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華軒一走,陸七走到了魚秀華近前,魚秀華微低頭,美目垂簾,玉手握於身前,規矩的恍如了婢女。
“你沒有回去,小青卻是提起了多次,她說你在蘇州,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在一起。”陸七溫和說道。
“奴婢在蘇州,也沒有什麼喜歡的事情,也怕打攪了別人。”魚秀華細聲回答。
陸七雙手一伸扶了魚秀華肩膀,魚秀華身子微顫了一下,陸七溫和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重視你,不喜歡你。”
“不是的,奴婢服侍主上是應該的。”魚秀華惶然迴應。
“你在蘇州,應該知道我的很多女人,出身都不是官宦小姐,你看我何曾賤視了她們,我在茅山很少關心你,那是因爲我在擔心蘇州的事情,不想與你有了親近,因爲親近了,你就有可能承受了我的暴躁一面,我不想了對你發脾氣。”陸七溫和的說道。
魚秀華輕緩擡頭,美目看了陸七一眼,繼而垂目,略羞道:“奴婢沒有多心的,沒有怪你的。”
“你不怪我就過之後,明白你是位喜靜的人,以後你願意居住那裡都可以。”陸七溫和說道。
魚秀華搖頭,道:“奴婢應該守了婦道的,以後會留在蘇州王府的。”
“我說的是真話,我這個晉王,在幾年內很難定居一地的,所以我不在時,你可以回了孃家,我看得出,你不喜歡管事,所以也不強求你任職了內廷。”陸七溫和說道。
魚秀華點頭,忽細聲問道:“雁棲郡主,還在睦州嗎?”
陸七一怔,微訝道:“還在睦州的,你與雁棲認識?”
“雁棲郡主算是奴婢的表姐,雁棲的母親,與奴婢的孃親是族親,奴婢以前與雁棲在一起過五六年。”魚秀華細聲道。
陸七哦點頭,微笑道:“卻是沒有聽雁棲說起過你呀?”
“奴婢給雁棲去過信的,雁棲根本不知道奴婢歸屬了主上,奴婢也沒有告訴了雁棲。”魚秀華細聲道。
陸七點頭,溫和道:“你放心吧,我去過雁棲那裡了,還在雁棲那裡居住了六日,越王一族我也放回了杭州,不過只能是了富貴閒王。”
“真的?”魚秀華擡眼柔訝質疑。
陸七右手一動撫摸了她光潔玉頰,溫和道:“是真的,我滅越國,是因爲了越國與周國的勾結,越國的威脅不存在了,我也就不想殺戮了越王一族,不過我願意放了越王回去杭州,一半是看在雁棲的情面,一半是爲了鉗制杭州魚氏的坐大。”
魚秀華一怔,繼而不安道:“主上還是很憚忌魚氏的。”
“是杭州魚氏,我是晉王,必須要儘早壓制了任何造反的危機,杭州魚氏有大功,但卻不斷的吸納越國舊臣的歸附,我若是任由杭州魚氏坐大下去,最後就算杭州魚氏沒有造反,我也得予以剷除,如今我壓制削弱了杭州魚氏,那以後就不會發生了殺戮之事。”陸七平和說道。
魚秀華明白點頭,陸七又溫和道:“你放心吧,我是真心信任你的父親,我與你的父親,如今還是榮衰一體的關係,晉國在,你的父親就是尊貴的大國郡王,晉國若崩,你的父親就算據有一地稱王,也會是長久陷於苦戰境地,晉國若是分崩離析,最得利的不會是晉國將帥,而是魏國,唐國和周國,尤其是周國最爲強大,就是如今的晉國,也得靠了大江天險,以及唐國爲屏障,才得以不被了周國襲滅。”
魚秀華點頭,繼而又細聲道:“奴婢聽說,晉國已然有了一百多萬的軍力,難道還抵禦不了周國?”
陸七聽的笑了,溫和道:“晉國初立,人心還沒有歸治,而且一百萬的軍力,戰力卻是不如周國很多,假如周國的二十萬軍力是二十萬只老虎,那晉國的一百萬軍力,相當於一百萬個種類不同的獸羣,有狼羣,有豹熊之羣,最多的是馬羣,馬羣一旦受到驚嚇,就會只知道了逃跑。”
魚秀華明白點頭,陸七又淡然笑了,溫和道:“我就相當於馬王,我在,百萬大軍就是鐵蹄崢嶸,我亡,馬羣就散了。”
魚秀華點頭,忽身子被陸七探臂摟了過去,她羞澀而又心惶,但很快貼在了溫暖的胸懷裡,她忽然有了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就像一隻小鳥,找到了溫暖的巢。
近黃昏,陸七參加了宜興縣的高級將帥酒宴,其實就是駐紮在宜興縣的三萬軍,三萬軍裡魚華軒直轄六千軍力,而其它直屬的八個主帥軍,是三千將士一軍,魚華軒雖然是大帥,卻是無權任免和調換所屬將士,只能整軍的調動。
陸七敢了百騎來見魚華軒,一是他確實信任魚華軒,魚華軒自蘇州開始,一直是盡力的輔佐他,也自律的執行他的治軍規矩。二是魚華軒很難完全掌控了所屬大軍,因爲各軍將帥的任用和給養,都是由歸德軍府直接掌管的,不能夠任免將官的魚華軒,也就很難施恩籠絡了將官效命。
一場酒宴喝的很暢快,將帥們親近的與陸七喝酒說話,提出各種話題討論,瞭解如今的晉國形勢,而且不可避免的又聽到了武備缺少的抱怨,魚華軒直屬的三萬軍力,披甲的也就四成,統軍的將帥們當然會了抱怨,陸七隻能說兵甲製造不易,如今只能主要製造弓箭,很快就會有大量弓箭送來補充軍中。
入夜,陸七帶着醉意的休息在了魚華軒所在的宅院,魚秀華扶了他入屋,服侍他脫了衣袍,陸七坐入了躺椅,舒服的伸展放鬆了身體,魚秀華取了溼巾,輕柔的爲陸七拭面,陸七閉着眼睛,神情滿足的享受着。
“秀華,你知道嗎,我最快意的日子,是在石埭縣。”陸七睜開醉眼,看着魚秀華輕語。
“嗯,奴婢聽小青說過,說老爺在石埭縣的時候,非常的威風,人也非常的好。”魚秀華細聲迴應。
“是呀,那時候我自軍中歸來,職任了護軍縣尉,我爲了能夠讓家裡由貧變富,我做了很多的努力,一個小小的護軍縣尉,讓我的人生獲得了極大的滿足,那時候的我,就是想讓家境富裕起來,想着能夠娶妻納妾。”陸七輕語說着,魚秀華哦了一聲。
“那時候,我在外面訓練兵勇軍,巡邏鄉域,一心的爲了能夠保住護軍縣尉而努力,回了家,女人們都溫柔的照顧我,呵呵,她們每一房的屋裡,都會擺了一張躺椅,我一回來就放下了一切的坐入躺椅,就像現在這樣舒服的躺着。”
“哦,秀華,這椅子是你爲我放的嗎?”陸七忽訝異的看了魚秀華道。
魚秀華玉頰胭暈,忽移步走到了陸七腦後,伸玉手解了陸七頭髮,默默的用玉手梳理,陸七愉悅笑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陸七輕語:“秀華,你喜歡嫁個什麼樣的男人,應該是一位才高八斗的俊雅文人吧。”
“不要胡說,奴自小,就崇敬父親那樣的人。”魚秀華細聲的,略帶羞澀嗔怪的迴應道。
“我還以爲你是喜歡文人的,特意在信裡書了觀竹詞,呵呵,那是別人的雅情,卻是費了我一番思量。”陸七淺笑說道。
“老爺的字,卻是極好的。”魚秀華細聲柔語。
“我最好的,是簫樂,聽小青言,你的琴韻也是極好的,一會兒我們和一曲。”陸七溫和道,魚秀華嗯了一聲。
“秀華,明日我去江陰縣做客,你陪伴了我去好嗎?”陸七溫柔問道,魚秀華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