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馬車,又不停地向前行去,一直到平城門。我稍稍掀開了一點車簾,打探着外面的情形,朱揚有些倦意的伸了一個懶腰,說道:“這平城門就是這皇宮的正南門,入了這道門,咱們呀就是進了皇宮啦。聽說這宮裡有宮殿一千三百八十六座,宮門兩千六百二十七,別苑五百零八處,就算是在這宮裡呆了一輩子的人,也未必處處都見識過。你說我說得對不,嚮導老兄。”說着,他還用手臂戳了戳坐在一旁的嚮導。
嚮導有些無語的點了點頭。一看到嚮導點頭了,朱揚又開始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郡主,我告訴你呀,這皇宮初來乍到可不要到處亂跑,若是擅闖了機關重地,我和哥誰也報不了你呀。哎呦喂,哥你幹啥又打我啊!”
“安靜點,現在我們在雷鳴國,不是在雨瀟國,你別這麼沒大沒小的。”朱飛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厲聲警告說。
“是。”朱揚有些不情願的耷拉下腦袋,應聲道。
“郡主,您最好不要將簾子掀開,我們已經進宮了,如果掀開車簾,就算一點點,也有失禮節。”嚮導好心的提醒道。我縮回了手,看着車外的景隨車簾的落下也隨之消失在眼前,我退回車內,扶額想到皇宮四處是重樓閣宇,而宮外的百姓卻流離失所,暴屍荒野,被蟲蟻野獸分屍。
馬車突然晃盪了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便一頭撞上了旁邊的車壁。聽到外面刀劍碰撞發出嘭嘭的響聲,我顧不上頭上的痛,快速從車裡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裡,以防不測。
“郡主!有暗器!快閃開!”簾外突然傳來嚮導的一聲大吼,雨柔連忙微側開身子,一支箭直直穿過車簾,她感覺有一陣風從脖間一擦而過,微微有些刺痛,繼而便穩穩插進身後的車壁裡。
雨柔暗自鬆了口氣,但仍戒備着以防不測。回頭一看那箭,見那箭穩穩地插在車廂上,箭頭已全沒入板中。
雨柔心中警鐘大響,若不是剛剛她閃的快,此時這箭應直穿她的喉嚨。
是誰?竟在暗中暗算她?阻止她進宮?見這些人下手這麼狠辣,甭庸質疑其背後之人必然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想致她於死地。
可究竟是何人所謂呢,雨柔不禁皺眉思考。她在雷鳴國人生地不熟,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敵人或對手,如果硬說認識也只有雷王,可是他若想害她何必要到自己國家來痛下殺手。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身邊的嬪妃?雨柔眼光一暗,若真是這樣,那以後她在這宮裡不得不處處小心,以免爲自己埋下禍患。
外面的刀劍聲依舊,雨柔有些坐立不安,都拼殺了這麼久怎麼還沒結束。她瞭解朱飛朱揚的身手,就算嚮導不精武功,就他們兩個對付一般的刺客也綽綽有餘了,更何況那個嚮導看起來也不簡單。這樣看來拖這麼久要麼是刺客過多,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還有一種不好的可能——刺客的武功遠遠凌於他們之上。雨柔幾次想要掀開車簾看看外面情況,但理智告訴她,現在萬萬不可衝動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按耐住自己的煩躁,雨柔環視車廂,最終將視線集中在那支差點傷到她的箭。
她將箭從車壁中拔出,用手在上面細細的摸了一遍,在箭尾處她感到有一些刻痕,連忙將箭舉起,這箭上的標記寫的是——“乜”,雨柔嘴角微微揚起,有些暗嘲這幕後之人的用心良苦。
“郡主,快出來,我們抓到其中一位刺客了。”朱揚語氣頗有些得意道。
雨柔連忙放下手中的箭,帶上紗帽走出馬車,看見滿地的屍體,聞着空氣中的血腥味,不禁皺了皺眉:“可知背後指使他們的爲何人?”
“屬下無能,未能讓他們全盤托出。”朱飛對於沒有逼供出幕後黑手而深感慚愧,不禁微微低下頭。
“無妨,既然他們不願說,那就全殺了吧,留着即礙眼又有威脅。”雨柔淡淡一瞥地上那個被死死壓住的刺客,冷言道。
“哼,你以爲你用死來逼我,我就會如實招供,別天真了,老子我就算死也不會透露半分消息的,要殺就殺,來呀!來呀!”刺客以蠻力艱難的擡起頭,猙獰的看着雨柔,“不敢了吧,只說不敢做,這就是你們雨瀟國人的個性?呵,可笑可笑。”
“你……”朱揚被他這一番話挑起了怒火,舉起拳頭一拳打了下去。
“噗”刺客猛地吐出一口血,但仍死死支撐着,冷嘲道:“哼,如此沉不下氣?看來我說的句句屬實。”
見朱揚又忍不住,舉起拳頭的樣子,雨柔趕忙制止,搖搖頭示意他冷靜下來,微微一笑開口道:“你好大的膽子,被淪爲階下囚還這麼有膽量,本郡主欣賞,欣賞!”雨柔透過紗布看見他一臉震驚的樣子,不禁把玩起手中的匕首,“你明明知道你現今處境堪憂,卻還將我們雨瀟國冷嘲熱諷一番,真是勇氣可嘉,可惜啊可惜,既然你不說我也猜到這幕後是誰搗的亂。”
刺客也微揚起嘴角,嘲道:“那郡主猜是誰呢?”
“箭上的標記寫的是乜。”雨柔稍稍一頓,也不多說,看見刺客眼底那抹掩飾不了的驚喜,緩緩走到他身邊,附身用僅他們兩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道,“乜這個姓氏真的很少見,範圍應該並不會太大,所以你這幕後之人必是與姓乜之人有深仇大恨之人。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和那人玩玩的,不會讓他這麼早就死了。對了,看在你即將結束前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其實是你出賣了你主人。”說完,只聽“噗”的一聲,雨柔將匕首深深地插進他心臟,同時也點了他的啞穴。
“再見了。”雨柔站起身滿意的看到他滿臉的驚恐,想說但卻說不出半句話,僅僅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他的瞳孔漸漸縮小,身子再也撐不起來,往前一倒,便永眠於這血泊之中。
“郡主,這些屍體怎麼處理。”嚮導眉頭緊皺,看向地上的死屍滿是厭惡的說道。
“放着吧,到時會有人處理的。正好給宮裡那些人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本郡主不是這麼好欺負的!”雨柔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回到馬車裡。
“駕!”馬車繼續往前行進,塵土飛揚,雨柔的心思已不如當初來時那番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