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男寵和女主,丹殊和龍禹之間,可想而知的,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再深入的瞭解都有過,彼此在眼中,誰也不是那麼青澀的純情少年。
但這一觸,丹殊卻覺得心跳的很快,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兢兢戰戰,藉着那一點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能算是酒的酒意,壯着單子,便親了下去。
然後便一動不動,睜着眼睛,看着龍禹眼睛上微微輕顫的睫毛,等着她的迴應,或者,等着被推開。
丹殊不似墨離,在還沒弄清楚情況的時候,便被龍禹追着趕着的說喜歡,所以從沒有這些糾結煩躁。
他也不像九方夏,九方夏和龍禹的那點事情,雖然沒有人特別的清楚,但是基本上誰都知道點,所以誰都知道九方夏喜歡龍禹是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所以即使在龍禹和墨離在一起之後,他也可以依然心安理得的,名正言順的堅持自己的心意。
而只有他,自始至終,沉默的無人可知。
在開始的那些日子裡,龍禹那樣的飛橫跋扈,放蕩不羈,他也不用多想,一日日的便那樣過去。可在後來,一切都變了之後,雖然表面上,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心裡,卻比誰都明白,必須做一個改變。
他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依舊那樣的在公主府裡一日一日的過,但是心中,卻又有些隱約的念頭,想要做些什麼。
丹殊在煎熬了幾日之後,下了這樣的決定。既然不能留。既然走不了,那麼,讓我爲你做最後一件事情。既然離開草原的時候,我曾經對着草原神坻許下諾言。今生今世追隨,無論你如何,我都永世不改。
丹殊昨日離開龍禹之後,正巧遇上前往禁地的穆嫣蘿一行,他也覺得心下詫異,怕她要做什麼對龍禹不利的事情。便悄悄的跟了上去,誰知道,竟然聽到了要利用自己的消息。
乍一聽,自然是驚怒的。但是隨即,竟然涌上種輕鬆的感覺,生無可戀,那麼,死有何懼?
丹殊身子虛懸在龍禹上方,脣貼着她的脣,一瞬間。時間靜止不動,許多糾結心思在心中盤轉,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暴風雨中飄搖着的船,等着那一聲安排,或者春暖花開,或者永埋深海。
靜默半響。龍禹輕輕動了一下,沒有睜開眼,放在身側的手,卻慢慢地擡起,握住了丹殊撐在她身側的手臂。
龍禹不知道出去以後該怎麼面對墨離和九方夏,但是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伸手握住,便能留在身邊至死不渝。而輕輕一推,便從此天涯相隔萬劫不復。
想着丹殊一個人冷冷清清離去的樣子。龍禹只覺得自己的心,抽搐着有些刺痛。
能感覺着丹殊垂下的發散落在臉頰,沒有睜眼,龍禹伸出手臂,準確撫上近在咫尺的臉頰。
草原上經歷了風霜雪雨的男人。沒有那麼細膩的肌膚,觸手所及,彷彿能感覺到那粗狂的線條勾勒出帶着滄桑,卻依舊硬挺的面容。
這是個強壯的,山一般的漢子。可是熟練的爲自己佈菜穿衣這樣的動作和習慣,卻是溫柔的無以言說。
何意百鍊鋼,化作繞指柔,這樣的習慣可能不是因爲自己,可是這一刻,這一輩子,這樣的溫柔,卻只是爲了自己。
龍禹緩緩睜開眼,看着丹殊比常人深邃的眼眸,呼吸相聞間,說不出的安心。
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山洞裡的氣溫更低,但是丹殊覺得龍禹貼在他面上的手掌,像是烙鐵一般的熱,熨燙着身體和心的每一個角落。將這些年的冷清寂寥,空虛空曠,一點點的填滿。
得到了迴應,放下一直懸着的心,丹殊覺得眼下氣氛剛好,環境也好,外面再是天翻地覆也不是現在需要在意的,伸手順着龍禹的臉頰往下輕撫,捏着她小巧的下頜,微微的用力。
舌尖描繪出美好的脣形,然後從微啓的脣瓣中擠進去,一嘗其中的柔軟和甜蜜。
靈活的舌掃過齒列,勾起還有些怯怯退意的香舌,相邀共舞,纏繞纏綿。
空寂的山洞中,外界的一切都被屏蔽在外,只有低低的壓抑着的喘息。
老鼠雖然聰明的不像樣,卻還是不太能理解人與人之間互相示好的方式,歪着腦袋趴在裝着肉乾的箱子邊上,兩個爪子之間按着一大塊肉,咬一口,歪歪腦袋看看他們,再咬一口。
這絕不是兩人間第一次的親暱,或者說,這絕對是兩人之間最彬彬有禮,含蓄守禮的一次親暱,甚至帶了些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給對方最舒服感受。
可這樣溫和的淺嘗輒止,卻又是最刺激的令人心悸的親密,龍禹閉上眼都能聽見胸腔裡如擂鼓一般的跳躍,手掌抵在丹殊胸膛,揪着他的衣服,也彷彿能感覺到他的心脈跳動。
親暱半響,丹殊方纔意猶未盡的退開一些,眼神深邃的看着龍禹喘過一口氣,本來便因爲酒意而有些紅的脣,如今更是鮮紅欲滴,帶着水潤的光澤。彷彿邀人一品芳澤。
雖然這一吻似乎青澀衝動,但僅這一吻,丹殊自然沒有盡興,更不會覺得心滿意足。他定定的看着龍禹,眸中翻着赤裸裸的驚濤駭浪。身體往下壓了壓,抵在龍禹小腹上的堅硬炙熱,一切不言自明。
清晨時分本就是一個男人最容易衝動的時候,丹殊又是這樣一個最好的年紀。身體極好,精力充沛。還曾經食髓知味,如今餓了半年。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感覺,以前心念不明,所以丹殊將一切感情慾望衝動都死死壓抑着,不流露出一絲一毫,可現如今兩廂情願了,想要更親近的慾念便像是猛獸一般脫閘而出,無法阻擋。
似乎只有真正的相擁相融,肌膚相親,密切的沒有一絲距離,才能真正感覺到擁有和得到。
丹殊並不掩飾自己的渴望,扮一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他早不是未經人事的青澀少年,龍禹也不是懵懂無知的純情少女,在這樣幕天席地,天大地大隻有彼此的時候,有着想要再進一步的衝動,再是正常不過。
難道他們還要扮作素不相識,重新相遇,重新相識嗎?
可龍禹的臉皮,雖然歷經了墨離和九方夏,卻還是比丹殊想象的要薄一些,雖然說也難免情動,可總覺得這纔算是表白完了,就要坦誠相見,覺得這也未免快了一些。
抵在丹殊胸膛的手微微用力往外推了推,龍禹微微側過臉去。
這動作雖然輕微,但是卻明白表示出了拒絕。
雖然丹殊沒有真正的壓在她身上,但是這壓迫感還是太強了。而且那火辣辣的視線,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丹殊有些意外,面色微沉,俯下身子在龍禹耳邊,低聲道:“我……會錯意嗎?”
對龍禹的拒絕,他早有心理準備,也絕不會死纏爛打做那些無謂的事情。但是,若是在以爲一切都美好的時候,才澆下一盆冷水,這也未免太殘忍。
有時候,失望的滋味,比絕望,更叫人難以忍受。
龍禹一愣,感覺沒有得到迴應的丹殊似乎要起身離開,連忙伸手摟了他的頸項。
“丹殊……”龍禹將熱辣辣的臉貼着他有些微涼的衣服:“丹殊……我沒有……”
龍禹喚了兩聲,實在是覺得說不出口,怎麼說呢,我不是不想跟你親熱。我也挺……覺得挺有感覺的,但是這實在是太快了。
丹殊聽着耳邊龍禹不知所謂的呢喃,感覺着她摟着自己的力氣,似乎擔心自己會離開一般,終於,被熱情衝撞的頭腦有些冷靜下來,脣角輕揚,在龍禹看不見的地方,勾出一點笑意。
這是這些日子裡,丹殊最真實,最放鬆的笑意。
他明白了,龍禹這並不是想拒絕,而是……這個從來大大咧咧,不知害羞爲何物的女子,竟然不好意思了。
心中的愉快無以復加,忍着笑出聲的衝動,丹殊伸手在龍禹肩上安撫的輕拍了拍,正色起了身,順便拉起低着頭不說話的龍禹。
看着龍禹那點酒意已經從臉頰紅到了脖子上,丹殊有些難以想象,這樣一個飛橫跋扈的女子,竟然會有這麼含蓄害羞的一面,而這樣的一面,卻正展現在自己面前。
現在如今在這裡坐着的要是九方夏,那肯定要落井下石,調戲笑話一番。但是丹殊,卻絕對是三個人中最老實的一個,看着龍禹這樣子,雖然很想調侃兩句,卻還是忍住了一本正緊道:“來,雖然味道不好,不過將就着吃點。”
龍禹揉了揉肚子,很是尷尬擡頭道:“恩,早飯……還沒吃完。”
早飯還沒吃完,差點被人當做早飯吃了。真是,情何以堪。
老鼠感覺陰森森的山洞裡似乎春光明媚起來,有些迷茫的叼着嘴裡的肉乾,晃盪着來到終於分開了的兩人面前,丹殊調整了一下坐姿,掩飾着自己不太服帖的地方,也覺得需要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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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卡肉是不道德的,但是也不要那麼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