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高公公一路走去,我想着皇叔的性子,高公公最爲清楚,瞧他的臉色,此事難以處理,我思量一會兒,便開口問道:“高公公,皇叔可是爲我私自出府的事生氣了?”
“攸寧郡主,還請寬心,國君一直寵愛着您,此番您也是看重與容夫人往日的情誼,爲救容夫人才犯下此錯,國君都清楚着。”
從我出去回來還不足一日,皇叔竟然能知道得如此清楚,終究還是我輕看了皇家情報的傳遞速度,那眼下,皇叔這般急匆喚我去,又是爲了何事?
罷了,想再多也猜不到,我擡頭瞧向坐立在不遠處的宮殿,想着進去便有答案了。
走至御書房門口,我隨着高公公走了進去,“攸寧參見皇叔。”
“起來吧。”只見東秦國君放下手中的奏摺,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了我,“回來只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又往外邊跑,你這是要掀翻天啊。”
“攸寧認錯,任憑皇叔處罰。”聽到皇叔如此說,我忙跪下,順勢說道。
“朕還沒見過有人上趕着求罰的。”
“做錯了事,自然是罰,攸寧身爲皇叔親封的郡主,言行作爲更當爲表率,攸寧願意自清去守皇陵三年,還請皇叔責罰。”我說完往下重重磕頭,身子俯在了地上。
“扶郡主起來。”
“是。”高公公應着忙下來雙手扶起了我,輕聲說道:“郡主不必如此衝動。”
高公公說完便朝我微微一頷首,轉身離去,站回了國君身邊。
“攸寧,責罰一事容後朕自有決斷,你先與朕說說經歷月前蘭州一戰,你與西樑將軍,尹自清有何看法?”
“依攸寧所知,尹自清自小便出入戰場,爲西樑收復了大大小小失地,領兵能力卓越,待底下將士亦是不錯,此人……”
“打住,朕是問你,你對他印象如何?”
見皇叔如此問道,我心間一跳,卻是不能表露,只能問道:“我與他只在戰場打過一場,只覺得他是個久經沙場的將領,不知皇叔此問何意?”
“朕前幾日收到了西樑的國書,二十日之後西樑的使者便會來到皇城,國書中還提出了一條求親之策,便是那西樑大將尹自清,和親人選朕尚未決定,攸寧,朕以前當你是沙場男兒,朕不操心,眼下你是女子,下月的生辰一過便十六了,若是將你許給尹自清,朕也能放心。”
“皇叔有所不知,那日在戰場上,我將尹自清打下了馬,與他相見都倍感壓力,如何能與他舉案齊眉……”
只見皇叔聽我如此一說,面色僵住,“你說你與他過招,將他打下了馬?”
“是。”
本以爲會惹怒皇叔,隨後卻聽得皇叔大笑不止,“虧他還是鎮守一方的將軍,竟然被你打下了馬,真是面子裡子全丟了!”
我聽着皇叔的話,不知是誇還是貶,我餘光看向了一直靜立皇叔身側的高公公,他亦是忍俊不禁,嘴角含笑。
我心中打鼓想着,難道此事真有如此好笑?
“罷了罷了,此事以後再說。”皇叔收住了笑,看着我說道:“至於你違命出府,朕便先不罰你,你若是得空,便去看看皇后,再出宮接着去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