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了刺激,司雨寒一口氣說了好多村裡的八卦,都是她從小從家裡大人的閒談中聽來的,什麼老公公愛上小媳婦,跟自己兒子吃醋吃得大打出手,最後婆婆幫着兒子打公公,小媳婦幫着她老公打公公……
曉北望也湊趣說了一段:“還有呢!上回我聽說媳婦跟婆婆同一家醫院生孩子,長到半歲兩個孩子都不像這家的男人,最後送孩子去做親子鑑定,竟然都不是自己老公的孩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兒子看起來跟公公還是很像的。
“後來呢?”秦青沒忍住問了。
“後來他們家也就這麼養下去了。”曉北望一臉淡定的說,很平常嘛。
司雨寒小聲給她加了段後續,“他們家哪有臉跟媳婦過不去?開個洗頭店,讓婆婆和兒媳婦一起拉客,估計都是客人的。”
“然後呢?”秦青又忍不住問了。都成這樣了,那店……
“店還繼續開嘛,不然一家人就沒活幹了。”
秦青……秦青的三觀被刷新了。
至於讓爹孃住豬圈啦,爹孃不能幹活拉到醫院查發現是癌症就不治了帶回來等死啦,還有直接把爹孃扔到醫院不管的呢。
總之,胡桀雖然好像沒什麼良心,但在村裡也不算很出奇了。
胡桀一朝得志,如果不能向以前的小夥伴炫耀一番,無異於衣錦夜行。
所以他要請客!
這個客,被請的人不能不去,不然就會遭遇奪命連環扣。
曉北望無耐中招。
“他給我打了一百三十四個電話!”早上在食堂,曉北望拿着手機給秦青和司雨寒看,未接電話:134個。
全是同一個人打的。
胡姐。
曉北望的手機裡就是這麼存的。
司雨寒沒良心的咯咯笑,一點不同情她哥,“那你就去嘛。”
曉北望脖子一梗,“我爲什麼要去?去看他的臉色,去捧他?憑什麼?”
胡桀也實在是可憐。他是一朝揚眉吐氣,可也只是堪堪跟小夥伴們打平。貌似是有錢了,可大家一樣有錢,而且有錢好多年了,他玩的那些東西,在曉北望他們看起來,已經“過時”了。
現在已經不是弄一輛好看的跑車就能引來衆人豔羨的目光的時候了。
曉北望自己也有車,他只是不開而已。
可胡桀顯然是已經樂瘋了,他的嘴臉太難看,結果人人都知道他請客是爲什麼,沒有一個人想去的。
不過胡桀還是能找到捧哏的人的,只要有錢,永遠不差跟班。
而且似乎是爲了較勁,以前喝酒唱歌打牌的包間裡都有一座香檳塔,胡桀必要兩座;叫來暖場的小妹子以前是兩個,他肯定要四個。
不過巴南的車是一百多萬的,他倒是沒弄個翻倍的。
胡桀終於從小夥伴們的小跟班,變成了領頭的人。他永遠坐在中間,周圍一定有兩個小妹子陪着,小夥伴們不管是玩牌、玩骰子、唱歌都要拼命叫他過去,哪怕他不玩,也要他當個評判,看看大家唱得好不好,玩的公不公正。
很快有人摸準了胡桀的脈,不叫胡姐這個叫了快二十年的花名,改叫桀哥!還有更厲害的:胡爺!
從姐到爺,也算是質的飛躍了。
可胡桀還是不滿足,他的成功裡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小夥伴。
反正他閒着沒事幹,天天打電話騷擾小夥伴,每回請客必叫“我這裡有個局,來不來?”
“今天有個小妹子唱歌特別靈!”
“今天玩大點,缺個人,過來吧?”
“今天……”
曉北望每天開手機都是魔音穿耳,他跟小夥伴們抱怨:“他這頓瘋什麼時候抽完?”
“不知道。”小夥伴們嘻嘻哈哈,胡桀的翻身之舉,在他們看來很有趣。
“天天一開手機就是他的消息,上回還讓一個女的給我唱了兩首歌!”曉北望哭笑不得。
“他這是憋壞了。”小夥伴中的一個說,笑嘻嘻的:“以前不知多恨咱們呢,總不帶他玩。”
以前這些人從沒正眼看過胡桀。但現在也比以前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更看不起他了。只是以前他們還會把他看成小夥伴中的一員,現在卻把他開除了。
因爲胡桀真的好像很恨他們。
這纔是曉北望幾個怎麼請都不肯去的原因。明知道這人沒安好心,他們怎麼會再搭理他?
他們這羣拆二代,平時呼朋引伴好不熱鬧,但常常玩的好的也就是幾撥人。
巴南、陸西仁算一撥。
曉北望跟他的小夥伴算另一撥。剩下還有幾羣人,都是親戚關係。
胡桀是個著名的牆頭草,所以他跟哪邊都不熟,只是哪邊給的好處多,他就靠過去。
胡桀自覺可以跟曉北望“平等對話”了,曉北望卻一巴掌把他給呼了回來。
文藝點說:你的冷漠傷透了我的心。
胡桀本以爲曉北望是個比較好攻克的對象,他跟曉北望玩得好了,也好讓他帶他混到拆二代中頂級的圈子中去,就是那些家裡分的錢多的,也捨得給孩子花錢的,也捨得玩的那幾個人。
可不管他打多少個電話,曉北望從來不接受他的邀請。
胡桀的耐心不多。
他摸着佛頭。
——更何況,他還有這樣的神器。
秦青在深夜中驚醒了。
一個熟悉的東西彷彿是從地裡冒出來似的,出現在杉譽大學的校園中。
——滾出去!
秦青暴怒的喝道。
這所大學在她的籠罩下,已經很“乾淨”了。沒有什麼壞東西、陰晦敢在這裡逗留,它們通通躲得遠遠的。
雖然秦青的氣息已經漸漸變得圓融,陰-陽-調-和,不再陰盛陽衰,可她的氣量卻沒變小,杉譽大學和附近半個區都罩在裡面。
至於像這種不似天生地長,而是突然冒出來往裡衝的,通常都是因仇恨而生的東西。
也就是俗話說的冤債。冤有頭,債有主。它們是衝着什麼人來的。
理論上她不該管。可既然這裡是她的“地盤”,這些東西不管是來報仇也好,來索冤也罷,她要知道前因後果才能考慮是否“放行”。
而且這個東西讓她有種詭異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