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位於鼓樓旁邊望月樓酒店地下室。
地下室分爲兩部分,外面是賭客們休息的地方,裡面纔是賭場。兩部分被水泥牆隔開,只剩下一個通道,而通道裝有防盜門。外面雖然不是賭場,但場地開闊,足有四百多平方,設施也極爲齊全,牆壁粘了金色的壁紙,靠着牆根是一溜沙發。一個吧檯專門供應免費的酒水,還有水果等各類小吃。這些足以把羅玉寒看的眼花繚亂。
八點整,防盜門打開,賭客們紛紛涌向門口。兩個保安站在門口,用犀利的目光審視着每個賭客。羅玉寒夾在人羣中正要通過時,警報器發出了有節湊的嘶鳴。
一個叫閆東成的保安上去擋住了羅玉寒的去路,並把羅玉寒拉到一邊,陰森着臉問道:“你是第一次來吧。”
羅玉寒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請把你身上的鐵器交出來,比如鑰匙鏈等物品。“閆東成說。
羅玉寒猶豫一下,正想問爲什麼,旁邊的一個賭客笑着說:“這位小哥,看來你是第一次來,賭場爲了以防鬥毆,不允許帶鐵器進來。”
羅玉寒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把手伸進腰間,解下鑰匙鏈交給了閆東成。閆東成把拿到手的鑰匙鏈交給站在一旁的何干亮,臉上才露出一絲僵硬的微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謝謝你的配合,請進,祝你賭途愉快。”
再次通過時,報警器並沒有響起。
裡面的設施一點也不比外面的差,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賭檯旁竟然站立着十幾個美麗的小姐。她們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穿着統一的服裝,個個臉上堆滿了笑容,且貌美如花。
這到底是賭場還是煙花場所,羅玉寒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根據人羣和賭注的不同,賭檯分成了三類,十萬塊錢以下的分爲一組,十萬到五十萬的分爲一組,五十萬以上的又是一組。
羅玉寒不熟悉這裡的情況,自然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只想先看看再下手。
人們根據所帶錢的多少,很快找到了合適自己的位置,只有羅玉寒提着自己的黑色提包,遊走在各個賭檯之間。
在賭注最小的賭檯看了幾分鐘,羅玉寒感覺到賭客們每次下注沒超過一萬塊錢,他是來贏大錢的,感覺賭注太小,這種賭法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時間,於是就竄到了最大的賭檯。
“喂,這位小哥,你好。”羅玉寒剛站穩,就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隻手。衣服單薄,溫暖迅速傳遍全身。
羅玉寒回頭,看到一個靚妹站在自己後面,一隻手搭在肩膀上,另外一隻手端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賣弄風情的樣子。
“你是在和我說話麼?“羅玉寒故意問道。
“當然了,難道你沒看見我的手已經放在你肩膀上了麼?”
靚女說完,朝羅玉寒臉上出了一口氣。香氣撲鼻,羅玉寒感覺心曠神怡。
“可我並不認識你呀。”羅玉寒調皮地說。
靚女用膝蓋頂了羅玉寒的屁股,嗲聲嗲氣地說:“和帥哥打招呼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我需要理由。”羅玉寒感覺到,這種女人肯定是靠勾引男人吃飯的,不由有點反感。
一個賭客走到靚女身邊,輕浮地把手搭在靚女的肩膀上,盯着靚女的胸部,誇張地說:“鳳仙兒,幾天不見,你這個又見長了。”
靚女盯着賭客另外一隻手的一摞錢,笑眯眯地說:“大哥你好運氣啊,這麼快就有收穫了,先奉承了一句,然後才解釋道:“它本來不大,只是聞到了你的氣息才興奮起來。”
靚女把手從羅玉寒的肩膀上撤回,雙手勾住賭客的脖子,身子幾乎和賭客貼在一起,悄聲地唱道:“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下面的話太陰暗,羅玉寒不想聽,轉身離開。
一個人站在不遠的人看到羅玉寒久久沒出手,就朝羅玉寒一瘸一拐走過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賭場的老闆鐵柺杖。鐵柺杖早年跟着龍爺打拼,在一次搏鬥中右腿受了傷,不能再參加任何武打行動,龍爺念他有功,把這賭場交給他打理。幾年下來,他把賭場經營的風生水起,替龍爺贏的錢能堆積如山,所以狠得龍爺的欣賞。
“小哥,你爲什麼遲遲不出手。”鐵柺杖擋住了羅玉寒的去路,態度溫和地問道。
“我第一次來,還不清楚行情,所以不知道該如何下注。”羅玉寒實話實說。
鐵柺杖看到靚女和賭客在牆角卿卿我我,就一邊招手一邊喊道:“喂喂喂,鳳仙兒,先幹正事,這位小哥不知道如何下注,你來教教他。”
說完朝羅玉寒溫文爾雅地一笑,說:“凡是來這裡賭錢的,如果在半個小時之內不出手,就視爲放棄,必須自動離開這裡,這是賭場的規矩,請你多多包涵。”
“請問你是——”
“我叫鐵柺杖。”
鳳仙兒走過來,擡手在羅玉寒的額頭上戳了一下,嗲聲嗲氣地說:“帥哥,鐵哥是就是這裡的老大,難得和你攀談,來,我給你講講下注的規矩。”
鳳仙兒拉着羅玉寒往前擠,直接擠到了賭檯前。
這裡賭博的工具是牌九,羅玉寒別說沒見識過,連聽都沒聽說過,但他天資聰穎,在鳳仙兒的講解下,才十幾分鐘的功夫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試着下一把?”鳳仙兒忽閃着能淹死人的大眼睛問道。
“請問下在偏門還是下在什麼地方?”羅玉寒問道。
鳳仙兒端着下巴沉思片刻,指着天門說:“天門一直很旺,就下在天門。”
羅玉寒打開黑色的手提包,從裡面隨便抽出一沓錢,估計有四五萬,想也不想就扔到了天門。
莊家擲骰子。兩個骰子在賭檯上飛轉,落定後一個三一個四,一共七點。
“七點對門拿牌。”一個青龍一邊吆喝,一邊把頭牌推到了天門。
青龍是專門賭檯服務的人員,主要任務是吃賠錢。他們點錢的速度超乎想象,堪比銀行的點鈔機。
出門亮牌,三點。末門亮牌,天罡。出門亮牌,地罡。
三點就不說了,天罡吃五道,地罡吃四道,按照一般情況,莊家這次必定賠兩家。
莊家翻牌,小五對,吃六道,通吃。衆人唏噓,睜大了眼睛,表情各異。
“雖然輸了,但我給你押的點是最大的。”鳳仙兒高興地說。
莊家開牌,等着賭客下注。鳳仙兒吹催羅玉寒,要他繼續押天門。羅玉寒不動手,說:“我就帶了幾十萬,照這樣賭下去,幾下就玩完了,讓我看看再說。”
莊家擲骰子後開始發牌,兩家贏錢一家輸錢,但兩家贏的錢少,輸家輸的錢多,莊家雖然賠了兩家,但還是贏錢。幾輪下來,羅玉寒似乎已經看出了門道。
莊家重新洗牌碼牌,羅玉寒緊盯着牌,眼睛一眨不眨。憑着超強的記憶,在十六對三十二張牌中,他記下了其中的兩對牌,第二把牌的末把牌是一對紅八對,最後一把牌的末把牌是猴王。紅八對在所有點中屬於四把手,吃十三道,而猴王是頂級老大,吃十六道。
原來真的有貓膩呀。可莊家如果要拿到他需要的牌,必須控制骰子,可他們是如何控制骰子的呢,難道骰子裡裝了水銀不成。
第一把牌羅玉寒沒下注,他在等着第二把牌。但由於還想看看莊家是否能拿到末把牌,羅玉寒第二把還沒下注。
等到第四把牌時,羅玉寒早已做好了準備,在莊家即將擲骰子時,羅玉寒牛刀小試,在天門下了兩萬塊錢。
骰子落定,點數加起來是八,莊家拿到了末把牌。結果早在羅玉寒的預料中,羅玉寒不用看點就知道輸定了。
莊家亮牌,果然是猴王。
是水銀骰子,一定是水銀骰子,莊家在擲骰子之前,只要把需要的點數朝上狠狠頓一下,骰子裡的水銀沉到骰子底部,骰子就是在桌面上轉動一千次一萬次,最後還是莊家需要的那個點數。
既然知道了答案,羅玉寒就能破解。下一步,羅玉寒看準機會就要出重手了。
莊家再次碼牌過程中,羅玉寒發現,首輪牌的頭把牌是老地對,僅次於猴王和老天對,吃十三道。羅玉寒抓出大約十來萬,毫不猶豫地仍在了天門。他估摸着,莊家骰子必須是五點或九點,莊家才能拿到頭牌。
莊家眼盯着羅玉寒放在天門的十來萬塊錢,把骰子高高舉起,大聲喊了一句:“走起。”
骰子被拋出,在賭檯內打轉,再打轉。羅玉寒盯着骰子,在骰子將要停止旋轉時,嘴巴鼓起,一股丹田之氣順着喉管直撲骰子。
以羅玉寒的內在功力,他的氣流足能噴射到五六米之外,別說水銀骰子,就是黃金骰子,羅玉寒也能給他翻個蓋。
骰子就要停止,一個骰子是二點,另外一個是三點,加起來是五點。
“五點,莊家頭牌。”一個青龍大聲地吆喝道。
就在這時,骰子在氣流的作用下,其中三點的骰子突然變成了五點。這樣兩個骰子加起來就是七點。七點對門拿牌,只要天門拿到頭牌,莊家除了拿到猴王和老天對之外必輸無疑。
而根據羅玉寒的觀察,這次碼牌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猴王和老天對。
“是七點,頭牌是天門的。”一個賭客喊道。
莊家猶豫一下,把拿牌的手縮了回來,神情十分疑惑。可就在這時,那個翻成五點的骰子突然跳了一下,又變成了三點。
“骰子五點,莊家頭牌。”青龍再次喊道。
青龍的耙子在賭檯上橫衝直闖,頃刻間,所有的牌都被擄走了,當然包括羅玉寒下的十多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骰子沒有裝水銀?羅玉寒陷入了深思,不敢再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