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沫遙指遠處,叫道:“爹爹快看,李師叔到了,噫?鯤鵬的背上怎麼多了一個人,難道是李師叔新收的弟子嗎?”
鯤鵬鼓風而至,在迎仙台穩穩停下,李仙遊抱起小余,下了鯤鵬之背。
鄭鳴鶴攜鄭沫迎將上去,說道:“老三,你可來遲了啊,叫我這個主人好等。”李仙遊反問道:“我來遲了嗎?”搜索了一下週圍,道:“老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一個人可還沒來呢,你怎麼不說她?”鄭鳴鶴道:“她……”猛地心頭打了個寒噤,瞥眼見到左後方多了一個人影,連忙改口道:“早來了。”李仙遊也看到了那個人影,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突,悄悄翹起大拇指,道:“大哥英明!”
“三弟,你到了。”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不遠處走來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女子約莫三十歲,一襲竹綠色長裙,容貌優雅脫俗,身姿窈窕婀娜。另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也着竹綠色衣衫,揹負一柄長劍,生的劍眉星目,儀表堂堂。
“辰哥哥,你來了!”鄭沫一聲歡呼,如似遇到最愛的玩具,立刻放脫爹爹的手,朝那少年奔過去。
鄭鳴鶴呵呵一笑,與李仙遊一起走過去,道:“淼妹,數年不見,你年歲雖長,可這容貌卻是越發年輕了啊。”李仙遊訕訕地道:“二姐,你好。”
苗淼掩嘴一笑,對那少年道:“元辰,還不快拜見你大師伯和三師叔!”那少年名叫夏元辰,乃是苗淼唯一的弟子。苗淼性格沉穩,一門心思修道,不愛理會世間俗事,所以一直未收徒,直到她四十歲那年突破“玄寂道”第十二層,列入宗師之行,又因機緣巧合,才收得夏元辰這麼一個弟子。好在夏元辰資質不錯,入門僅七年就達到了“白灝道”境界,苗淼大喜過望,親自挑選材料,打造了一柄仙劍,取名“元辰劍”,送給徒兒作爲獎勵。夏元辰得此劍後如虎添翼,修行速度如飛,如今已在修煉“無相訣”。
夏元辰聽命跪下,先拜見了鄭鳴鶴,再拜見了李仙遊。鄭李二人見夏元辰生的俊秀,心下先有了三分喜歡,再見他恭恭敬敬的行李,就樂開了花,都忙不迭的道:“好孩子,快起來。”
見鄭沫黏着夏元辰,苗淼道:“大哥,沫兒僅七歲就出落的如此甜美,他日女大十八變,定是一位天仙般的人物。”
鄭鳴鶴明白苗淼的心思,正待出言搪塞,卻聽鄭沫脆生生的叫道:“謝謝淼姨誇獎,沫兒一定努力。”不由心頭怒起,罵道:“死丫頭!”鄭沫可不怕他,反而朝他做了個鬼臉,躲到夏元辰背後去了。
苗淼見兩個孩子如此親近,心情大好,忽見李仙遊身後跟着一個小孩子,怯生生的,小臉憋的通紅,貌似有點害怕,就問道:“老三,這是你新收的弟子麼?怎麼不給我介紹,是不是他資質甚好,怕我挖牆角嗎?”鄭鳴鶴道:“就是,就是,老三快說。”
李仙遊道:“此子名叫林小余,在千水湖邂逅,與我一見如故,遂收在身邊,做一個伴童。”暗運神功“劍心通靈”,對鄭苗二人道:“此子命途多舛,心靈十分脆弱,受不得刺激,請大哥二姐看覷,小弟感激不盡。”
鄭鳴鶴從懷內摸出一物,道:“此物名叫‘遮天巾’,有驅邪避障之效,就送給小友權作見面之禮。”苗淼也拿出一物,道:“小余,淼姨身邊沒什麼好東西,就將這枚‘透骨釘’送給你吧。”
小余聽到“透骨釘”三字,心中害怕,不敢去接。
李仙遊道:“傻孩子,‘透骨釘’乃是驅魔之寶,還不快謝謝鄭伯伯和苗阿姨。”
小余學着夏元辰的樣子,給二人磕了頭,將“遮天巾”和“透骨釘”接過,轉頭看着李仙遊。李仙遊道:“好吧,我先替你收着。”
衆人見小余淳樸可愛,都不由莞爾。
李仙遊見小余懼意已消,就對他道:“小余,蓬萊島乃是人間仙境,既然來到這裡,若不好好玩一玩,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鄭伯伯的小女兒鄭沫,這位是苗阿姨的愛徒夏元辰,你們幾個年紀相當,就在一起玩吧。”小余畢竟只有八歲,正是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的時候,見鄭沫和夏元辰都是孩子,再經李仙遊一鼓動,就有些玩心難耐了。李仙遊素知鄭夏兩個孩子的品行,但也有點擔心他們在知道小余不能說話時會失言,就又運起“劍心通靈”囑託了一番,見兩個小傢伙鄭重地點下頭後,李仙遊纔將小余交到二人手裡。
鄭沫新得兩個玩伴,心情大好,左手拉着夏元辰,右手拉着小余,蹦蹦跳跳着玩去了。
見三個小傢伙去的沒影了,三個老傢伙心頭才鬆了一口氣,一起來到“翠鬆宮”,訴說這幾年別來之情。
得知苗淼也進入“玉清境”後,李仙遊頓感無地自容,叫囂着要挖個洞鑽進去,逗得鄭苗二人大笑不止。
聊了些閒話後,苗淼說起了正經事,道:“這次我來蓬萊島,路過‘三景觀’上空,被觀主阮諸公留住,邀請我到觀中品茗,言語間阮諸公透露出一個消息,說近日魔教有東山再起的跡象,爲天下蒼生着想,欲邀正道各門派一聚,組成抗磨聯盟。不過他又說,一者時機不夠成熟,二者他威望不夠,希望我能請大哥出面,登高一呼,必定天下響應。”
鄭鳴鶴道:“自我三人結義以來,蓬萊島、小竹海、大孤山不問俗事久矣,中原各派又不是不知道,這一次欲要結盟抗擊魔教,不選自家人做盟主,卻要我出來號召,可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了啊。”
李仙遊道:“皖城‘三景觀’、五臺山‘清涼寺’、洞庭湖‘無塵齋’、飛流瀑‘無涯谷’,並稱中原正道四大門派,門下弟子均不下千人,影響力直追‘蜀山派’,卻偏要孤懸海外的蓬萊島出面,嘿嘿,這裡面的文章可是不小呢。”
苗淼道:“我也覺得是,但阮諸公心思縝密,說話點到即止,除了無限的猜測,再沒給我留下什麼。”
三人討論許久,絲毫沒有頭緒。
鄭鳴鶴道:“罷了,人家的心思怎能讓別人猜到?不論阮諸公是何用意,只要他老請我出面,我只找理由推脫了便是。”苗李二人齊聲道:“大哥英明,我等好不容易得些清閒,可不能讓這羣傢伙敗了興致!”鄭鳴鶴道:“就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