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從葉佳麗辦公室出來,向住院部走去,他要去見賊三。
韓冷清麗高雅的影子一直漂浮在羅玉寒的腦際。根據葉佳麗的描述和夏中朝中毒的症狀,毒死夏中朝的十有八九是韓冷。可韓冷爲什麼要殺害夏中朝?羅玉寒認爲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韓冷本來就和夏中朝有仇,第二,有人僱韓冷毒死了夏中朝。羅玉寒判斷,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又是誰僱傭了韓冷呢?難道是任青山?可夏中朝和任青山都是龍幫的人,兩人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任青山爲什麼要殺害夏中朝呢?難道龍幫得知夏中朝被警察抓住,怕夏中朝向警察出賣任青山或者龍幫?
一個多月前,龍幫要任青山出面僱傭韓冷暗殺羅玉寒,因爲羅玉寒手段高明韓冷不膽沒得手,反而被任青山追殺,這次任青山即便受龍幫指使買兇殺人,也絕不會僱傭韓冷。
此刻,一向聰明的羅玉寒的腦子成了一盆漿糊。
“喂,兄弟。”走廊上,有人拍了一下羅玉寒的肩膀,放肆地叫道。
羅玉寒聽得出來,是賊三的聲音。
“你不在病房裡好好養病,跑出來幹什麼。”羅玉寒瞥了賊三一眼,不滿地問道。
賊三把羅玉寒拉到病房,關門後突然趴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一邊做一邊數數,一連做了三十幾個,才從地上爬起來,又起跳兩下,跺跺腳,拍拍自己的大腿和小腿,說:“兄弟哈,你的軟黃金可真是神藥,才兩天多的功夫,腫消了,腿不疼了,渾身精神,來,到窗前來,面朝南,我想正式認下你這個兄弟。”
賊三說完,拉着羅玉寒往前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斜眼看着羅玉寒,說:“兄弟,我要和你結拜異性兄弟,你年齡小,我年齡大,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都跪下了,你還愣着幹嘛。”
和賊結拜爲兄弟,羅玉寒感覺不爽,但如果直接回絕,又怕駁了賊三的面子,於是應付道:“賊三,結拜不結拜都是形式,只要你把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咱們就是實質性的兄弟。”
“你結拜不?”賊三不高興地問道,“如果你不結拜,就是看不起我,嫌棄我的賊的身份。”
“我要嫌棄你,怎麼會把那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羅玉寒問道。
“你只說結拜不?”賊三不理睬羅玉寒的問話,直接咬住主題不鬆口。
“我要不結拜呢?”羅玉寒板着臉反問道。
賊三嘿嘿一笑,說:“你要不結拜結果只有一個,我要用偷盜懲罰你,我聽說了,你武功高,可我偷盜技術更高明,我都打聽過了,你和幾個姑娘住在別墅裡,等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就直接下手,把能偷走的全部偷走,衣服牀什麼的,只給你留下一棟空蕩蕩的別墅。”
羅玉寒朗笑一聲,說:“我喜歡這種直爽的性格,但是,我別墅養了三條狗——”
“哈哈哈——,兄弟,我都打聽過了,你別墅裡的確養了三條狗,但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玩狗的行家裡手,再厲害的狗,只要見到我的人,聞到我的氣味,都必須俯首稱臣,還有,把我逼急了,我把你的幾個姑娘全部偷走……”
羅玉寒雖然對沙如雪夏怡晴警花三人各有偏愛,平時也和她們嘻嘻哈哈,但羅玉寒視這三個姑娘爲家人,賊三如此調侃羅玉寒的家人,羅玉寒心裡極爲不爽,不等賊三說完,羅玉寒伸手揪住了賊三的頭髮,往上一提,賊三被提溜起來。
“哎喲——”
賊三剛喊兩個字,人已經飛到了牆角,掙扎着想爬起來。羅玉寒飛身過去,一腳踏在賊三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賊三,我警告你,我和你,還沒有親熱到兄弟相稱的地步,我拿錢,你辦事,你我之間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既然你現在已經康復,我命令你,馬上辦理出院手續,晚上到我指定的地點,收集我所需要的情報,如果今天晚上八點之前在手機上看不到我希望看到的場景,我就打斷你的兩條腿,喂狗。”
羅玉寒說完,擡腳轉身走人。
“兄弟,不,神醫,我和你開玩笑呢,你怎麼就當真了呢,我保證不偷你的別墅了,這就辦理出院手續。”
賊三從地上爬起來,討好地說。
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
夏怡晴暫時住在博仁醫院陪她老媽葉佳麗,警花也沒回來。別墅裡所有的燈都沒打開。
羅玉寒坐在客廳裡,幾次拿起手機想撥打警花的電話,問問她爲什麼到現在都沒回來,但幾次都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警花復職後,每天都忙於工作,羅玉寒上下學也沒人接送,這些羅玉寒倒是可以忍受,但他不能忍受警花一天到晚連個電話都是不打,更不能忍受到了吃飯時間警花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也不回來。
女人不能太強大,否則,男人就無法強大。羅玉寒有點後悔不該讓警花復職,應該讓她繼續當個全職女朋友。
三條狗中有兩條趴在羅玉寒身邊,一個臥在羅玉寒跟前。三條狗似乎都理解羅玉寒此刻的心情,趴着一動不動。
別墅的門鎖響了,羅玉寒心有所動,不過馬上又平靜下來。
“羅玉寒,我回來了?”
是警花的聲音。
高跟鞋咔嚓咔嚓的,越來越近,然後是別墅的防盜門嘩啦嘩啦的,再接着是房門的響動。
“羅玉寒,在家麼,爲什麼不開燈哈。”警花打開門,摁開了開關。
“羅玉寒,原來你在呢,爲什麼不吱聲,大小姐我回來了,給我換換鞋子。”
警花站立不穩,朝羅玉寒笑笑。
羅玉寒坐着沒動,但三條狗朝警花跑來,圍着警花搖頭擺尾。
“小黑小黃阿三,回來。”羅玉寒給三條狗發出了指令。
三條狗低眉順眼,夾着尾巴回到了羅玉寒身邊。
警花自己換了鞋子,踉蹌幾步,走到羅玉寒身邊,一屁股坐下來,看着羅玉寒傻傻地笑兩聲,埋怨道:“小朋友,要你給我換鞋子,你裝聾作啞的,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哈,要麼就是因爲夏中朝的死而難過了吧。”
“做飯去,我和狗狗都沒吃飯,麻煩你做四份飯。”羅玉寒忍着不快,給任娜娜發出了指令。
警花把臉湊近羅玉寒,傻笑一聲,嬉皮笑臉地問答:“你不高興了?”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到了羅玉寒的臉上。
“你說呢?”羅玉寒把頭歪到一邊,冷冷地問道。
“哦哦哦,我看出來了,小朋友的確不高興了,”任娜娜朝羅玉寒的臉上吹了一口氣,說,“你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你當着我上司的面,不但誇其他姑娘的胸大,竟然把我的那個什麼當做參照物,分明就是羞辱我,嫌棄我……我問問你,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姑娘的,你怎麼就知道她的那個就很大……咯咯咯,還比我的大一倍,你是看到了還是摸到了……激素,她不是用了激素了,就是隆了,是人工的,肯定是人工的,你還不高興了,你到處沾花惹草,你還有理了,對不起,我要睡覺覺了。”
羅玉寒說着,頭一歪,倒在了羅玉寒懷裡。
羅玉寒低頭看看任娜娜。兩彎細眉如柳葉,一張小嘴似櫻桃,呼吸勻稱,面部安詳,表情天真,回想起中午在刑警隊,自己當着石磊和葉佳麗的面把她的那個什麼當成了參照物,的確不妥當,於是不由抱緊懷裡美人,把頭俯下來。
“你想幹嘛呀。”警花猛地掙扎,突然睜大眼睛,伸手捂住了羅玉寒的嘴巴,並使勁推了一下。
羅玉寒尷尬地笑笑,迴避道:“原來你沒醉哈。”
“咯咯咯——,小弟弟,別忘了我是警察,怎麼能輕易喝醉,我裝醉就是想試試你是不是乘人之危,結果,你果然是個壞蛋。”任娜娜笑着說。
證據確鑿,羅玉寒無法抵賴,只能打趣道:“你吃飽喝足了,我還餓着,所以就想用這種辦法聊以充飢。”
“想讓我給你做飯不是不可以,”羅玉寒頓了一下,伸手摸着羅玉寒的下巴,說,“但你必須告訴我,那個姑娘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你怎麼就知道她是殺手。”
“你吃醋了?”羅玉寒問道。
“你難道不希望我吃醋麼?”任娜娜反問道。
“要我告訴你可以,你必須先給我做飯,讓我填飽我的肚子。”
警花站起來,踉蹌着朝廚房走去。羅玉寒跟着站起來,喂了一聲,警花一回頭,羅玉寒迎面抱住了任娜娜,說:“我需要精神食糧。”不等警花反應過來,羅玉寒就把嘴巴摁在了警花的紅脣上。
如飢似渴的聲音在客廳裡輕輕迴盪,羅玉寒剛進入忘我境界,沙發傳來羅玉寒的手機鈴聲。羅玉寒抱着任娜娜退到沙發,一手攬着任娜娜的細腰,一手抓着手機。
一組畫面納入羅玉寒的眼瞼,畫面上出現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任青山,這在羅玉寒的預料中,而另外的一個出乎了羅玉寒的意外。
任娜娜朝手機瞟了一眼,猛地推開了羅玉寒,擦擦嘴,往地上啐了兩口,指着羅玉寒爆了一句粗口:“王八蛋,你果然口是心非,這邊剛抱着我,那邊就給你發來了照片調情。”
任娜娜氣憤至極,擡腿踢向羅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