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確實是有好一陣子沒怎麼關心過陸家的八卦了,不可否認,陸家那些人在某一段時間裡的確佔據了生活裡挺大的分量,但是隨着自己生活層次的不斷提升,陸家已經不怎麼能影響到自己了,相應的也就沒有什麼關注的。至於仇恨什麼,自己生活的好就夠了,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恨別人?
在她看來,陸家的一切和她早就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們是no?zuo,no?die,還是歌舞昇平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她倒是聽說了張婉兒和陸平之又鬧起來的樣子,也知道陸平之多了個懷孕的外室,但是這好像除了八卦娛樂作用之外,和自己沒什麼相關吧。
所以,當林鈺聽到張婉兒來找自己的時候,臉上驚訝的表情一覽無疑,但是想想張婉兒也算是隱晦提醒過自己,不管那提醒有沒有作用,但總還是有那個心的,猶豫了一下,便請人進了內院說話。
張婉兒上次來過一次,但是隻是在外院被接待,並沒有進了林鈺等人真正起居的內院,此時第一次過來,心情雖然極其低落,倒也有些好奇,素來聽說殷素素產業巨大,怎麼這一路上,只見花木茂盛,收拾的整潔,卻並沒有多少奢華的樣子?
林鈺看見她那東張西望滿臉疑惑的樣子,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她可不怎麼擅長安慰人,如果張婉兒大哭大鬧的,自己也就是能讓丫環遞個手帕。不過。張婉兒找自己來做什麼?怎麼都沒帶個丫環?
林鈺最近陰謀詭計接觸的有點多,第一反應就是有蹊蹺,難道這傢伙另有什麼盤算?這麼隱秘。連個人都不帶必定是什麼大事了……
然後一分鐘後,她就發現自己真的是高看了張婉兒了。
張婉兒直截了當的說,“我今兒來找你,是想找你幫我一個忙。”
林鈺看了一眼她用脂粉掩飾了還帶着點紅腫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倒也沒多說什麼,只問,“我能幫上你什麼忙?陸家的家務事。不是我能插手進去的。”
這是林鈺的真心話,找自己幫忙,自己能幫什麼忙啊。自己和陸平之那是真的有些仇怨,和林老夫人現在的關係也不能稱得上好,林老夫人有多厭惡張婉兒她自己也知道,絕對不是別人能說動的。最多能派人幫她除了那個外室?可是自己和那位外室又沒有什麼仇怨。這種事情,林鈺是不會做的。
要說找人傾訴一下或者排解一下心情,張婉兒甭管是不是原生土著,好歹也混的那麼大了,不至於連個朋友沒有吧。
誰料到張婉兒苦笑了一下,“說起來,我可真是失敗,在這裡竟連個朋友都沒有。沒辦法才只能麻煩您了。”
林鈺原本正打算張嘴問她到底要麻煩自己的,聽到張婉兒這麼說。小嘴頓時張成o型,臉上吃驚的神色一下子沒掩飾住,張婉兒看她這樣子,臉上表情更鬱悶了。
“是啊,我就是這麼失敗。”承認自己的失敗對張婉兒來說曾經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可是往往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人總是墮落的很快,張婉兒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不怎麼在乎了。
她前世裡倒是也交了兩三個朋友,可是識人不清,有個藉着她的肩膀攀上了三皇子不說,後來在宮裡更是反目成仇,只有落井下石的份。有一個倒是真心爲她,可惜當初那位姑娘勸阻她不要和皇家靠的太近,被她認爲別有用心,逐漸便疏遠了。還有一個雖然沒有落井下石,只是酒肉朋友,只能共富貴,並不能共患難的。
張婉兒上輩子死的慘,這輩子吸取了教訓,對人多了不少戒心,本想和第二個姑娘打好關係的,誰料到這次因爲和陸平之的婚事,又鬧翻了。這一輩子張婉兒一心要嫁給陸平之,也確實聽不進去人家的勸說。就算此時有心想重修舊好,成功不成功的另說,人家那姑娘遠在蜀中呢。
想來想去,眼下還算熟悉的,能幫自己的人就只有林鈺了,張婉兒倒也不傻,不至於會認爲林鈺會把自己當朋友,兩人當初那仇怨結的可不小,雖然自己也有意彌補過,不過效果什麼樣她也不知道。但她對林鈺的心地倒是挺信得過的,林鈺的心腸顯而易見的不壞,不然不會幫了自己好幾次。
被張婉兒哭的紅紅的憔悴的眼睛看着,如果她的要求不是太爲難的話,林鈺的確很難說出個不字,因此她嘆了口氣,對一臉挫敗的張婉兒道,“你說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太爲難的事情,我也確實沒法幫你。”
其實,林鈺倒不認爲自己有多善良,她只是爲了心安,或許真正的林若玉很恨張婉兒,可是在林鈺看來,林若玉自己的問題或許更嚴重,自己也確實提不起多少恨意來,只覺得張婉兒單純的或者說傻的讓人恨不起來,感覺比較複雜。如果真的結下了死仇,林鈺也不是狠不下心的那種人。
張婉兒不知道林鈺的心思,不過聽到林鈺基本算是應承下來,大大的鬆了口氣,“並不是很麻煩的事情,我想離京。”
“離京?”林鈺一時有些沒想明白她的意思,“你要想離京,或者和陸家和張家說一聲就是了,不用這麼繞彎子吧。”還專門跑到我這裡來。
不過旋即,林鈺就明白了過來,張婉兒這是要離家出走。
果然,張婉兒苦笑了起來,聲音低沉,痛苦難以掩飾,“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情況了,我也不瞞着你了,我覺得我和陸平之是沒有辦法過下去了,是想和離的。”
林鈺可比張婉兒精明多了,聽到這裡,便冷笑了兩聲,“你不用說了,張家是不會同意的,好好的侯爵,哦,公爵夫人不當,當棄婦,張家丟不起那個臉,更得罪不起那個人。何況,當初你可是千夫所指,頂着那麼多罵名要嫁給陸平之的。”
“是啊,張家怎麼會同意呢,我爹孃可把我一頓好罵,又勒令我接納那個外室,把人照顧好……”張婉兒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們可是我親生的爹孃啊,怎麼能這麼對我?
“其實,按時下大多數人的觀點來說,他們說的沒錯。”林鈺果然不是會安慰人的那種,看着張婉兒哭的傷心。沒忍住道。
不想被林鈺繼續打擊後,張婉兒倒是暫時止住了哭泣,擡起淚眼朦朧的臉,“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麼說?”
“很正常吧,你現在是公爵夫人,陸家正在炙手可熱,陸平之看來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多少還是讓着你的。而如果你真要和陸平之離,額,和離了,你又能嫁個什麼樣的人家?”林鈺心裡抹了把汗,差點說漏嘴了,也幸虧張婉兒心思不在這上面,不然知道自己直接說離婚,還保不準懷疑什麼呢。
“我怎麼了?我的相貌雖然比不上殷素素,比不上你,也算是美麗的吧,我孃家又有的是錢,現在的風氣又不是不許再嫁。”張婉兒那性格,多少還是自傲的,聽到林鈺這麼說,連眼淚都不掉了。
林鈺聳了聳肩,稍微有點兒幸災樂禍,“再有錢,那也是商家,就算不是商家,你自己的名聲難道很好聽嗎?又是二婚的,除非嫁個窮的,想要嫁個年貌相當的,我看着難。要是對方家裡條件不好,你又要擔心是衝着錢去了。或者,你是想嫁人做繼室填房,進門當現成的娘不說,多半還要面對對方的小妾。”
張婉兒似乎沒有想那麼多,被林鈺這麼一說,竟是愣了,只是她似乎是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沉默了一會兒,擡頭道“那我就不嫁人!嫁人也沒什麼好處,竟是平添了多少煩惱。”
上輩子嫁人把自己嫁死了,這輩子本以爲能配個才貌雙全癡情種,沒想到又是這種結局,張婉兒突然覺得特別的疲憊。自己又不缺錢,孃家勢力也不小,就自己一個人過,又能如何?未必不舒心。
林鈺可沒想到自己一席話倒讓張婉兒萌生了不婚主義,不過張婉兒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這點小問題,她倒也不是不能幫。不過有些話她還是要說在前頭的,“你要真走了,說不準陸家真會給你一紙休書的,到時候你要後悔了,別怨恨上我。”
“不會後悔的,你不知道,他……算了。”張婉兒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我這兩年就沒過過幾天舒心日子。”
其實林鈺覺得張婉兒日子過得不好,她自己也要負上相當大的責任。舉個例子吧,張婉兒之前想要拉攏自己和自己處好關係,便要給自己買價值數千兩銀子的首飾,讓人覺得顯擺不說,完全沒摸準脈搏。林鈺自己雖然沒有多少需求,但是青青喜歡各種香料,如果張婉兒送的是價值數千兩銀子的香料,林鈺顯然會高興的多,而不是哭笑不得的。
只是張婉兒已經心碎憔悴如此了,林鈺又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嘆了口氣,便也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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