,但candy畢竟是個孩子,我自己也有孩子,怎麼可能會綁架她!”況且,要綁架,她早做了,不過就是沒膽罷了,畢竟那小丫頭片子可是老頭子的心肝,傷了她比得罪古鷹來後果更可怕。
得到了答案,古鷹來轉身就離開,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又頓住了腳步。“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舉動,若是在有一次,我絕不會顧念了!”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古文霞憤憤然的說道,“哼,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再也傲不起來!”
夜深人靜,閃爍着銀光的電腦前,白雅言還在回顧自己手中那一宗‘豪門婚殺案’,希望能夠從中再找出些線索。
“姐姐,還不睡嗎?”一聲甜甜的詢問聲從身後傳來。
“嗯,姐姐還有點工作要忙。”白雅言頭也不回的柔聲交代道。“你先睡吧。”
話說完之後,身後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不過三十秒的時間,一股溫熱的氣息撲灑在白雅言的面頰上。
“是什麼案子啊?”
專注在屏幕上,毫無準備的白雅言心下一驚,一個轉過頭,這才發現原本窩在牀上的小人兒不知道何時爬上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此刻正聚精會神的望着屏幕上。
“小孩子不應該看……”白雅言正想制止,只是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古以甜便自顧自的說道。
“原來是這起豪門未婚妻神秘死亡的案件啊。”小腦袋明白的點點。
白雅言瞪大雙眼,爲她的淡定而感到驚愕,五秒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
“當然。”古以甜看向她,笑眯眯的說道:“我偶爾也會看看報紙和新聞什麼的。”當然還有一點是她跟那家傭人的女兒是朋友。
早熟的古以甜從四歲開始就在古鷹來的吩咐下學習各種東西,爲了培養她的視野,她習慣每天看報紙,國內的,國際的,基本每天發生了什麼她都瞭若指掌,偶爾有的時候還會跟着參與公司的實物,所以她腦子裡裝的東西可比一般的小孩要多得多。
聞言,白雅言一雙眼眸圓瞪。現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呢,想當初,像她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整天都不知道在哪裡野呢。
白雅言正想着之時,一邊的古以甜表情變得欲言又止。
“姐姐……”
“嗯?”
“你……結婚了嗎?”
白雅言莞爾一笑,還以爲她要問什麼,“沒。”
“那……你有孩子嗎?”古以甜帶着期待問道,一雙如水晶一般閃着瑩潤光澤的眸中隱藏着止不住的愉悅。
“當然沒有。”白雅言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沒結婚又哪裡來的孩子?甚至連個男人都沒有。“姐姐現在還不想談男朋友,至於孩子,那是在結婚後纔有的事。”
聞言,古以甜嘴角的笑容頓時一僵,表情凝滯。
沒有?這個答案令古以甜震驚,腦子空白了久久,纔回過神來。
回想爹地曾經告訴她的事情,雖然她是在她出生一個月就離開了,不認識自己是正常的,但爲什麼卻不知道?
還是……她是在否認自己的存在?
古以甜心底有些酸酸的,一雙寫滿了失落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不知所然的白雅言,她是這麼期待能夠和她相認,可是她卻完全的否認自己的存在,甚至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白雅言見她久久沒有說一句話,這才注意到她臉上寫滿的傷心,“怎麼了?”
“沒事。”古以甜蠕動雙脣,淡淡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默不作聲的轉身回了牀上,然而矇頭睡去了。
而白雅言也沒有太在意,轉過頭繼續處理自己未完的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