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谷凸現女生尖叫,羅玉寒本能被嚇了一跳,尿也被憋了回去,再看到兩個黑影慌不擇路,朝路邊跑去,不由大喊一聲:“誰?站住。”
聲音低沉,但口氣極爲嚴厲,甚至充滿了殺機。
兩天來,羅玉寒遭遇到太多危險,他擔心這兩人是龍幫派人在此堵截他和沙如雪埋下的奸細。
兩個黑影聽令站住,羅玉寒從石頭上跳下來,還沒走到兩人跟前,兩個黑影突然轉身跪地,男生雙膝着地後戰戰兢兢地說:“好漢,俺倆看到你們的事已經辦妥,由於害怕槍聲,這纔沒打招呼要離開,如果你們老大還有什麼吩咐,請只管交代,俺倆繼續接着幹。”
原來,這一男一女就是被花豹抓來假扮羅玉寒和沙如雪的人,但羅玉寒並不知情,聽了兩人的話,感到事有蹊蹺,問道:“我的老大?誰是我的老大?”
“就是人稱豹爺的老大,他手下人喊他二當家的。”男人解釋說。
女生用袖子擦擦臉的尿液,又悄悄往地上啐了兩口。
羅玉寒見兩人神色慌張,所說的話也聽不懂,就想先安慰兩人,笑着說:“兩位,剛纔我站在石頭上撒尿,沒想到下面有人,我的尿液冒犯了兩人,我現在正式向二位道歉,對不起了哈。”
“別別,俺倆不敢要你道歉,是俺倆躲的不在地方,妨礙了好漢撒尿,是俺倆的不對。”
羅玉寒走近兩人,仔細把兩人打量一番,見他們穿着普通,聽說話問話也不高,心想肯定不會龍幫的人,想起男生剛纔說的話,羅玉寒判斷他們剛纔一定遭遇了什麼,於是笑着問道:“你剛纔又是老大又是槍聲的,請問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人猶豫一下,問道:“看來你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我深夜路過這裡,沒和誰一路,趕緊回答我剛纔的問話,說清楚了我就放你們走。”
男生剛要開口,姑娘碰碰男生,小聲提醒道:“狗蛋,他們交代過,今晚發生的事別往外亂說,否則他們會找咱們的麻煩。”
被叫狗蛋的聽了姑娘的話,擡眼看看羅玉寒,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剛纔也沒發生什麼,只不過我倆路過山下時聽到了槍聲,所以才躲到這裡來。”
“那老大又是怎麼回事呀。”羅玉寒突然擡高聲音,厲聲問道。
狗蛋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的低着頭,雖然渾身篩糠,但也是一言不發。
“兩位看來是不想配合我了,既然這樣,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你們還躲在石頭下,我還站在石頭上,等我尿完,我立馬拍屁股走人,咱們誰也不認識誰,怎麼樣。”
女生聽了羅玉寒的話,擡頭看着羅玉寒,憤怒地指責道:“剛纔聽你說話還像個好人,沒想到你比他們還壞,他們只是要我們做事,而你卻要故意尿我們身上,狗蛋,他們是一夥的,是故意派來試探我們的。”
羅玉寒見姑娘發火,並且從姑娘的言語中預感到剛纔發生的事可能與他和沙如雪有關,於是憨厚地笑笑,說:“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和我女朋友到深山採藥,我女朋友受傷,我揹着她一路走來,偶然間碰到你們,你們若不信,請往那邊看,我女朋友就坐在石頭上。”
狗蛋和姑娘朝羅玉寒所指的方向看看,朦朧中果然看到石頭上坐着一個姑娘,狗蛋這纔不管不顧地說:“好漢,看來你和他們真的不是一夥的,俺這就告訴你剛纔發生了什麼,但你必須保證不往外邊上說,否則他們會找俺倆算賬的……”
原來,花豹向沙忠孝索要贖金,沙忠孝也提出了條件,說現場必須見到沙如雪和羅玉寒,否則不會繳納贖金,花豹無奈答應,但明知羅玉寒和沙如雪已經跳崖,不得已就派人到山下綁了一對兄妹。男是哥哥,叫狗蛋,女的是妹妹,叫春花。
狗蛋和春花完成了任務,趁着混亂離開,直接朝家的方向跑去,半路上突然看到羅玉寒抱着沙如雪出現,這才躲到了山坡一塊岩石後面,沒想到羅玉寒剛好站在岩石上撒尿,尿了兩人一身,春花這才驚叫着躲開並逃跑。
狗蛋主講,春花不時補充,故事不太完整,但羅玉寒很快得出了結論,那就是龍幫向沙忠孝詐稱自己和沙如雪被他們綁架,已經敲詐了沙忠孝。根據狗蛋和春花提供的交易地點,羅玉寒斷定,龍幫索要的贖金估計還沒過這條小路的山下岔口。
“請你們倆脫下衣服。”羅玉寒命令道。
狗蛋一愣,顫聲求饒道:“好漢,該說俺倆都說了,保證說的都是老實話,俺倆都是山裡人,本分老實,你可千萬別幹傷天害理的事呀。”
羅玉寒一愣,正要解釋,春花躲到狗蛋身後,唯恐被羅玉寒搶了去,躲在狗蛋身後語不成聲地說:“大哥哈,俺今年剛十八,家裡人已經爲俺定親了,俺哥哥還指望俺婆家的彩禮錢娶媳婦呢,你要把俺糟蹋了,婆家就不要俺了,婆家不要俺了,彩禮錢就要退回,俺哥就娶不到媳婦了,俺哥娶不到媳婦,俺家都要絕後了,你可不能讓俺們家人斷子絕孫哈。”
春花剛說完,狗蛋突然伸開雙臂護着春花,憤怒地說:“妹妹別怕,他要敢動你,我就和他拼了。”
羅玉寒知道這對兄妹誤會餓了他的意思,趕緊笑着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就是想借用你的衣服穿一下,你們放心,等我辦完了事,改日我一定找到你,賠償你們衣服的,給你萬兒八千的都是問題。”
狗蛋將信將疑地問道:“大半夜的,你借用俺倆的衣服幹什麼用呀?”
“我自有用處,你們只管脫下。”
“你保證我欺負我妹妹?”狗蛋問道。
羅玉寒爽朗一笑,說:“我叫羅玉寒,是河州市實驗中學一年級的學生,如果我不拉找你,你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學生證,你先拿着。”
羅玉寒從口袋裡掏出學生證遞給狗蛋,狗蛋伸手接過來,看也沒看捏在手裡,拉着春花的手,低聲說:“看來這位小哥的確不像壞人,咱們就把衣服暫且借給他,等他用過了再換給我們。”
春花點頭答應,並開始脫衣服。山裡冷,人出門都穿秋衣秋褲,春花和狗蛋雖然脫掉了外套,但裡面還穿着內衣,不至於身體暴露。
放走狗蛋和春花,把衣服纏在身上,撒完尿一邊拉鍊子,一邊朝沙如雪跑去,還沒跑到沙如雪跟前,沙如雪就扯着嗓子質問道:“你去了這麼長時間,屙金尿銀哈,讓我等了這麼時間,幸虧這裡沒狼,不然我早就被吃了。”
羅玉寒走到沙如雪跟前,麻利抱起沙如雪,說:“這裡狼倒是沒有,但真的有豹子,花豹。”
“我說狼你對豹,我說釘你對鐵,到什麼時候了,還耍貧嘴,錯了就是錯了,還強詞奪理。”沙如雪不滿地說。
羅玉寒沒搭理沙如雪,腳步如飛,沙如雪顛簸的厲害,不高興地說:“你能不能慢點,都快把我顛死了。”
羅玉寒速度非但沒有降下來,腳步反而更快了,一邊跑一邊說:“龍幫哄騙你老爸,你老爸上當了,給了龍幫幾麻袋鈔票,直接採取行動的人就叫花豹,是龍幫二當家的,所以我才說沒狼有豹。”
沙如雪這裡沒有信號,手機根本無法發射信號,羅玉寒到不遠處就撒了一泡尿,他是怎麼知道的。沙如雪以爲羅玉寒嚇唬她,輕笑一聲,揶揄道:“羅玉寒哈,我知道你功夫好,醫術也還高明,但編故事技能差遠了。”
“信不信由你,根據我掌握的時間,也許龍幫現在還沒把贖金運到老巢,你老爸也許就在山下不遠處,我跑得那麼急,一來想救你老爸,二來想在半道上堵住龍幫。”
“神經病。”沙如雪嘴裡蹦出三個字,再也懶得搭理羅玉寒。
羅玉寒抱着沙如雪跑到山下,沙如雪望着剛纔跑下的山峰,如釋重負地說:“終於下山了。”然後望着通往山外的崎嶇下路,又嘆口氣,無奈地說:“只怕要走一個晚上才能到家,這時候能有一輛車該多好。“
就在這時,岔路東邊的路上射來一片燈光,沙如雪欣喜地喊道:“人不死有人救,我沙如雪福大命大,想什麼來什麼,羅玉寒快看,車來了,你趕緊攔住,不管他們要多少錢,你可都要答應了。”
羅玉寒嘿嘿一笑,說:“沙如雪,如果我沒猜錯,這輛車上肯定載一車的鈔票,押車的人也一定是龍幫。”
“你放屁,總是拿龍幫來嚇唬我,有意思麼。”沙如雪不解地說。
羅玉寒倒是不慌不忙地問道:“你知道我撒了一泡尿,爲什麼用了那麼長時間麼?”
“我說你放屁,你卻說你撒尿,你不和我唱反調是不是會死呀。”沙如雪還沒好氣地責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