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帶着另外一個警員回來了,進門就告訴任娜娜說,在羅玉寒所說的圍牆裡面,沒有找到羅玉寒的身份證,猜測大概已經被排水溝沖走。
呆在辦公室裡的沙如雪早已不耐煩了,吵鬧着要回家。沙如雪是受害人,也錄完了口供,任娜娜沒有理由再繼續把她留下來,只能答應了沙如雪的要求。
沙如雪臨走前,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說希望再見見叫花子,遭到任娜娜的拒絕。
按照規定,案件在沒有審理清楚之前,受害者和加害者不能見面。
但沙如雪的理由更充分,說叫花子在綁架過程中,曾經和威脅過她兩句話,他只想通過和叫花子的交流,再次對比一下聲音,看叫花子是不是就是綁匪。
這個理由足夠充分,任娜娜不能拒絕,帶着沙如雪去見羅玉寒。
羅玉寒歪着腦袋已經進入夢鄉。沙如雪瞄了羅玉寒一眼,心想,這小子的心可夠寬的,都這時候了,還能睡得着。
沙如雪走到羅玉寒身邊,圍着羅玉寒走了一圈,然後站在羅玉寒跟前,從頭到腳把羅玉寒打量了一遍,突然擡腿,瞄準羅玉寒的襠部,狠狠踹了一腳。
隨着哎喲一聲喊叫,沙如雪蹙眉,嘴歪眼斜。
這一腳踢得是又準又狠,加上羅玉寒處在睡夢中,根本沒防備,沙如雪心想,這下可夠羅玉寒喝一壺了。但沒想到的是,沙如雪報仇心切,加上沒有準頭,踢偏了位置,踢到了椅子的橫樑上,不但沒傷到羅玉寒,反而把腳給碰疼了。
羅玉寒突然被驚醒,還沒睜開眼睛,沙如雪右臂擡起,狠狠地扇了羅玉寒一個耳光。聲音清脆而響亮。
任娜娜看到如此情景,趕緊過來呵斥,沙如雪感覺不過癮,再次揚起了左手。
扇羅玉寒第一個耳光時,由於用盡了力氣,沙如雪的手有些疼痛,這才換了左手。
任娜娜已經抓住了沙如雪的左手,可已經來不及了,羅玉寒的臉又捱了一掌。一聲耳光過後,沙如雪突然再次慘叫一聲。
任娜娜以爲自己情急之下用過了力氣,捏疼了沙如雪,趕緊鬆開了沙如雪的胳膊,可沙如雪的手仍然貼在羅玉寒的臉上,臉蛋扭曲,呲牙咧嘴的。
這小妮子,口口聲聲說羅玉寒調戲她,可眼前是的事實是,她竟然當着警察的面撫摸男生的臉,並且遲遲不肯把手拿開,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你是女孩子,應該學會自重,請拿開你的手。”任娜娜呵斥沙如雪。
“你沒長眼睛啊,他咬住了我的手,狗,叫花子,騙子,流氓,狗,瘋狗。卑鄙,齷齪,無恥,下流。”沙如雪憋紅了臉,直把羅玉寒扔進了骯髒的詞典裡。
任娜娜這才發現沙如雪的左手中指被羅玉寒咬住了。
“鬆開,趕緊鬆開。”任娜娜命令道。
任娜娜叫喊着,並沒有任何動作。沙如雪太霸道,要求進來就是爲了用武力報復羅玉寒,這讓本來就有些鄙視她的任娜娜更加氣憤,讓羅玉寒給點報復也算教訓一下這個小太妹。
沙江原本沒被允許進來,聽到姑姑疼痛的喊叫聲,推斷姑姑一定受到了傷害,趕緊推門進來,看到羅玉寒咬住了姑姑的手指,不由分說,撲過來雙手就卡主餓了羅玉寒的脖子。
“鬆開,你是狗呀,怎麼能咬人呢,再不鬆開,我直接拗斷你的脖子。”沙江警告羅玉寒。
只要沙江雙手用力,必將羅玉寒的脖子拗斷。拗斷脖子的後果是,羅玉寒必死無疑。
羅玉寒從吼間發出了一聲冷笑,說:“要你姑姑給我道歉,我馬上鬆開。”
都到了萬分危急時刻,都命懸一線了,羅玉寒還在討價還價。
沙江被徹底激怒,雙手用了五分力氣,可羅玉寒的脖子就像一根鋼柱,紋絲不動。沙江把力氣加到了六分,然後是七分,然後一下子跳躍到了九分,可羅玉寒的脖子依然沒有一絲動搖。
這小子到底練了什麼功夫,如此了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力氣大。沙江心一橫,吼了一聲,用了十分力氣,狠狠地扭動了羅玉寒的脖子。
他都想好了,如果真的把羅玉寒弄死了,他就去坐牢。爲姑姑坐牢,老母就交給沙忠孝,沙忠孝有的是錢,不會不管的。
可是,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羅玉寒把脖子往反方向扭動一下,沙江不但鬆了手,而且被摔了出去,整個人被摔到了牆上。
而沙如雪的手還被羅玉寒咬着。
任娜娜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忘記了一個警察的職責,心裡只想着,這小子可夠厲害的,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沙江從地上爬起來,呆呆地看着羅玉寒的背影,竟然一句話說不出來。
羅玉寒把握着分寸,不輕不重地咬着沙如雪的手指,沙如雪被咬的手指早已麻木,加上剛纔驚人的一幕,已經成了一個木雞了。
“羅玉寒,鬆開她,不然你罪加一等。”任娜娜此刻才清醒過來,嚴詞雖然激烈,但口吻極爲脆弱。
“她動手在先,我正當防衛,憑什麼我罪加一等,讓沙如雪給我承認錯誤,我馬上鬆開。”羅玉寒回答道。
沙如雪本想給羅玉寒一點教訓,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此時手指被死死地咬住,連沙江都奈何不了羅玉寒,只能暫時隱忍,說:“我不該偷襲你,我錯了,請你鬆開嘴。”
“說你以後再也不敢了。”羅玉寒臉上現出燦爛的笑容。
“我也後再也不敢了。”沙如雪重複道。
羅玉寒依然沒有張嘴。
“小爺我叫羅玉寒,以後別再叫我叫花子,更不允許罵我是騙子流氓下流胚等。”
“是的,你叫羅玉寒,以後我再也不叫你叫花子了,你說的我都照辦了,你可以鬆開我的手指了吧。”沙如雪幾乎要哭了。
羅玉寒嘿嘿笑了兩聲,說:“剛纔的事情已經了結了,可今晚的事情還沒了結,你把今晚的事當着大家的面重新講述一遍,警花大姐,請做筆錄。”
任娜娜驚歎羅玉寒的功夫同時,也開始佩服他的智商。剛纔問詢沙如雪筆錄時,就感到這丫頭片子在撒謊,現在手指被咬住,又當着羅玉寒的面,也許真的能說實話了。
任娜娜和楊濤坐在桌前,重新開始問詢沙如雪。
沙如雪這次果然不敢再陷害羅玉寒,任娜娜和楊濤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並堅稱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如果有半句話,願負法律責任。
劫持者從圍牆跳下時,看沙如雪拼命掙扎,就打暈了沙如雪。所以,從那一刻開始一直到帳篷裡醒來這段時間是個空白。羅玉寒加以補充,這才完善了事件的整個過程。
羅玉寒最後補充道:“你們說是我綁架了沙如雪,第一,請問我連吃飯都成問題,哪來的車子;第二,打我的飛鏢那麼專業,上面還有龍形圖案,我從哪兒弄來的;第三,我既然把她綁架成功,爲什麼不開車離開,反而要把她抱回公園,沙如雪長得雖然不是十全十美,我把她抱到帳篷時,她還處在暈迷中,我既然能親吻她,怎麼就不能乘機辦了她。以上足以說明,我不是綁匪,是英雄,是救美的大英雄,我應該得到獎勵。”
任娜娜和楊濤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點頭認可了羅玉寒的話。
任娜娜走到羅玉寒身邊,以商量的口吻說:“我們已經初步斷定,你絕不是綁匪,你先張嘴鬆開沙如雪的手指,其他的事咱們再商量。”
“這不是問題,但在我張嘴之前,請沙如雪在筆錄上簽字,並保證永不翻供。”羅玉寒再次提出了條件。
沙如雪的反覆無常他已經領教過不止一次,如果沙如雪再翻供,麻煩還會繼續下去。
“我簽字,我馬上簽字,我永不翻供。”沙如雪亟不可待地說。
任娜娜把記錄本放到沙如雪面前,把筆遞給沙如雪。沙如雪顫顫巍巍,在記錄本上籤了字,寫了以上所說都是事實,永不翻供等字樣。
任娜娜把沙如雪的簽字遞給羅玉寒,羅玉寒過目後,馬上張嘴。
沙如雪的手指恢復了自由,人也恢復了自由。她撒腿跑到沙江身邊,緊緊地依偎着沙江,把手指藏到了背後,唯恐被羅玉寒再咬一口。
“既然我不是綁匪,請把我放開,恢復我的自由。”羅玉寒看着任娜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