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腿已經蹲麻了，此刻佟書瑤乾脆一屁股坐在榻尾，準備對這一雙大足下手了。
玩興一起，她就完全忘記了，就在剛纔，這位爺纔對她做了一番精準的點評。
纖纖玉手扶住大腳掌，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她的手指開始在這位爺的腳底不安分地遊走。
佟書瑤一邊使壞一邊偷偷觀察他的反應，期待着這冷峻酷臉破功的樣子。
撓，按，揉，掐。
輕的，重的，點的，面的，點面交替的。
無論她怎麼變着法子地各種招術使盡，那位爺除了肌肉僵硬了些以外，始終如一尊高冷的雕像，紋絲不動。
佟書瑤無趣了！
她總結出來一個事實，這位爺不是人，完全沒有屬於人的正常反應。
迴歸了醫生該有的態度，找到足底的咽喉反射區，一邊按着，佟書瑤一邊道。
“你這麼聰明的人，幹嘛要幹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沒有等到陸承淵的回答，想必他是不想提起他的傷心事。
於是，佟書瑤決定換一個話題。
“皇上，這次冰清的事情，謝謝你啊！不過，你是皇上，什麼都不缺，我暫時也沒辦法報答你，只能先記下了。”
榻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不對啊，此刻他不是應該以債主的身份耀武揚威一番嗎？
擡頭看了眼陸承淵緊崩的臉，呈現一種詭異的紅，暗道一聲不好。
她快速跳下榻，手心蓋上他的額頭。
娘也！怎麼這麼燙？
“皇上，皇上！”佟書瑤緊張地推了推。
陸承淵眉頭蹙得更緊，卻始終抿着脣不開口。
剛端着藥進來的尤大寶見此情形嚇了一跳，忙將藥放下跑過來。
“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呀皇上？佟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別吵了！”佟書瑤斥一聲，快速冷靜下來，“我需要人幫忙，皇上的寢宮沒有宮女嗎？”
“沒……皇上身邊從來沒有貼身宮女，只有奴才。”尤大寶很害怕，聲音發着顫。
“好吧，就你！”
佟書瑤快速走到內室的桌案上，執起筆墨，一邊寫一邊吩咐。
“你去找幾個小太監來幫忙，打盆熱水來，拿點酒過來，另外，找人把這個單子送去太醫院，讓常瑞把這個藥煎了，親自端過來，我需要他幫忙。”
“去吧！”佟書瑤將寫的藥方遞給尤大寶。
尤大寶很快跑去了。
佟書瑤走到榻邊，彎身湊到陸承淵耳旁道。
“皇上，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以爲等不來他的回答，沒想到他竟“嗯”了一聲。
面色鬆了幾分，佟書瑤繼續對他道，“皇上，我知道你不舒服，但你不要睡，我會救你的，很快就會好起來。”
不一會兒，便有小太監端着熱水進來，佟書瑤伸手試了試溫度，溫溫的，剛剛好。於是她絞了帕子替他擦臉。
一張俊臉始終崩得死死的，眉頭緊緊地蹙着。就算是病着，意識已經模糊，他的潛意識仍舊倔強地帶着防備。
佟書瑤突然覺得，就算是身爲皇上的他
，似乎也有着很多不爲人知的壓抑和痛苦。
想到此，佟書瑤的心就莫名地柔軟了幾分，再看那張冷硬的俊臉時，竟多出一些同情來。
皇上也是人！除了他至高無上的身份，他與普通人又有何不同呢？
絞溼帕子放在他的額頭，一會兒又拿下來重新打溼，再放上去，一遍一遍。
常瑞還沒有來，佟書瑤覺得這等待的每一分都是煎熬。
爲了留住他那殘存的意識，佟書瑤再次湊到他的耳邊，用平時不知死活的口吻道。
“皇上，你在發熱知道嗎？你知道發熱的嚴重後果是什麼嗎？會燒壞腦子的。一夜之間，威風八面，萬民景仰的皇上變成了傻皇上，可就不美了。”
一旁的小太監早已被她的大膽言辭嚇傻了。
牀上的人聞言眉峰動了動，薄脣抿得更緊。
看出他的反應，佟書瑤稍微鬆了口氣。
這時，一個小太監拿着酒來了。
佟書瑤吩咐兩個小太監用帕子沾着酒，擦拭陸承淵的身體。
他們明顯沒幹過這樣的事兒，而且畢竟不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想到碰的是皇上的身體，就免不了緊張。
“你們這麼慢吞吞的，要是耽誤了皇上的病情，可擔當得起？”佟書瑤面無表情地對兩個小太監道出其中厲害。
他們被她這一嚇，手抖得更厲害，衣服更是好像粘在陸承淵身上似的，脫不下來了。
原本想到古人的“男女授受不清”，她才讓他們動手的，沒想到他們竟如此沒出息。
爲了不被他們的笨拙給急死，佟書瑤覺得還是自己動手更靠譜。
“我來！”她走過去道。
小太監如蒙大赦，很快恭敬地退到一邊。
就在這時，尤大寶和常瑞來了。
佟書瑤叫道，“常瑞，過來幫忙。”
常瑞在來的路上已經大致聽尤大寶說了情況，此刻剛進來便看見佟書瑤正在努力地脫着皇上的衣服。
他來不及驚訝，便得了她的吩咐。忙將藥放桌上，快步走過去。
尤大寶也想上前幫忙，可是不知該怎麼幫，急得在一旁直搓手。
二人合力，很快，陸承淵結實誘人的小麥色身軀便暴露在了空氣裡，身上只剩一條黑色褻褲。
此刻當然沒有時間欣賞美男的身材，佟書瑤快速吩咐。
“常瑞，你用酒擦皇上的身體，重點擦額頭，腋下，足心。”
“哦！”常瑞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快速行動起來。
“尤公公，你把剛纔端過來的藥拿過來。”佟書瑤頭也不回地道。
尤大寶得令快速端了過來。
佟書瑤將藥喂到陸承淵嘴邊，奈何他怎麼也不張嘴，試圖捏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嘴，但都是徒勞。
“常瑞，把他嘴扳開。”佟書瑤沉聲道。
“什麼？”常瑞面有怯色。
那畢竟是皇上，他怎麼能那樣對他？
好吧，他不動，她自己來。
佟書瑤放下藥碗，雙手齊用，不過很快，她就放棄了。
他的自我防備簡直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
她服了！
“皇上，你不喝藥是等死嗎？”佟書瑤在他耳邊大聲道。
她纔是找死吧？旁邊幾人早已被她的口沒遮攔驚呆了。
陸承淵聽見她如此大膽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這讓佟書瑤的擔憂更重了。
“尤公公，誰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佟書瑤扭頭問尤大寶。
尤大寶沒經過多少考慮，就道，“應該是湘王殿下。”
“湘王殿下在宮外，根本來不及。宮裡有沒有？”
“宮裡？”尤大寶尋思着，“瑾貴妃算是吧！”
瑾貴妃？腦海裡出現那個美麗大氣的女子。並沒有見過他與她有多少交集，她竟是他信任的人？
不過，尤大寶既然這樣說，應該就沒錯。
“好吧，去把瑾貴妃請過來。”
“這……”
這個時候瑾貴妃早該睡了，沒有皇上的宣召，他以什麼名義去請她？
“就說皇上請她過來。”佟書瑤看出了尤大寶的顧慮，道。
尤大寶仍有難色，瑾貴妃雖然是皇上信任的人，但卻從來沒召過她來昭華殿，更何況是半夜？
但他明白佟書瑤的意思，爲了救皇上的命，他也只有去試試。
臨走時，佟書瑤又對他道，“動靜小一點，別弄得人盡揭知。”
尤大寶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約摸半柱香的時間，人就真的給請過來了。
程如瑾匆忙地跨進內殿，看樣子應該是從牀上被叫起來的，穿戴很匆忙。
尤大寶與她的貼身丫頭緊跟其後。
佟書瑤一見到程如瑾，便直直地跪在了她的面前。雖然跪着，語氣卻很沉穩。
“參見貴妃娘娘，娘娘恕罪，書瑤冒用的皇上的名義請得貴妃娘娘深夜前來，實在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
“快起來吧！”程如瑾沒有責怪地意思，扶起她，望着榻上半祼的陸承淵，皺起了眉頭。
“皇上怎麼了？”
爲了節約時間，佟書瑤快速解釋。
“皇上生病了，一直高熱不退，皇上的防備意識極強，除非他自己肯吃，否則根本喂不進藥。聽聞皇上最信任您，所以請了您前來，幫助皇上把藥喝下去。”
程如瑾是個聰明人，佟書瑤還未說完，她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本宮自然願意幫助皇上，只不知皇上肯不肯聽本宮的。”
“娘娘只管一試！”
程如瑾走到榻前，看到陸承淵半祼的身子，臉上竟然微微泛起了紅。但此刻救命如救火，她自然顧不上自己的羞赧。
她扶着陸承淵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示意佟書瑤上前喂藥。
陸承淵仍然死抿着脣不開口。
“娘娘，您得跟皇上說點什麼，讓他知道喂藥的人是您。”佟書瑤提醒道。
程如瑾領會地點點頭，似想起了什麼，看向尤大寶。
“大寶，皇上怎麼會病得如此厲害的？”
尤大寶低下了頭，怯怯地小聲道，“娘娘，昨兒個是五月初七。”
他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佟書瑤聽得是一頭霧水。
不過顯然，看程如瑾的表情，她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