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無需被責任與一切外在東西壓得透不過氣,特別是那些原就無關緊要,關非一定要去做的事。
能捨,纔能有得。
長孫無病即已知道“失傳秘芨”所在,便無需去跑那一趟多餘的冤枉路,只是,這本“失傳秘芨”未得長善老人許可,他是不能交給歐陽伯伯或是江湖上的任何一個人。既然無法不管有沒有上天山,不論有沒有見到“鬼丐”都不可能讓歐陽家得到“失傳秘芨”那麼,爲了不讓歐陽伯伯失望。
也爲了讓自己的將恩情還清,長孫無病決定讓長孫無我回一趟長孫家,在長孫家的庫房裡尋上一本失傳已久,卻仍無人練的武學秘芨。
相信,真正有心,有能力練就的人,仍是大有可爲的。
乘此機會,他與玉佛,可以四處走走逛逛,天山雪蓮可以緩緩再看,他們的人生,還有很長很遠,不必急於一時。
從蘇州到天山,柳鎮是必經之定,柳鎮自是因柳而名,一年四季,四處可見的顆顆垂柳,迎風招揚,纖影飄搖,湖畔,小河畔,以至於,一個小小的水塘畔,都可以飄出幾近比美西子湖畔的美好。
柳鎮也因柳而聞名,引來各地觀望之人,帶動了柳鎮的經濟,如今的柳鎮,已非一個小小的鎮而已,無論是哪一方面,皆發展的極其的快。
他們在柳鎮“雲雅”客棧租了一個房間,雲雅,雲雅,光聽名字就覺得甚是雅緻,與柳鎮可是相得益彰。
長孫無我回長孫家,再度回到柳鎮最快估莫要三天,不過,他們並不趕時間,所以,長孫無我定下七日內回柳鎮。
這期間,他們夫妻可以好好的相處,沒有長孫家任何一個人的打擾,光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二人世界。
長孫無病僅是笑笑,那些事兒,暫時還太遠,玉佛還小,他並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她長大,大到足以讓清自己的感情歸索,大到足以有了某方面的渴望,他,不會逼迫於她。
“你笑什麼?”。
玉佛盯着身邊的男人好半天了,他的脣畔一直似笑非笑的模樣兒讓人看着實在不解。這其間又沒有遇到可笑的事情,他爲什麼要笑得這麼開心。
長孫無病溫柔的睨着她微現不解的可愛小臉,她並不常會有特別的情緒,卻也從來不會藏起自己的任何喜悅與不滿。
雖然,能讓玉佛覺得開心的事,實在是少之又少。她淡然的讓他覺得,再美好的事,她也是覺得理所當然罷了,並無特別。
“我很高興”。他托起與她相執的手,“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可以牽着心愛的女人,漫步在柳陰下,這是奢求,曾經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實現的奢求”。如今,不但如了願,上天給了他的,是更多更多。
他的身體,比玉佛想像中的好得快多了。
玉佛的“萬毒丹”是其二,而他所練的武,是其二,二者結合的效果,盡出奇的好,連玉佛,也訝異了好一陣子。
晶亮的眸了,微微一斂。
“你認命是好事,但是太認命了會很痛苦”。
“的確”。他沒有異議,現在,他可一點都不認命,認了命與不認命不過是生活的態度不同罷了,實際上,卻有着天差地別,有追求,迫切的追求,不認命也好。
如若實在無所求,那便不僅僅是認了命而已。
人生無趣,無所求,認不認命,其實,已無差別。
“你練的是長善老人的武”。纖手,搭起他的脈,體內的真氣,不再混雜傷及五臟,他調理的很好,像個尋常人一樣生活,問題已不大,只要不過於急切求成——“如果可以,儘量練些柔和一點的招術,不要太過狠厲,那不僅傷人,還傷己”。
長善老人的名號,玉佛其實並未聽聞,江湖軼事,爹也常講,只是,她總是愛聽不聽,丟到一旁,也就完了。
如今想來,倒真是丟得遠了些。
“我知道”。長孫無病柔柔的頷着,“長善老人的武功以柔和爲主,所以,纔會對身體有助益,哪怕學完整本秘芨,也不會傷身的”。
玉佛稍稍滿意了,不過,還有些事兒要提醒他,“你現在的身體,還不能使用武功,練練就好”。
“好”。他,唯妻命是從。
漫步柳陰下,需要閒情與逸志,兩個人都是靜得下心的,只是,玉佛不同與長孫無病,她的靜得下心,必須是做自個兒趕興趣的事。
而這散步——
從來就不是玉佛感興趣的事中的一種,否則,她早就善心的陪着長孫無病在“鎖秋閣”內散着步了。
“怎麼了?”才走幾步,玉佛停下,長孫無病低睨着她,輕問。
玉佛搖了搖頭,纖纖玉指,指了指一旁的木製坐椅,那是讓遊人走累了坐下來休息的,這會兒,她正需要,“你去散一圈步,我在這兒等你”。
呃——
老天,真是可愛的小人兒。長孫無病扯脣輕笑,爲何一件小事,她可以說得如此認真,握着她手的大掌,微微施了些力,由他走前,領着她一同到空置的位子,一同坐下。
“我們不走,在這兒坐坐就行”。
“咦,你不走嗎?那我們爲什麼出來?”
“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最愛的不是嗎?”他知她的,從小在天目山的閒野山林間生活慣了,早就習慣了山間的好氣息,長孫家自是差上一層,她也生活了大半年。歐陽家雖不錯,卻仍是比不上天目山的,更何況,是人多混雜的客棧呢。
“是啊”。微微擡起小臉,看向天際,遙望着,“天目山是個好地方,爹和娘也是挑了好久才挑上那兒的”。
黑眸,閃過一抹亮,極快。
他展臂,將嬌小的她納入懷中,輕輕擁着,“等這些事情一了,我們就回天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