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夏這一段故事說完,水也有些涼了,這一段本可以旖旎的時光,竟然有點兒沉重。
龍禹長呼出口氣,道:“都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可這皇家,怎麼盡做些坑害子孫的事情呢?”
壞事做多了,自然是有報應的,自己倒是死了一了百了,這倒黴的,都是子孫後代。
九方夏笑笑,伸手在她臂上拍了拍:“起來吧,水都涼了。”
龍禹哦了一聲,隨即看看現在這個場面,十分的無語。什麼叫水都涼了,水都涼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根本沒有打算洗澡的好不好。
不過剛纔的故事對龍禹的震撼太大,龍禹權衡了一下,決定暫時把這一筆記下來,以後再跟九方夏算賬。
雖然這次的妖兵被擊退了,但是永夜若是夜帝后人,他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何況現在臨洛的皇帝可能還在他手中,而東錦朝中,龍禹也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永夜的人潛伏。
雖然說不至於兵臨城下,但是龍禹也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這個時候肆意歡愉,卻是不太合適,而且……水也確實涼了。
龍禹忙站起身來,拿了一旁的大毛巾丟了一條給九方夏:“快起來。”
本來她還覺得九方夏是傷員需要關愛和照顧來着,不過現在看來,這種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傷,不需要額外照顧。
九方夏笑了笑,接了毛巾,龍禹自己也拿了條擦着身上的水,一邊往裡屋走去換衣服。
雖然她沒整個人泡進水裡,卻也差不多了,從腰往下整個是溼的,這一身衣服都非換不可裡。而且得從裡到外的換。
好在屋子裡是很暖和的,龍禹拉下里屋的簾子,把一身溼漉漉的衣服脫掉,用大毛巾擦了擦,包着頭髮,然後打開衣櫃拿出衣服來。
當公主的好處不言而喻,即使是初來乍到,而且是急急忙忙的,也早有小廝侍女趕在前面將一切打點妥當,衣服鞋襪。都是從東錦帶的,按着她最習慣的樣子擺好,以給她最大的方便。
這已經是個很省心的公主了。至少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若是在以前,屋子外面時時得站着三五個丫鬟,隨時待命。
到了這個年代這麼久,現在基本上龍禹已經可以生活自理了。穿衣服這種原本覺得繁瑣的不能再繁瑣的事情,也得心應手起來。
雖然說是在房間裡,又燃着暖氣,可光溜溜的感覺還是很奇怪,而且龍禹背對着門拿衣服,總覺得背上有風在吹。猛然一回頭,卻見九方夏正站在門口,挑着眉帶着笑意看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
龍禹嚇了一跳,雖然說兩人間再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但是這樣光着被心上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用衣服擋在身前,龍禹板着臉道:“你進來幹嘛呀,自己把衣服穿好。”
九方夏雖然身上是擦乾了。但衣服並沒有穿好,只是披着件外袍。腰上隨意的用腰帶紮了一下,大大咧咧的。
九方夏一笑:“這屋子裡一個丫鬟也沒有,我自然是要來伺候公主更衣。”
九方夏長龍禹身邊這幾個男人中長的最俊美的,即使臉上的那道疤痕也不能影響,特別是挑眉一笑的時候,俊美中還帶着點邪氣,說不出的魅惑。
“誰要你伺候……”龍禹說着,往後退了一步,因爲九方夏已經走過來了,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小別勝新婚的,對九方夏來說,又是劫後重逢的,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怎麼能辜負。
說話間,九方夏已經到了面前,長臂一伸將龍禹攬在懷中。龍禹此時是不着寸縷的,九方夏雖然穿着衣服,但是也不過聊勝於無。大片皮膚和皮膚貼在一起的感覺,瞬間讓房間裡的溫度又高了幾分,雖然中間還有龍禹抱在手裡的衣服遮擋,但這一點點阻隔,只能讓氣氛更加曖昧。
猶抱琵琶半遮面,總是比赤裸裸的更吸引人。
感覺九方夏剛纔在浴盆裡就有些進入狀態了,不過中間一段沉重的往事略澆熄了火,這會兒,似乎是有些剎不住了。
“公主。”九方夏一手摟着龍禹的腰,一手順着背上優美的線條緩緩向下摸索,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的正經,跟表情大不相配:“剛纔的賠款單,我們可否進一步協商一下?”
龍禹一下西忽略了在自己背上輕撫的手,一下子警覺起來:“恩,你要賴賬?”
“我都答應了,怎麼會賴賬呢?”九方夏正色道:“好歹我也是臨洛皇子,臨洛雖然不如東錦,也算是個大國,豈會爲了區區幾百萬賴賬。”
龍禹眯着眼睛:“那有什麼好協商的?”
九方夏笑的溫潤如玉,君子之風:“但是現在臨洛正值戰亂,一下子拿出來,卻是也有些困哪。倒是不如,咱們商量商量,倒不如……”
九方夏貼了過去,在龍禹耳邊低低的吐出幾個字來,龍禹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衣服落在了地上,被毫不猶豫的踩了過去。
屋子裡的擺設再是簡單實用不過了,內室裡連張桌子都沒有,除卻衣櫃以外,就是一張大牀。
此時九方夏不由得覺得這房間佈置的十分的好,旁的東西都是多餘,該有的有就行了。
龍禹身子一輕,隨即便被放在了稍有些涼的被子上,牀單被褥都是絕對新的,軟綿綿,大紅色的背面,金絲線繡着大朵大朵的花開富貴,襯着肌膚如玉,秀髮如墨。
九方夏的衣服輕輕一拉便也落在地上,人隨即覆了上來。
龍禹很是不滿,伸手抵着他的胸口:“喂,你有那麼值錢麼,幾百萬的銀子,你肉償的起嗎?”
當時她想訛臨洛一筆,可是打着報復九方夏的想法,如今他回來了,竟然跟自己思路那麼一致,打算捨身還債,錢債肉償?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又不是黃花小夥子,有那麼高身價麼?
九方夏不和龍禹調笑,伸手將她緊緊按在自己懷裡,沉默許久,長長的呼出口氣。
“禹兒……這幾日,想我麼?”九方夏的聲音低低的,沒有半點玩笑的話。
龍禹變扭了半響,方纔有些悶悶道:“你想我嗎?”
“想。”九方夏額頭抵着額頭看她:“做夢的時候想,醒着的時候也想,半睡半醒間,更想……”
九方夏的眼神熾烈的幾乎讓龍禹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終於慢慢地伸手環住他的背,低聲的道:“我也想你。”
不光是想念,還有委屈,但是大戰在即,龍禹不得不將這些情緒全部藏起來,一點兒也不流露。墨離雖然是可以傾訴的,但是龍禹卻不願意在他面前想念另一個男人,將人心比自心,那一定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一直到這個時候,這些日子的惶恐,想念和委屈才能真正的表現出來,龍禹將臉壓在九方夏肩上,有些微微的溼潤。
九方夏伸手捧起龍禹的臉,溫熱的脣在她額上蜻蜓點水的觸一下,隨即落在另一張脣上。
這幾日的思念,以爲要是去的惶恐,是連相見和擁抱也不能撫平的。只有身體的交纏相溶,聽着對方的心跳爲自己失控,在合二爲一的時候,才能真正感覺到重新擁有。
龍禹用腦中最後的清明抵住九方夏壓下來的胸膛,不死心得打商量:“九方,九方夏你等一下……現在不……不太好吧……外面……”
外面大家都在忙着,自己一個精神領袖,大白天的在屋子裡這樣那樣,實在是……好說不好聽啊。
九方夏一口咬在龍禹耳垂上,用牙齒輕輕的碾了碾,換來身下人一個細微的輕顫。低語伴着熱氣吹在龍禹耳中:“有什麼不好,我們這是在聯絡臨洛和東錦兩國的感情,感情好了,合作自然纔好。他們要是有事,會來找我們的,不用擔心。”
“唔……”龍禹應了一聲,雖然他覺得九方夏這理論實在是非常的扯,哪有兩國領導人這麼聯絡感情促進合作的,但是她已經無暇再管什麼戰事了,因爲她所處的戰場中,戰事也慢慢的激烈起來。
因爲九方夏的腿不是很方便,雖然只是皮外傷很不嚴重,但是龍禹終究是怕動起來會又扯傷流血,所以免爲其面的,很是不情不願的,伺候了王爺一回。
九方夏翻過身,讓龍禹翻身騎在自己身上,兩手撐着他的胸膛,黑髮散在背後,襯得肌膚似雪。
九方夏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本來淡色的眼眸不由的深了幾分,手掌撫着她後腰,低聲道:“來,坐上來,剛纔……他就想你了。”
一手伸在腿間,手指將毛髮繞着圈,那地方早就已經溼了,有些晶瑩的液體滲出來,沾在手指上,黏糊糊的。
九方夏只覺得自己身下又硬了幾分,剛纔在浴盆裡的時候,九方夏將龍禹扯到浴盆中的時候,便有些激動的不可自己,若不是好容易說了些沉重的事情緩衝了一下情緒,只怕是剛纔就化身爲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