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鐵樹

吃過午飯,李仙遊帶小余來到書房,道:“這就是我的書房,藏有幾萬冊圖書,你就在這裡做下午的功課:看書。”小余望着他:“……”李仙遊道:“還記得那天在釋心湖看到的那條魚嗎?喏,那本書上就有詳細的記載,自己慢慢看吧。”說完就出了書房,還順手把門帶上了。

小余鬆了口氣,忽聽呀的一聲響,李仙遊推門進來,道:“對了,如果有什麼不認識的字,桌子上有筆和紙,你先記下來,回頭我教你。”小余點了點頭,李仙遊退了出去。

小余見那本放的高,就搭了根凳子,爬上去將它取下,翻了幾頁,便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原來那魚叫做“五行魚”,身具五色,下長四足,既可水中遨遊,又能路上爬行,端的是厲害。小余心道:“我與爹爹尋醫數年,見過的奇異之物可說不少,竟想不到世上有這樣的魚,呵呵,這些動物真是好玩,連魚都有長腳的。”他被書中記載的各類稀奇動物吸引,索性坐到書桌前,一門心思扎進書裡,看的如癡如醉。

不覺已是日落西山,明月冉冉升起,李仙遊推門進來,道:“小余,天色已晚,今日的功課就做到這裡吧,該吃晚飯了。”小余放下書本,如夢初醒的看着他。李仙遊道:“呵,臭小子看的挺入神的嘛。”小余微微一笑,與他出了書房。

阿沁見他倆來了,連忙將飯菜端上桌子。

飯後,李仙遊道:“小余,晚上沒有功課,早點休息吧。”又對阿沁道:“你也早點休息吧。”就先回了房間。阿沁問小余道:“今天累不累?”小余搖了搖頭,在她手心寫道:“沁姨,晚安。”

“沁姨?他是把我和仙遊平輩看待嗎?”阿沁握緊了掌心的那兩個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溫暖。

小余回到房間,一股睏意襲面而來,便把鋪蓋攤開,脫掉鞋子,打水把腳洗了,然後鑽進被窩,心想:“這就是我的第一天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在大孤山的日子,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從第二天起,李仙遊不再同行,讓小余獨自去梅生小居背柴火。沒了李仙遊靈力的幫助,小余揹着一揹簍柴火上山便吃力之極,從梅生小居到舞劍坪竟花了兩個多時辰,途中停下歇息的次數達十次之多,連他自己都驚訝不已。等他到達舞劍坪時,李仙遊已等得不耐煩,直接給他渡入靈力,助他恢復體力,然後開始指點“養生拳”。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個月,小余憑着一口堅韌之氣,每日風雨無阻的到梅生小居背柴火,加上“養生拳”的效應,他從開始時的一趟歇息十次,終於達到一趟基本不歇息。

經過這三個月的鍛鍊,小余的體質有了基礎,李仙遊正式授他法訣,讓他修習築基的第一層“養氣”。氣乃天地之氣,人則是這盛氣的容體,所以養氣便是煉體。“養氣”講究放開心胸,摒棄腦海中諸般雜念,引領天地靈氣進入體內,行大周天運轉,藉此與天地交息,感悟天地的造化。當靈氣在體內能連續運轉三十六個周天時,修煉之人的經脈便已穩固,即可進行後面高深的修行。

李仙遊擔心小余身體不行,所以每日仍叫他練習“養生拳”不輟,暗中還給他補充些靈藥,修習的時間也不要過長。隨着小余體質的增強,李仙遊不開始延長他的修習時間,直到他能將靈氣收放自如,才徹底放任其自行修習。

完成背柴火的早課後,小余迎來了新的早課:每日到後山砍兩個時辰的“鐵樹。”李仙遊除了給了他一把柴刀,告訴他“鐵樹”長什麼樣子外,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小余心道:“‘鐵樹’是什麼玩意兒,竟然要我每天砍兩個時辰?”懷着憤憤不平的心情,小余開始了第二個早課。來到後山,看到李仙遊描述的“鐵樹”時,小余瞬間呆住了。

只見那“鐵樹”高聳入雲,樹身有一人合抱之圓,枝葉茂盛,遮住了頭頂的陽光,竟如一座大屋一般。

小余心裡暗罵:“該死,明擺着就是戲耍我,一把柴刀,兩個時辰,能把這‘鐵樹’砍倒嗎?”雖然心中憤懣,但他還是走到“鐵樹”身旁,握緊柴刀,全力一刀砍下。

鏗!

柴刀如中頑石,倏地反彈回來,小余躲避不及,被刀背敲中額頭,立時鮮血長流。再一細看,“鐵樹”連條刀痕都沒有。小余用手捂着傷口,暗忖:“怪了,這棵樹怎麼地比石頭還硬?不對,肯定是我剛纔失誤,一刀砍在了石頭上,所以柴刀才反彈回來。”將柴刀握的更緊,做好了反應準備,才砍出第二刀。

鏗!

柴刀又反彈回來,小余側頭避開,左手上翻,將柴刀抓住,一看之下驚的目瞪口呆:道口捲了!

小余頹然坐到地上,將柴刀插進土中,心道:“不可能,不可能,天下哪有比石頭還硬的樹,一定是老傢伙做了手腳,故意作用我的。”便欲起身回去找李仙遊理論,轉念又想:“我若這個時候回去,定會被老傢伙看扁,笑話我膽小怕事。哼,我偏不如你的心願!”在林中坐了兩個時辰,才撿起柴刀,拍了屁股上的泥土,往回走去。

李仙遊見小余臉色不對,額頭還掛了彩,已知他碰了釘子,但他既然不詢問自己,便也懶得主動去解釋。阿沁心思縝密,見了二人神情,料想是出了什麼狀況,本欲詢問小余,但被李仙遊暗中攔住了,並用“劍心通靈”對她說道:“要想他徹底獨立,遇到困難就得他自己解決。”阿沁聽了這話,便沒再說什麼。

下午來到書房,小余心想:“也不對呀,老傢伙對我挺照顧的,不至於用法術作弄我吧?”在書架上翻找一番,終於在一本書裡找到了關於“鐵樹”的記載:“此樹高十丈,寬一丈有餘,乃北方極地異品,軀幹堅硬如鐵,故名‘鐵樹’。”小余才明白誤會了李仙遊,“他既然知道這樹堅硬如鐵,爲什麼還要我去砍呢?唉,這個怪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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