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如此打算,其實就是要郭文君先墊付三十萬,而童小堯老爸還沒把錢送來,中間如有再有什麼變數,郭文君豈不是白白損失三十萬。
郭文君一邊往後退,一邊連連擺手說不妥不妥。羅玉寒似乎明白郭文君的心思,往前跨了一步,試圖給他增加心理上的壓力,訕笑着問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是怕童小堯那邊拿不來錢。”
郭文君尷尬地笑笑,說:“既然話已經挑明瞭,我也不隱瞞你,萬一童小堯老爸送不來錢,我豈不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還是等等,再等等。”
“你認爲我會陪着你等到天亮?”羅玉寒突然怒吼一聲。
這一聲叫得震天價響,整個樓頂都回蕩着羅玉寒的聲音。
郭文君剛剛見識過羅玉寒敏捷的身手和非凡的功夫,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差點尿了褲子,呆呆地看着羅玉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別緊張,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樣吧,我先把錢帶走,如果童小堯他老爸今晚不把錢送來,我會如數把錢退還給你。你現在就通知財務科,趕緊把錢送來。”羅玉寒緩和了語氣,看似以和郭文君商量,其實就是在下最後通牒。
郭文君面對強大的又神鬼莫測的瘟神,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酒店財務科的電話。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夏怡晴被尿憋醒之後去上衛生間,返回時路過客廳,看到餐桌上放了一堆錢,頓時睡意全無。
她走過去圍着餐桌轉了一圈,站定後伸手抓了一沓錢掂掂分量,估計是一萬塊錢,她仔細點點那堆錢,整整三十萬,不由尋思道,羅玉寒昨晚從哪裡弄這麼多錢,這小子該不會是搶劫了吧。
如果真是搶劫,此事可非同小可,弄不好還要連累到自己和沙如雪。想到這裡,夏怡晴快步走到沙如雪臥室門口,擡手敲門。
沙如雪趿拉着拖鞋給夏怡晴開了門,剛想責備兩句,夏怡晴推門闖進來,神神秘秘地說:“不好了,羅玉寒昨晚可能搶劫了。”
“啊?”沙如雪也睡意全無,“你怎麼知道的,他告訴你的?”
“不是,餐桌上放了三十萬,三十萬呀,他一個窮屌絲,從哪兒能弄三十萬,肯定去打家劫舍了。”夏怡晴簡單地分析了羅玉寒的處境,認定羅玉寒昨晚肯定沒幹好事。
夏怡晴拉着沙如雪來到客廳,沙如雪果然看見餐桌上放了一堆錢。
沙如雪睜大了眼睛,上前拿了一沓錢放在眼前,仔細辨認一番,自言自語地說:“錢是真的,他從哪兒弄來這麼多錢呢。”
“這些錢肯定來路不正,咱們報警吧,不然他會連累你我的。”夏怡晴幾乎是哭喪着說。
沙如雪沉默片刻,說:“昨晚他出去時說是給人看病去了,也許是患者給的。”
“他出診一次就掙了三十萬,除非患者是瘋了,咱們還是報警吧。”夏怡晴再次提議報警。
沙如雪皺眉猶豫片刻,道:“你去叫醒他,咱們當面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這些錢真的是搶的或者偷的,咱們就勸說他去自首,如果他不肯自首,咱們再報警也不遲。”
夏怡晴走到羅玉寒臥室門前,擡手敲門。
羅玉寒昨晚雖然睡得晚,但他的睡覺很靈性,夏怡晴才敲了一下,羅玉寒就不耐煩地問道:“誰呀,大半夜的要想幹什麼。”
“是我,快開門,我有事想問你。”夏怡晴低聲地說。
“大半夜的,我憑什麼給你開門。”羅玉寒不高興地問道。
羅玉寒一聽是夏怡晴的聲音,就更加不耐煩了。
羅玉寒借用陳雨涵信用卡一事,就是夏怡晴給捅出來的,雖然夏怡晴是被她老媽葉佳麗利用了,但羅玉寒還是有點記恨夏怡晴,認爲她就是個到處搬弄是非的長舌女。
“我想問你點事情,麻煩你開門。”夏怡晴懇求道。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深更半夜的,別讓別人說閒話。”
“不行呀,明天也許就沒機會了,必須現在說,我想知道那些錢是從那兒弄來的。”夏怡晴終於談到了餐桌上的三十萬。
一提到錢,羅玉寒似乎什麼都明白了,他以爲夏怡晴見錢眼開,想和他套近乎,甚至還有更荒唐的想法。如果沙如雪有這種想法,羅玉寒也許會考慮,但對於夏怡晴,羅玉寒絕對會閉上大門。
羅玉寒無聲地笑笑,說:“夏怡晴,你要喜歡錢,我明天可以送你一些,但咱們現在都還是學生,千萬別有非分之想,如果你的閨蜜知道了,她會吃醋的,另外我想告訴你,感情的事不是用錢可以買來的。”
夏怡晴這才知道羅玉寒誤會了,掄起小拳頭咚咚地敲門,一邊敲門一邊罵道:“羅玉寒,你這個挨千刀的,你真把自己當男神了,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什麼東西,像你這種人渣就是死了我也不會看一眼。”
“自相矛盾,大半夜的求我給你開門,還說不想看我一眼,還好意思替自己辯解。”
羅玉寒這句話差點沒把夏怡晴噎死。她擡腳踢門,氣哼哼地坐回到沙發上,衝着沙如雪喊叫道:“不知好歹的東西,報警,馬上報警。”
“半夜敲門我不開你就要報警,現在的女孩子都怎麼了,一個個少皮沒臉的,下賤無恥到令人無法容忍的地步。”羅玉寒感慨道。
夏怡晴跑到臥室拿出手機再衝出來,開了屏幕的鎖就要撥打報警電話。沙如雪從夏怡晴手裡奪過手機,心平氣和地說:“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怎麼報警呀,難道要對警察說羅玉寒的錢來歷不明。”
“深夜出去就弄了三十萬,難道他會印錢呀,很明顯,非偷即盜,和這種人交往,遲早要被害死。”夏怡晴氣嘟嘟地說。
“可如果這錢不是搶來的呢。”沙如雪反問道。
“我就知道你和羅玉寒是一夥的。”
“你怎麼亂咬人呢。”沙如雪不高興地問道。
“我都看出來了,你表面上對他冷冰冰的,其實心底裡不知多喜歡他呢。”夏怡晴此時被氣瘋了,徹底失去了理智。
和夏怡晴相比,沙如雪還算老成,她沒有計較夏怡晴,反而淡淡地說:“既然羅玉寒不肯告訴我們,那我們就找個人來問問他,不過這個人也是警察。”
“你說的是任娜娜?”夏怡晴問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
“可我們沒有任娜娜的電話。”
“任娜娜的號碼在我手機裡存着呢。”
沙如雪走進臥室,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找到任娜娜的名字後,馬上把號碼發射出去。
沙如雪豪門出門,做事畢竟冷靜,電話接通後,她先通報了自己的名號,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對任娜娜說:“我是沙如雪,深夜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但事關羅玉寒,我也是萬不得已。”
“羅玉寒怎麼啦?”任娜娜一開始還對沙如雪愛理不理的,一聽到羅玉寒的名字,不由來了精神。
“羅玉寒發燒了,迷糊中一直叫喊着你的名字,我這纔給你打了電話。”沙如雪說。
夏怡晴對沙如雪此舉很不理解,先碰碰沙如雪,然後使勁看看餐桌上的錢,示意她趕緊說正題。沙如雪搖頭微笑,拒絕了夏怡晴的提議。
“你等着,我馬上到。”任娜娜說。
沙如雪掛斷了電話,先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冷着臉不一言不發。
“任娜娜說什麼了,她到底來還不是不來。”夏怡晴問道。
沙如雪低頭不語,好像對夏怡晴的話充耳不聞。
沙如雪和羅玉寒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以她對羅玉寒的瞭解,羅玉寒就是窮死也不會去搶劫,所以在夏怡晴一直吵鬧着要報警時,她的態度一直曖昧,等到夏怡晴真正要報警的時候,她提議要給任娜娜打電話,目的也不是爲了報警,而是想看看任娜娜在得知羅玉寒得病後的態度。
任娜娜對羅玉寒的關心程度讓沙如雪很生氣,她還不能告訴夏怡晴生氣的原因,所以只能在心裡憋着,她想看看,任娜娜到來之後,會如何對待羅玉寒。以便自此確定羅玉寒和任娜娜的關係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羅玉寒他怎麼了,他自己不就是醫生麼,爲什麼不看病。”任娜娜一進門就心急火燎地問道。
“我們哪裡知道呀,這些問題你該直接去問羅玉寒。”沙如雪冷冰冰地說。
“他人呢?”任娜娜環顧四周,沒見到羅玉寒的人影。
“我這就把他喊出來。”夏怡晴朝羅玉寒的臥室走去。
“別,他病着呢,怎麼能讓他出來呢,還是我去吧。”任娜娜說。
任娜娜走到門口擡手敲門,一邊敲門一邊輕聲地喊道:“玉寒,我是娜娜,我聽說你有病了我過來看看你,請你開門。”
羅玉寒答應後,一分鐘不到就笑容滿面地出現在臥室門口。
“玉寒,你紅光滿面的不像是個病人呀。”任娜娜高興地問道。
羅玉寒還沒說話,沙如雪就衝着任娜娜喊道:“他沒病,是我病了,夏怡晴也病了,我們都有毛病,還有你,也有毛病。”
“任警官,羅玉寒昨天晚上……”夏怡晴還沒看出其中的門道,想說出把任娜娜叫來的原因。沙如雪狠狠瞪了夏怡晴一眼,沒好氣地說:“走呀,還愣着幹什麼,想當燈泡呀。”
沙如雪轉身氣哼哼離開,夏怡晴不明白沙如雪的心思,更不敢違拗沙如雪的意志,也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