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河濱別墅。
夏怡晴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好不容易把鍋碗瓢盆洗乾淨收拾好,走到客廳剛坐下來,和羅玉寒等人一起看電視。
躺在貴妃位上的羅玉寒翻個身,瞟了夏怡晴一眼,心平氣和地說:“美女哈,我今天有點累,勞駕你給我按摩下。”
夏怡晴又是做飯又是洗涮,早已累得夠嗆,現在羅玉寒又要她按摩,心裡雖然不高興,但礙於羅玉寒給他開了工資,又不敢明着抵抗,挪動一下身子,坐到羅玉寒身邊,伸出一隻手隨便在羅玉寒背上抓撓起來。
“我要抓癢癢,直接買個抓撓,還要你幹什麼,麻煩夏小姐用點力氣。”羅玉寒的話聽着輕鬆,其實分量很重。
夏怡晴有心辯駁兩句,但礙於今天中午做了虧心事,怕羅玉寒趁機當着沙如雪等人的面教訓她,強忍心裡的不快笑着問道:“你想按哪個部位,言傳一聲呀。”
“胳膊肩膀脊樑腰,哪裡都不舒服,你只管按。”羅玉寒沒好氣地說。
“可我不會按摩呀。”夏怡晴又找個理由。
“你不會我教給你,先從胳膊捏起。”羅玉寒擡擡左臂,示意夏怡晴馬上開始。
夏怡晴這時似乎已經明白羅玉寒找她麻煩,也不敢再吱聲,只能按照羅玉寒的吩咐開始規規矩矩地按摩。
按摩半個小時後,夏怡晴手指痠痛,兩臂發麻,試探性地問道:“可以了麼?”
“嗯。”
夏怡晴往旁邊挪動一下,剛想看電視,羅玉寒又冷着臉說:“先別看電視了,今天週末,你把我的牀單被罩枕頭套,還有我的髒衣服都洗洗,洗過後掛在陽臺上晾乾,明天趕早熨一下,我還要穿呢。”
沙如雪和任娜娜也趁機跑到各自的臥室,把自己的髒衣服抱出來扔到了衛生間。
“你們這是幹什麼呀,難道你們過週末,我就不過了麼?你們是人,我就是牛馬?平等在哪兒?公平何在?”夏怡晴這時已經徹底崩潰了。
羅玉寒坐起來兩腳盤起,面對着夏怡晴,不亢不卑地說:“咱們當時說好了,我每月付給你一千塊錢,別墅的內內外外所有雜活,包括洗衣服掃地什麼的,全都由你負責,當然,如果你反悔,咱們可以取消君子協定,這些活可以交給任娜娜或者沙如雪。”
“你這不是明着要趕我走麼?”夏怡晴委屈地問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又不是黃世仁,怎麼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沒有道德底線的事呢,你不但能繼續住在這裡,還能充分享受我們爲你提供全方位的服務。”羅玉寒笑着說。
夏怡晴心裡明白,羅玉寒說的是反話。她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羅玉寒已經覺察到自己陷害他和沙如雪的陰謀,所以才變着法懲罰她。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要睡懶覺,洗一會兒衣服並無什麼大礙,可如果接受了羅玉寒的安排,接下來羅玉寒還會想辦法懲治她,與其接受沒完沒了的懲罰,倒不如直接向羅玉寒坦白自己的罪行,這樣也許羅玉寒能饒恕自己。
可是,夏怡晴畢竟是個女生,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生,如果當着沙如雪和任娜娜的面直接向羅玉寒承認錯誤,沙如雪會馬上知曉自己的罪行,罪行一單曝光,沙如雪不但會主動凍結和自己的閨蜜關係,而且還會當面大罵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揹着沙如雪和任娜娜,悄悄承認自己的錯誤。
夏怡晴想到這裡,小臉馬上雲開霧散,走到羅玉寒跟前,撒嬌道:“神醫大哥,有一個重大發現,你想聽不。”
羅玉寒直視着電視屏幕,連看都沒看夏怡晴一眼,直接把夏怡晴當成了空氣。
“我感覺給人按摩會上癮。”夏怡晴說着,用手撥了一下羅玉寒的胳膊,繼續撒嬌道,“你教給我背後按摩的方法,我還想學前邊的,你告訴我好不好。”
夏怡晴說着又忘羅玉寒眼前移動了一小步,故意擋住了羅玉寒的視線,羅玉寒伸手撥拉一下夏怡晴,說:“看來你還是不累,既然你想繼續爲人民服務,我也沒理由拒絕,但身體正面的部位敏感部位太多,我怕你趁機招惹是非,所以給你個特定部位,你來幫我鬆鬆皮。”
羅玉寒半躺,指了指自己的印堂部位。
“藝多不壓身,能爲神醫大哥服務我感到無限榮光。”夏怡晴謙卑地說。
夏怡晴順勢坐在羅玉寒身邊,把手伸到了羅玉寒的印堂。
三隻纖細的手指不停地拿捏羅玉寒的印堂部位,羅玉寒感覺神清氣爽,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神醫大哥,你曾經教導過我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就該還是好同志,我一直牢記你的尊尊教誨。”夏怡晴討好賣乖地說。
羅玉寒當然聽出夏怡晴話中有話,不禁感慨一聲道:“你媽是醫學博士,你爸也是醫學大家,你聰明漂亮又賢惠,我崇拜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敢對你尊尊教誨。”
夏怡晴瞟了任娜娜和沙如雪一眼,見兩人專心致志看電視,就小聲說:“神醫大哥,你就別挖苦諷刺小妹了,那件事是我的不對,當時我也是鬼迷心竅,所以才慫恿我老媽做了糊塗事,現在想起來,不但心有餘悸,並且感覺到十惡不赦,你念在我年幼無知,就寬恕我吧。”
“原因,陷害我的原因。”羅玉寒簡單明瞭地問道。
“你能感覺到的,還明知故問。”夏怡晴一臉害羞,雖然沒正面回答羅玉寒,但羅玉寒還是感覺到,這小妮子在和他耍心眼呢,想用女性的溫馨替自己開脫。
“我感覺不到。”羅玉寒冷冷地說。
夏怡晴突然向羅玉寒的臉吹了一口氣,微微一笑,小聲地說:“嫉妒。”
一股夾雜着馨香的柔和氣流撲向羅玉寒的臉面,如春風拂面,羅玉寒雖然沒有產生心神蕩然的感覺,但還是感到一陣溫柔襲遍了全身。
夏怡晴畢竟是個女生,不但委婉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而且還不惜用女性的溫柔討好自己,羅玉寒如果再對夏怡晴窮追猛打也於心不忍,就告誡道:“看在你如此殷勤的份上,我赦你無罪,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你真的饒恕我了?”夏怡晴欣喜地問道。
羅玉寒點頭。
“那我就不用洗衣服了吧。”夏怡晴乘勝追擊道。
羅玉寒再點頭。
夏怡晴突然把手從羅玉寒的印堂抽開,站起來面朝任娜娜和沙如雪,手舞足蹈,說:“閨蜜警花,今晚我就不折磨你們的衣服了,讓它們好好躺在衛生間休息吧,明天我請你們吃飯。”
沙如雪和警花只顧看電視,沒搭理夏怡晴。夏怡晴一提到吃飯,羅玉寒這纔想起他曾經給陳雨涵的承諾,朝夏怡晴擺擺手,說:“不用你破費了,明天我請大家吃飯,吃大餐。”
沙如雪早看到夏怡晴和羅玉寒磨磨唧唧的,只是專心看電視,沒功夫吃醋,現在又聽羅玉寒代替夏怡晴請客,電視上又恰在播放廣告,不由扭頭問道:“羅玉寒,你憑什麼替夏怡晴請客。”
“我不是請他一個人,是請所有白加黑會員。”
“憑什麼要請白加黑會員吃飯呀,是不是錢多了沒地方花。”沙如雪問道。
“明天陳雨涵生日,爲了感謝她曾經對我的無私幫助,我決定宴請白加黑聯盟,給陳雨涵裝潢下門面。”說完又怕沙如雪再從中作梗,就補充道:“陳雨涵曾經無私地幫過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令羅玉寒意外的是,沙如雪卻不再吱聲。這個霸道的小公主,平時總是頤指氣使,一點小事,只要和羅玉寒爭論起來就會沒完沒了,此時一言不發,讓羅玉寒感到十分意外,不由朝沙如雪看了一眼。
沙如雪兩手捧着小腹,兩道彎彎的眉毛緊鎖,平時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時眯成了一條縫,表情異常痛苦,這才明白沙如雪的又犯病了。
羅玉寒曾經答應過沙如雪和她老爸,要用傳統的中醫方法消除沙如雪小腹中的囊腫,從下午到現在,光想着如何懲罰黃敬和夏怡晴,倒把這事給忘了。
女生小腹內長囊腫,雖然是正常病情,但沙如雪肯定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羅玉寒站起來走到沙如雪跟前,悄聲說:“到你臥室去等我,我準備一下,馬上過去。”
沙如雪明白羅玉寒要給她治病,待羅玉寒離開後,找個藉口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沙如雪坐在牀上,等待着羅玉寒來給她治病。
羅玉寒提着一個木桶走進來,把木桶放在沙如雪跟前。
“羅玉寒,我讓你給我治病,你提一個木桶進來幹什麼?”沙如雪疑惑地問道。
羅玉寒沒搭理沙如雪,從木桶裡拿出一根艾條,點燃後重新把艾條放進木桶裡的支架上,指着木桶說:“現在照我說的做,七天一個療程,一共七個療程就能治好你的病,每個療程中間休息兩天。”
沙如雪雖然對羅玉寒高明的醫術崇拜有加,但她這次卻充滿了疑惑,不禁問道:“羅玉寒,你就用一個木桶和一根艾條給我治病?”
“辦法是簡單了點,但肯定有效。”羅玉寒一本正經地說。
“你知道我的鼻子最怕煙霧,你這是要薰死我呀。”
羅玉寒嘿嘿一笑,說:“你多慮了,煙霧不薰你的臉,也不薰你的鼻子。”
“那要薰什麼地方呀。”
“薰屁股。”羅玉寒平靜地說。
這是明火執仗的調戲啊,羅玉寒此言一出,沙如雪可不平靜了,忽地一聲站起來,一步跨到羅玉寒跟前,睜大憤怒的眼睛,用手指朝着羅玉寒的額頭好狠狠戳了一下,接着大聲地呵斥道:“羅玉寒,你你你卑不無恥下三濫,流氓無恥屎不換,想調戲我你明着說,何必偷偷摸摸假正經,用這種辦法出我洋相。”
羅玉寒用這種辦法給沙如雪治病,也感覺有些不妥,可這辦法來源於《醫武神經》,羅玉寒沒有別的選擇,他從進來後就不敢多說話,就怕沙如雪對他產生不良看法,沒想到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既然話已經挑明瞭,羅玉寒也就不背不藏了,他矜持地笑笑,說:“沙如雪同學,我理解你的心情,可病不諱醫,自來古訓,我是醫生,既然吃透你了的病情,就有權選擇治療的方法,我現在講給你聽,待會兒我按照我說的去做。”
羅玉寒的方法很簡單,吩咐沙如雪直接坐到木通上,直到艾條燃燒完。
“我在給你治病,不是出你洋相,你就當在廁所蹲馬桶,不要產生別的想法。”
“這辦法真的管用。”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管用?”
羅玉寒發問了一句,轉身擡腳要離開。
“你等一下,我有話想問你。”沙如雪叫停了羅玉寒,“我明天也想參加陳雨涵的生日宴會。”
“腳長在你腿上,沒人阻攔你。”羅玉寒淡淡地說。
“可我現在還不是白加黑會員。”
“你一邊坐在木通上,一邊給黃敬提出申請,我想黃敬會讓你通過的。”
“謝謝你,羅神醫。”沙如雪突然溫柔地說。
據羅玉寒所知,沙如雪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謝謝一類字眼,現在突然對羅玉寒說謝謝,羅玉寒還真的有點不適應,他預感到,以他對沙如雪的瞭解,在明天的派對上,沙如雪肯定又要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