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殊伸手扣了龍禹的腰,另一手按在她腦後,不讓她有半點退縮的餘地。
不論是什麼事,積極主動性都是非常重要的,被逼着做和自覺自願的做,甚至是等着盼着的做,那可是完全的兩回事。
丹殊對這牀笫間的事情,本來是很有些厭惡的,任哪個男人也不喜歡在這方面受制於人,再是身體上爽快了,心裡不痛快,事後也是越想越反感的。
但是現在,他先是從心裡期盼起來,便自然的想起那些歡愉的頂端,那些銷魂蝕骨的快樂,溫香軟玉在懷,只覺得從心裡到身體,都熱了起來。
丹殊自然不是那畏畏縮縮人,特別到了這個時候,箭在弦上,更沒有猶豫的道理。
而此時的龍禹,全然也沒有過去那樣強勢蠻橫的樣子,被他無力的擁在懷中,星眸半眯低聲喘息,一副小女兒的神態,讓他覺得地上雖然冰涼,但是身上火熱,像是要燒起來。
屈膝起來,讓龍禹靠在自己腿上,伸手在她領上撥弄,一顆一顆的,解着釦子。
龍禹這一身衣服雖然不是宮廷華服,但卻也是手工精細,盤扣被做成繁複的花朵,一顆一顆,丹殊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卻細細的,一點兒也不心急的,慢慢的解着。
彷彿是守着一朵含苞的花,很快的,就要綻放在自己面前。
在這個無人打擾的空間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做想做的事。雖然有時候狂風暴雨自有一番風味,但是細水長流和風細雨。卻是更溫馨溫暖。
只不過,這雖然是個極溫暖的氣氛,但卻實在不是個溫暖的環境,兩人正欲拒還迎熱情如火呢。一陣寒風從山洞深處吹來,龍禹打了個冷顫,領口處光裸出來的一點肌膚上,瞬間起了一層慄粒。
這可是北方的冬季,是沒有取暖設備的山洞裡,連生個火也不行。氣溫之低,可想而知。
丹殊略皺了眉,然後利落的將龍禹的衣釦扣上,眉毛一挑。
其實,也不是非脫衣服不可,穿的整整齊齊,也許別有一番風味。
丹殊心裡冒出些刺激而新鮮的想法,剛要說話,只聽得從山洞深處,傳來一聲巨響。
這是一陣極大的聲音。似乎是一大塊巨石落了地,又或者是一面牆塌了,巨響中,還伴隨着老鼠吱吱的聲音。
龍禹一驚,脫口而出:“該不會是老鼠真的把那牆撓塌了吧……”
這設想實在是可怕,但是丹殊竟然也覺得很有可能。忙收斂了心思,將龍禹拉起來:“去看看。”
老鼠是個意料之外的存在,也常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它那爪子通天徹地,萬一真的神勇起來,很難說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兩人當下那一點情熱像是被澆了盆冷水一般散的一乾二淨,起身便往裡跑。
那一瞬間的感覺十分的好笑,就像是躲着孩子親熱的父母,正在情熱處,突然娃在外面推開了門。雖然再不情願。但是又不能不管。
兩人才跑到了一半,龍禹便感覺自己踩了一腳的水,低頭一看更是驚恐,這地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
“老鼠不會把冰牆撓通了。那邊是一個湖吧。”龍禹擔心的唸叨着,幾步路趕過去,然後驚呆了的站在原地。
那面牆已經不在了,地上,落了一地的水和碎冰,老鼠像是落湯雞一般的蹲在牆邊,毛全部溼漉漉的貼在身上,似乎也傻了。
而那面牆消失之後,牆的那一邊,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通道。
龍禹快步過去,先把老鼠抓起來看一看有沒有受傷,老鼠有點發蒙,正在牆上磨爪子磨牙磨得十分開心呢,一點兒沒心理準備的,嘩啦啦的一聲響,整個牆邊這麼塌了。
大量的水夾着冰塊衝了下來,被澆了一頭一身。雖然皮粗肉厚的並沒有撞着什麼,但是一時緩不過神來。
龍禹不顧老鼠一身冰涼溼淋淋的,在它背上摸了一遍,又將四個爪子都捏着揉了一遍,沒見着它有什麼痛苦的反應,這才放心。
丹殊點了個火把,對着洞口照了照,道:“真沒想到,這裡竟然別有洞天。只是這牆,按理說不會那麼輕易的塌了纔是……”
龍禹也覺得這牆塌的毫無道理,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起身也走過去看了看,再轉臉看了看丹殊。
老鼠此時已經緩過來了,渾身一個激靈,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後一下子興奮起來了,蹭蹭蹭的兩步跑到洞口,做了個不太標準的狼的姿勢,四爪着地,脖子揚起,然後:“吱吱……”
龍禹和丹殊兩人面面相覷,再看看老鼠已經撒開腿往裡跑了,跑了幾步,停下來,坐在原地不動,等着他們,但是明顯的還是很興奮爪子不停的撓地,並且向着裡面不停的吱吱叫。
龍禹摸了摸下巴:“你看老鼠這樣子,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什麼?”
“進去看看?”丹殊猶豫了一下,徵求龍禹的意見。老鼠這麼興奮,危險應該是沒有危險的,但是這條通道便明顯的是人打出來的,總不能說,通道的盡頭,是另一堵牆吧。
而且能明顯的感覺出來,風,從通道的那一邊吹了過來,清涼寒冷的風,卻神奇的竟然帶着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
龍禹掙扎了一下,扯了丹殊的衣袖:“走,去看看。”
丹殊應了聲,舉着火把,一手牽着龍禹,跟着老鼠的步子往裡走。
老鼠很是有點興奮過頭的樣子,吱吱叫着往前衝,衝出去一截路,眼看着跟兩人離的遠了在,這才又回頭。
這通道,竟是出乎意料的長。
風,從通道的那一頭回旋着吹過來,在走了一段路之後,終於吹熄了火把。直覺的,兩人停下了步子等待着黑暗的降臨,但誰知道在火把滅了之後,通道里竟然並不是黑漆漆一團的。
這是人工開鑿的隧道,地面和四周都並不是很光滑,但是火把一熄滅,卻隱約的,一陣柔柔的光在牆壁上亮了起來。
這個年代再先進再高的水平,也不可能有人在牆壁裡裝了燈泡吧,龍禹十分驚奇的湊過去細看,只見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鑲嵌着幾顆圓潤的拇指大小珠子,這幽幽的光芒,便是從這珠子上發出來的。
“這是夜明珠麼?”龍禹倒是也在東錦和公主府的庫房裡,看見過這樣的東西,但並不多,這珠子是相當珍貴的,越大越值錢。在黑暗中,它能發出淡淡的光芒,若是長時間在陽光下照射,那麼發出的光芒會更加的明亮。
如今鑲嵌在牆上的夜明珠並不大,但是卻架不住數量多,而且大小統一,龍禹看了看身後走過的路,又再看了看前方還不知有多長的路,暗暗咂舌:“這一條通道上若是都裝了這樣的珠子,那得多少錢啊。這是富可敵國啊。”
丹殊臉上也是微微的詫異,隨即微微的皺起了眉:“這山過去,便是北國冰川,傳說中那一大筆驚人的寶藏,便埋在雪山深處。”
龍禹倒是還沒想到那麼深,聽丹殊這麼一說,也跟着驚了一下,穆羅堡是北國極北最深處的人煙了,再往北去,便是終年白雪皚皚的雪山。
那雪山雖然延綿千里,進去要走上許多時日,但那是指翻山越嶺,若是能夠無視那些縱橫溝壑,直線前進呢,那又能有多遠?又會走到什麼地方?
這念頭雖然看似有些荒誕,但是卻也並非不可能,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覺得意外。
老鼠的奔跑聲從不遠處折了回來,它已經衝出去挺遠的了,見兩人停了下來,又跑了回來。咬着龍禹的衣襬,不耐煩的催促着。
丹殊道:“若真是能找到寶藏,那倒是好事。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們這一趟的本意,豈不就是如此。
龍禹心裡一下子充滿期待起來,當下拍了拍老鼠,跟了上去。
從臨洛這一路行來雖然都還輕鬆,但是也不時的聽完顏長風和墨離永夜聊起雪山之行,知道這一趟其實是兇險異常的,即使將一切旁的因素都去掉,這個季節的深山,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通道深邃,雖然可以看出許久沒有人跡,但是並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蟲蟻或者讓人覺得不愉快的東西,牆壁上珠光柔和,深處的盡頭,一陣陣的風捲過來,雖然不可避免的帶着寒意,卻是清新。
老鼠在前面撒着歡的跑,龍禹和丹殊在身邊跟着,手牽着手的,低聲的說着話,竟奇異的生出些浪漫的感覺來。
不過再長的通道,也有到了盡頭的時候,沒鐘沒表的時代,龍禹也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久,只知道在聽見老鼠一陣興奮的無法抑制的叫喚之後,隧道終於到了盡頭,沒有再一堵牆,而是一個明亮的出口。
出口那一邊,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白雪皚皚,銀裝素裹,沒有半點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