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巽三人把花榮救了之後,所有的人便都衝進屋子,把衆人給圍了起來,蕭巽三人自然也在其中。所有的人,都還在尋找着花榮的身影。
“稟報統領,並沒有發現刺客。”一個大漢上前,對着張登抱拳道。
之後,便陸陸續續的有人出來,向張登稟報搜查的結果,沒有一個人發現花榮。
“刺客一定逃走了,快給我追。”張登說着,之後又道:“把這些人全都帶回去,慢慢的審問,一定要找出刺客的下落。”
所有的人,就這麼被帶走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個越晚,註定多人難忘,難忘那吹着的風,難忘的那冰冷的月,更難忘那無數的人。
如今,花榮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揚州的大牢中,關着很多的人,很多無辜的人。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與刺殺皇上的刺客有着關係。
蕭巽實在想不明白,花榮爲何會去刺殺皇上,他更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每一個人,都要被審問,但絕不會放走。
蕭巽沒想到自己盡然會扯進這件事情來,也沒想到自己盡然會被帶進這揚州的大牢中,那揚州的知府明顯已經認出了自己,也認出了蝶舞與紅菱。
這對於蕭巽三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這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們如何從這裡出去,無罪出去。
這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可能。
有人很快把蕭巽帶走,自己完全不能使用道法,那張登不知使用來了什麼手段,盡然把自己的道法都控制住了。從第一眼看見張登的時候起,蕭巽就覺得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其實,這世間之大,蕭巽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中原大地之上,有着各種各樣的人,修真者只是其一,還有無數人麼所不知的神魔鬼怪,像張登這樣的,便是武者,武者雖然不能如修真者那般上天入地,強悍的身體卻是極其的恐怖。
武者專修肉身,不用藉助任何法寶靈器,只開發本身能力,達到肉身長存的境界,武者之中,很難出一個巔峰人物,但只要出了,便是極其的恐怖與強大,武者能達到張登這樣境界的,已經算是高手了。
武者在面對修真者的時候,因爲法器與功法的不同,往往處於下風,當然,若是真到了那巔峰造級的地步,面對修真者,也能輕鬆一戰。
這便是這片大地上的武者。
蕭巽被帶到一間小屋子中,這小屋子不大,四面沒有一點光線,進去只感覺陰暗,潮溼,漆黑,那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方,到過那裡的人,這輩子也不想再去了,地獄也不會讓他們如此的害怕。沒有到過的,也說不出那種感受,只有真正體會的,才能知道。
蕭巽便是體會者的其中之一。
門被打開的時候,只有一絲的光芒從那門外射進,之後,便是“哐啷”一聲,那厚厚的鐵門關上之後,裡面便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靜,完全的靜,可怖的靜。
什麼也看不見,蕭巽並不知道這裡面有着什麼東西,只覺得腳下溼溼的,帶着一股讓人作嘔的難聞氣味,踩着的東西,柔柔的,軟軟的,時不時還會發出斷裂的聲音,那聲音,如此的森冷。
就這樣,蕭巽在裡面過了三天,三天來,一直伴隨着他的,便是那難聞的味道,便是那恐怖的漆黑,便是那可怖的寂靜。
當光明照進來的時候,他多希望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要看到光亮,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討厭光芒。
門並沒有打開,只從上方開了一個窗口,使得光照射進來。
看着屋子中的一切,他直接嘔吐出來,若是不控制住自己,可能會暈倒過去。
屋子中,全是死屍,或者說,全是斷腿斷臂,地上滿是血水。只有一個人,似乎是完整的,沒有被損傷的。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面對的處境了。
這些人明顯是餓死在這裡的,或者說,是受不了死在這裡的。
那屍體完整的人,是自己之前進來的人,而那些殘肢斷臂,便是被這人弄的。
第一個進來的人,是直接被活活餓死的,第二個進來的人,受不了便吃了第一個人,只是,最後還是避免不了死了,第三人便吃了第二人......也就是說,自己要想活下去,便要把先前的那人吃了,不過,最後還是難逃一死,下一個來的人,便會把自己的屍體吃了。
他實在不敢想象,他必須從這裡出去。
他不知道蝶舞與紅菱會不會有和自己一行的遭遇,他更不知道蝶舞與紅菱是否能受得了這種情形。
如今,他根本使不上力,更別說從這裡出去了,這周圍的牆壁明顯很厚,不是自己所能打破的,那道鐵門很明顯也不可能,不說外面有人把守,單是自己想要出去都很難。
看樣子,自己想要出去,便只有上面那陽光射進來的地方了。
蕭巽擡頭看着,又覺得完全不可能,外面有沒有人守着不說,自己怎麼上到那麼高的地方,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屋子中,除了斷臂殘肢,別無它物。
他已經不忍心去看着周圍的一切,他實在無法忍受這令人髮指的一幕。
他只有着一個想法——出去。一定要出去,他必須出去,爲了自己,爲了蝶舞與紅菱,他也必須出去。
這般又過了一天,已經四天了,蕭巽滴水未進,口已經乾渴,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若是有着道法支撐,他或許可以再支撐一些時日,可如今,他的眼睛,已經看向地上的屍體,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忍不住,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吃這些屍體,他沒有把握控制自己。
當人處於那種情況的時候,當真正的死亡面臨的時候,做出的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又一個夜晚過去了,蕭巽忍住沒有去動那些屍體。
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再過不久,他要麼吃了這些屍體,多活一會,等待別人的救助,要麼便這般死去。
陽光緩緩的照進這件屋子,一股難聞的惡臭被蒸騰而起,這些時間以來,他似乎已經習慣這種氣味了,或者說,他沒有精力再去理會這些氣味了。
時間再一點點的溜走,蕭巽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很多人都會崩潰。
頭頂上的陽光,突然被什麼擋住了一下。
只是這些,蕭巽已經沒有去注意了。
他已經昏迷,然後慢慢的死去,不管是臭味的屍體,還是什麼,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吱吱,吱吱。”一個物體不停的叫着,不停的嗔着蕭巽的臉頰,然而,蕭巽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紅火越發的急了,在原地不停的叫着,之後,便突然對着蕭巽的身邊,吐出了火焰,那火焰熊熊的燃燒着,周圍那難聞的氣味,更加的重了。
蕭巽感覺火燒的灼熱,手上動了動了動,雙眼睜開,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周圍燃燒着的火焰以及一旁的紅火。
見蕭巽醒來,紅火似乎顯得極其的高興,不停的“吱吱”叫着。
蕭巽用盡身體的力氣,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沒有一點力氣。
紅火這時候鑽進蕭巽的懷中,就這樣扛着蕭巽,向着上方飛去。
這一變故,並沒有任何的人知道,沒有人會想到,蕭巽盡然還能離開,而且還是在這中午時分。很多人都覺得,蕭巽已經死了。
蕭巽與紅火飛出了那間令人難忘的屋子,便落在了揚州城不遠處的一片林中。
如今,蕭巽必須儘快把蝶舞等人救出來,可是,單kao他自己,就算有着道法,也不可能,更別說如今這樣了。
他實在放心不下蝶舞與紅菱,即使拼了性命,他也得把兩人救出來,他決不能讓她們面對那般恐怖的事情。
蕭巽坐在地上,完全不知自己如何是好,或許,可以帶上花榮,就算不帶上,至少花榮也應該可以把自己身上的禁制解除。想着這些,蕭巽便騎着紅火,向着花榮的地方飛去。
就算花榮不能爲自己解除禁制,他也得去就蝶舞與紅菱,這一去,生死難定,至少也在死前見見這位老友。
很快,蕭巽與紅火便來到了千里之外的一片林中,在那林中,有一個石洞,花榮便是在這裡面。
蕭巽進去的時候,花榮並沒有好,依然滿身是傷,如今,自己要帶上花榮,看似已經不可能了。
“蕭兄弟,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們。”花榮見到進來的是蕭巽之後,警惕心放了下來,抱歉的道。
蕭巽卻是笑着道:“我們之間,還用說這些幹嘛。”之後便道:“我來這裡,是有事想請你幫忙,如今,蝶舞與紅菱還在裡面沒有出來,我必須去救她們,只是,在我的身上,卻是被人下了禁制,無法使用道法,不知你能否解除。”他已經沒有時間再與花榮多說了。
“禁制?!”花榮聽了蕭巽的話,一愣。
見花榮這般,蕭巽比花榮還吃驚,難道說,這禁制無法解除?那自己如何救出蝶舞與紅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