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父親的性子向來猜忌的很。
嬛秀上一世可沒白活。
所以眼下嫡姐姚幽浮與相父之間勢必存在隔閡,這樣的隔閡,日後稍加嬛秀再挑撥一番,讓他們父女二人徹底反目,是個不錯的選擇。
嬛秀幾乎想不通,那姚幽浮不過是收養的義女而已,爲何相父會對姚幽浮推心置腹,這其中又隱匿着什麼樣的隱情?
“父親既然已經知道事實真相,趕緊將母親和嫡姐關押起來下地牢去!以正我姚府法紀門風!”
此時不加緊着構陷嫡母嫡姐,更待何時呢。
可要知道,上一世大夫人就是誣陷生母林氏與江福海有染,所以將林氏關押在相府地牢各種囚禁折磨,嬛秀肯定是要爲生母報仇。
端木臻珍一驚,失魂落魄立也立不穩,就這樣跌倒在地,對着姚嬛秀呈現跪拜姿勢,“母親何至於如此?像嬛秀這樣的庶女下跪也沒有用!該關還是得關呀。”
“我母親何曾與你下跪?”
姚幽浮趕緊扶住心神早已凌亂的母親,空出的另外一隻手去抓着相國的腿,“父親,您可千萬別把母親關押在地牢,相府人多口雜,若是被外面的人知曉,一定會取笑我們相國府的,父親!到時候不單單母親被折辱,就連父親也會被他人取笑!”
“嫡姐真是好心?明明犯錯是母親大人,爲何要把父親扯下水!嫡姐真真是好孝順呀。”
嬛秀挖苦道。
“你…!”
姚幽浮一口悶血彷彿要從心內噴發而出,爲何今日一來,姚嬛秀說的每一句話,都叫她姚幽浮辯無可辨。
相國臉色越發不好看了,雖說他甚是不喜歡二姨娘林氏所出的一雙兒女,可小庶女嬛秀的話也未嘗沒有道理,若不好生懲治一番,還不知道端木氏下一次還要勾搭什麼男人,丟盡他的相國顏面。
“不過也不必去地牢!”
姚科晟眉心的一團怒火似乎要將端木臻珍燒個連骨灰都不剩下,“端木氏,你這個賤人!未來這段時日,你給我呆在鎏飛院!哪裡都不許去!聽見沒有!至於地上的屍首處理乾淨了!”
說完這句話,姚科晟頭都不甩得就這般邁出鎏飛院,一眼也不想看,彷彿再看一眼的話,也覺得相當之噁心。
“母親快起來罷…姚嬛秀…你還站在這裡?”
雖然父親走了,可在姚嬛秀的跟前,姚幽浮還是要保持嫡長女的尊嚴呢。
嬛秀臉上洋溢着清風雲淡的笑意,旋兒緩緩步出鎏飛院,這個地方,將它比作人間煉獄,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若不是來此趁機拆臺大夫人和嫡姐,姚嬛秀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一路走着,嬛秀不免腹誹,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也低估相父對大夫人的容忍度。
看來一時半會想要徹徹底底扳倒大夫人,還有姚幽浮這個表裡不一慣會作白蓮花手段的綠茶婊嫡姐是不可能的事情,須要再好生籌劃一番,才能夠行得通。
失策呀失策呀,不過嬛秀方纔明明在相父眼中看出他對大夫人的極度厭惡,可爲
什麼相父就那麼忍下來,最後說一句話結束今日的荒唐?
想來相父定是在顧忌大夫人的孃家,是了,大夫人的孃家滿門望族,就算大夫人有錯,大夫人的孃家人也一定不會讓大夫人出錯,哪怕真得是錯了,那也會將有錯變無錯。
人家都說前朝與後宮是緊密聯繫,然則夫家家宅與孃家豈能是沒有任何聯繫的,所謂的同氣連枝,便是如此。
嬛秀走後,身在正房被姚幽浮攙扶起來的大夫人,坐在貴妃軟榻之上,眉目陰狠無限,“幽浮,姚嬛秀那個小賤人竟然慫恿你父將我們母女二人囚在相府地牢,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諒那唯唯若若的林氏絕非給她如此膽量!到底是誰人後背操縱於姚嬛秀的?我絕不相信沒有人操縱她!否則,一個草包小小庶女!如何有擔子編排我們?”
“是呀,母親,這個嬛秀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見到我,都是親熱有加,總是嫡姐前嫡姐後的,現在,看到母親,心生仇恨,我是理解的,可看到我,將我視作仇敵,這,這實在是太令女兒震驚了!”
想起之前種種姚嬛秀給姚幽浮的不快,姚幽浮憤怒得想要殺死她,如果可以的話,如果時機夠成熟的話。
“幽浮你太蠢了!你以爲姚嬛秀還是從前那個姚嬛秀麼?她一定是被鬼魅上身了!竟凌厲如斯!你父親還差一點就着姚嬛秀小賤人的道……”
說完之後,端木臻珍無比驚愕得補充着說道,“幽浮你可曾看出來你父親曾有一絲意動,遂聽姚嬛秀小賤人的建議,還真的將我們打發入黑牢呢!我堂堂相國府的主母,倘若真的被打入相國府黑牢,那我還有什麼資格接着繼續呆在相國府?哪怕連孃家望族也被我辱沒!”
“好在父親還是有過顧忌,顧忌舅舅他們…這朝堂之上黨派之爭無數,父親還是多要仰仗舅舅們的……”
姚幽浮安慰着端木氏,“母親你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姚嬛秀傷害您的。那姚嬛秀不過是洗腳婢林氏所出之女,“然則我的母親是尊貴無限!豈能相比!”
“幽浮,在孃的眼裡你是孃的親生女兒唯一的女兒…”
端木氏緊緊抱着姚幽浮,她只有這麼一個抱養來的女兒,若他日,幽浮嫁給未來的儲君,那身份可就大大不一樣,時機成熟,讓姚幽浮穩坐後宮之主的位置,纔是緊要,這也是相國方纔爲何會看在姚幽浮臉面上的其中一個原因。
身爲姚家嫡女,姚幽浮可是一個大大的本錢。
姚幽浮莞爾一笑,“母親說傻話呢,我本來就是母親您的親生女兒,難道我是父親母親從外頭撿來的不成?”
是呀,姚幽浮正是姚科晟端木氏從外面抱養而來的,可抱養而來,就等同於撿回來的,如今不知道事實真相的,就只有姚幽浮一人。
然則還有府中重活一世的姚嬛秀,她也只是姚幽浮是抱養來的,以至於後面姚幽浮動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是端木吉,乾脆將姚科晟他們也給殺死,這是姚科晟撫養姚幽浮長大成人的代價!
養義女爲患,猶如養了一匹白眼狼,還是一頭殺人不見血的白眼狼。
眼下大夫人讓方姑姑和李媽媽她們叫來身強力壯的小廝們,將地上一灘血水還沒有化乾淨的斷腿斷胳膊的江福海的屍首沉到後屋的荷花塘。
那深深如許的荷花塘塘水不知埋葬了多少可憐的枯骨。
前些年,大夫人回孃家省親,姚科晟揹着端木氏,當晚寵幸了一個嬌俏的小廚娘,被大夫人知道話,半夜裡頭就被大夫人吩咐的幾個小廝們先是輪了,然後再沉屍荷花塘,前幾天雨水充沛了,枯骨從底部的泥層冒騰出來,可嚇壞一大撥人。
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被大夫人壓下去,誰也不敢聲張,反正是發生在鎏飛院的事情,這裡的僕人多半是方姑姑和李媽媽的心腹,而方姑姑和李媽媽又是大夫人心腹中的心腹,所以並沒有外揚。
所以說再添加諸如江福海這樣的屍骨也沒啥,而姚幽浮從小養在大夫人身邊,從小到大耳濡目染這些事,自然變得見怪不怪,所以她看到那些屍體並不會害怕。
“母親!女兒從小跟在你的身邊,見了太多你處置的屍體了,所以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可是姚嬛秀那個小賤人怎麼見了江福海的屍體都不會害怕得呢?”
說起來,姚幽浮還真特別奇怪。
“這個小賤人!”
大夫人倚靠在貴妃榻上玩弄着她手指間名貴無雙的黃金指甲套,這可是宮裡的貴人送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準備派人下去好生查一查,這個姚嬛秀一定有古怪之處!不能再用以前的那些老手段來對付她了!她變了!咱們…更得變!”
“母親英明!”姚幽浮點點頭,“母親您知道嗎?太子殿下也在利用這個小賤人!等她被太子殿下利用得毫無一點用處了,該是她自尋死路的時候了。”
“還說母親英明,我說我家女兒更冰雪聰明纔對呢。”
大夫人輕輕捏了一把幽浮的小臉蛋,“太子殿下那邊,你自己也要抓緊一點,儘快讓他納你爲太子妃!這樣的話,未來的皇后之位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對了,還有你的處子之身暫時千萬別給傾宴太子殿下!母親素來知道,這天底下的男人向來都是犯賤的!沒有得到都是最好的!所以你一定要把持得住,這是你最後一道籌碼,若是失去這一筆籌碼,你可就一輩子被男人玩弄鼓掌之中。”
“女兒知道。”姚幽浮咬了咬牙,她原本想要告訴母親的是,她那天晚上已經委身給了傾宴太子,而且還讓傾宴太子知曉她,姚幽浮,身上並沒有那種天龍蒼穹圖的秘鑰呢!
“對了,母親你接下來想怎麼對付那個小賤人?”姚幽浮看着母親。
大夫人含笑得點點頭,“我的乖女兒,你會知道的!”
姚嬛秀這邊,她已經來到五姨娘鄭飛燕的住所,名喚靜穆院!
因爲按照姚嬛秀重生而來的先知,她知道,這個可憐五姨娘鄭飛燕會有難,既然重生了,那麼一切避免得將可以避免,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這是有幫助對付大夫人的事,何樂而不爲?
只要讓大夫人不快的事,嬛秀都會去做,不遺餘力拼命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