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着她翹起的蘭花指看過去,就看見了一堆花裡胡哨的禮服裙。
那條雍容華貴的白色婚紗一般的裙子上,此刻染着各種眼影、腮紅、粉餅、指甲油的繽紛色彩……
而設計師,那個大三的小姑娘,此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當時只顧着跑來後臺找你來了,”唐宛如對着我說,“我只是輕輕地推開了門,我哪兒知道門後面堆着化妝箱啊,我哪兒知道化妝箱後面掛着禮服裙啊,我哪兒知道這條禮服裙是最後的壓軸設計呀……”她一連串的“我哪兒知道”說完之後,她邊上坐着的那個女設計師,直接從“哽咽”,變成了“呼天搶地”……
我和南湘都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我們閉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唐宛如是如何“輕輕地推開了門”。
顧裡轉身出去打電話去了。南湘低頭想了想,然後也轉身出去了,不知道去幹什麼。後臺剩下我和唐宛如,還有那個倒黴的女設計師,以及一堆工作人員。我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哆嗦着走上去安慰那個女設計師,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肩膀,我伸出去的手指都在哆嗦,彷彿在碰一個隨時都能爆炸的雷管。
幾分鐘後,顧裡回來了,她步伐矯健,像是一陣風一樣地捲了進來,她走到我們跟前,說:“你還有別的這樣的禮服設計麼?現在換還來得及,設計的樣品目錄,也只有一排的vip客人才有,其它的觀衆都不知道你更換了作品。而且一排的客人,也不一定看得那麼仔細。”
女學生擡起婆娑的淚眼,想了想,拿出手機,讓她同學去系裡的服裝陳列室裡把她另外的一套禮服裙拿過來。雖然沒有這件讓她滿意,但是至少還能撐一下場面。
剛打完電話,南湘就進來了,她扛着她那個像是炸藥包一樣的巨大畫箱,走到那條裙子邊上,問那個女生:“你這條還登場麼?”
女生茫然地搖頭,說:“已經決定換一條了。”
南湘點點頭,撩起袖子,“那好,那我就動手了。”說完,她從畫箱裡拿出畫筆顏料,然後就唰唰地朝裙子上塗抹起來,她旁邊的女生一聲驚呼,擡起手扶住了胸口。(……)
而此刻,唐宛如悄悄地把顧里拉到了一邊,用一種鬼祟而又神秘的語氣,對顧裡說:“顧裡,我要告訴你一個出人意料的秘密!”
顧裡一邊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妝容有沒有花開,一邊頭也不回地回答她:“你想告訴我你的手機又被停機了麼?”
“哎喲喂,說什麼呢?”唐宛如的眼珠子瞟來瞟去的,脖子水平着移來移去的,顯得特神秘,特詭譎,就像是葫蘆娃裡那個尖嘴猴腮的白蛇精在打壞主意時候的樣子。
“你好好說話行麼?”顧裡行雲流水,閃電般地伸出手掐在正搖頭晃腦的唐宛如脖子上,唐宛如一聲慘叫,嘩啦吐出一條半尺多長的粉紅色舌頭,溼噠噠的甩來甩去,嚇得顧裡趕緊縮回了手。
恢復了呼吸的唐宛如迅速地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重新搞出了她彷彿奧斯卡最佳女主角般演技派的嘴臉,擡起手半掩着她的小嘴,悄悄地靠近顧裡的耳朵邊上,但她的這個動作迅速地被顧裡制止了,顧裡伸出胳膊筆直地撐着企圖靠近她的唐宛如的大臉,唐宛如又耐心地把顧裡的手拿開,再次靠近,顧裡再次伸出胳膊撐住她的臉……兩個人來去了好幾個回合,最後顧裡怒了,一把捏住唐宛如的下巴,兇狠地說:“夠了,宛如.基德曼,你到底說不說,姐姐我還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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