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他非除不可!不管是爲了筱語,還是白家和冥殿,鳳甲仙都非死不可!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可雲門白家和冥殿派出去的那麼多人手都沒發現任何關於鳳甲仙的行蹤。好像這個人竟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就此消失不見。
而蕭毓軒心中的焦急和慌亂自然是難以遮掩。白筱語現在有幕寶他們終日在牀邊守着,自是安全。蕭毓軒便也定下來心來,終日不是在冥殿保留的一些關於妒夫人之毒的典籍醫術中尋找解毒之法,便是和白一宇一起四處尋找鳳甲仙的下落。奈何十天過去了,他們還是一無所獲。
“表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蕭翎兒晚上睡不着,在庭院裡散步時,忽然看到呆呆坐在庭院石凳上的蕭毓軒,遂好奇地問道。
“表哥?!”見蕭毓軒背對着自己仍不爲所動,彷彿自己剛纔說的話他全然沒有聽進去似的,遂高揚起聲音喊道。
“啊?”聽到身後的聲音,蕭毓軒遂扭過頭來,這才發現面前的是蕭翎兒,她剛纔說的話自己全然沒有聽見,不禁淡淡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蕭翎兒無奈地搖搖頭,旋即輕笑了一聲,隨即走到他面前的石凳上慢慢坐下,緩緩對他重複道。
“睡覺?”蕭毓軒不禁呢喃道,“我現在怎麼可能睡得着啊…”,不禁發出了沉沉的一聲嘆息。
這麼多天過去了,自己和白一宇他們四處尋找鳳甲仙的下落,而自己又竭力想從典籍中找到法子,但卻仍舊是一無所獲。自己一心一意,癡癡愛着的人現在還昏迷着,眼看着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明天是太陰之精最盛的日子,那時他們就會效仿當年救助蕭翎兒之時所採用的法子,藉助太陰之精和精血之力來救她,但這實在是兵行險招。若是仍舊行不通,那白筱語就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了。而更爲可怕的是,若此法不通,中間倘若出了什麼差錯,那豈不是功虧一簣?屆時白筱語的性命恐怕也不保了!
“如果明天白筱語出了什麼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不論她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蕭毓軒定定地望着雲門白家的方向說道。
好像是在說給身旁的蕭翎兒聽,又好似是在對着昏迷着的白筱語許諾。不管明天如何,不論以後怎樣,他都想,也只想要一輩子陪在她的身邊。
蕭翎兒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一直?不離不棄?”
“是。”蕭毓軒應和道。
“你就這麼擔心她嗎?”蕭翎兒定定地望着眉頭緊鎖的蕭毓軒,不自覺的反問道。
“我愛她。”聽到蕭翎兒的話,蕭毓軒遂當即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一瞬間,蕭翎兒的眼中盡是落寞,方纔欣喜的眸中此刻化爲一片黯淡,再也沒有任何神采。
“爲什麼?爲什麼你的眼裡只有她?”蕭翎兒垂下眸子,口中不斷呢喃着,後又突然揚聲道:“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難道你的眼裡只有一個白筱語嗎?難道我就那麼比不上她嗎?”
聽到她話裡悲痛的語氣,蕭毓軒遂慢慢擡起頭來。
“筱語,你是我表妹。”蕭毓軒淡淡道。
她還是說出來了。這麼多年,蕭翎兒對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不清楚,可他從來都只是把她當作妹妹,從未對她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可我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是嗎?!”蕭翎兒不禁反問道。
表哥,表妹。曾經白筱語心裡總打趣着這件事情,也覺得這樣的青梅竹馬甚好。她自己也頗爲羨慕。可白筱語不知道,這件事情卻恰恰是蕭翎兒心中的痛。青梅竹馬,是自己認爲蕭毓軒會愛上自己的最好的理由,卻也是他不愛自己的最好的藉口。
青梅竹馬,不是至真至純的愛情,那便是自己斷然不想要的親情。
“我們從小就待在一起,我們一起長大,冥殿上下就屬你最疼我!我不信你心裡從來沒有過我!”蕭翎兒站起身來盯着蕭毓軒的眼睛說道,心中不禁滾滾,淚意闌珊。
“我只是把你的親妹妹,我的家人。而我也只能是你的表哥,你也只能是我的表妹。”蕭毓軒淡淡道。
“你們不過才認識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不是嗎?”他們對彼此的性情和生活習慣再瞭解不過了,他們纔是最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嗎?短短的幾個月,蕭毓軒和白筱語相識的時間不過短短几個月而已。
“是。”看到蕭毓軒點了點頭,蕭翎兒的心中不禁一陣歡喜,遂立馬握着蕭毓軒的手接着說道:“對,幾個月的感情算的了什麼?我們認識那麼多年,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纔是最穩固的啊!”
只見蕭毓軒嘆息了一聲,默默擡起頭,從她握着自己的手擺脫開來。
那一瞬,蕭翎兒面上的喜悅瞬間停在面上,只覺得方纔還那樣溫熱的雙手此刻卻變得那樣冰涼,一點溫度也無。
“爲什麼?難道我二十多年的陪伴竟還比不上她白筱語短短几個月的相識嗎?”蕭翎兒緊緊咬着嘴脣說道,雙手緊握成拳,受傷的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整個人的身影更爲單薄無助。
“翎兒,感情的事情不是時間決定的。總有一天,你會找到那個你所愛着,而也正好愛着你的男人,那個人不是我。”
“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也只會和你在一起!”蕭翎兒突然揚聲反駁道。從小,她就喜歡蕭毓軒。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份愛意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深刻。她自己沒有辦法想象,若是有一天陪在蕭毓軒身旁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她會如何。沒有他在自己身邊,她會變成什麼樣?她沒有辦法想象蕭毓軒不在自己身邊的生活。
“罷了,筱語,我現在只想解除筱語身上的毒,讓她快點醒過來。”良久,蕭毓軒發出了沉沉的嘆息,腦裡各種思緒不住地翻騰着。看到蕭翎兒的眼神,自己只覺得一時是沒有什麼辦法說服蕭翎兒了,只好待白筱語醒來後再好好規勸她了。
“我會等你的。我會等你回心轉意,回到我身邊的那一天。”蕭翎兒咬了咬嘴脣,緊盯着蕭毓軒的眼睛說道。
“筱語,放手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那個人不是我。”蕭毓軒定定地說道,隨後站起身來大步離開了庭院。
深夜,四周寂靜的彷彿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涼風不住襲來,可蕭翎兒卻並不覺得冷。是啊,還有什麼會比心碎更讓人感覺得到冷意和痛楚呢?
“小姐,接下來您打算該怎麼辦?”突然有一個女孩兒躬身在蕭翎兒身後低聲問道。
“怎麼辦?是啊,該怎麼辦纔好呢?”蕭翎兒呢喃道,隨後眸中一冷,轉身對她叮囑道:“我不想壞了我原本的計劃。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屬下明白了。”那人旋即點了點頭,一個不留神隱去了身影。
“會的,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你一定會回心轉意的…一定會的!”蕭翎兒獨自一人立在遠處,怔怔發着呆,不斷喃喃自語道。”
次日,天還未亮之際,蕭毓軒便趕赴白家前去探望白筱語。
約定的十日之期已到,他們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眼下,籌備好所有的東西,靜待夜晚太陰之精最盛的時候便已足夠。
看到白筱語此時瘦削蒼白的臉色,蕭毓軒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面龐,心中只期盼着今晚的計劃一切順利。但願她可以醒過來。
“筱語,別怕,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會一直陪着你。”蕭毓軒緊握着她的手說道。
種種的是非糾纏,原來人生真如白耀師之前所說,就像是一枝糾纏不休的藤蔓,相互纏繞錯生。不知不覺間,再也難以分清是非,捋清楚一切。究竟是誰虧欠了誰的?恐怕,早已經說不分明瞭。
幕寶在一旁看到他如此,剛欲說話,忽然白一宇匆匆走近房來,臉色凝重,幕寶沉聲問:“還沒有和蕭水寒聯繫上?”
見到白一宇點了點頭,幕寶遂眉頭緊皺,接着道:“說好的這個時間來的,怎麼還沒有來啊!這蕭水寒可不像是不守時,會遲到的人啊!”
突然間,北冥敲了敲門,踏進房門,皺着眉頭抱拳回稟道:“派出的探子都說未尋到宗主,到現在宗主都未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雲門白家,也沒有派人和我們聯繫。南風和他的屬下也都失去了消息,沒有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趕到這裡,怕是中間出了什麼事情。”
聽到北冥的話,蕭毓軒沉默了一會,淡淡道:“再派幾個你得力的屬下去盡力打探,和冥殿那裡再去聯繫一下,看看宗主是不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這個時候萬萬出不得什麼差錯。否則你們應該知道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