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夏興,眼前是一片朦朧,苦笑道:“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夏興伸手附在了我冰涼的手上,溫熱有力,“是嘉卉。”
“山有嘉卉,侯慄侯梅。這個名字,是我爲她取的。我一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個影子,熟悉卻不敢說,看到她死在了我面前,滿身是血,我忽然心發瘋似的疼。那時候,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悲傷成那樣,直到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她死了一次是爲我,死了兩次也是爲了我。我這輩子,欠了她兩條命……”
在夏興懷中,我緊緊咬着嘴脣。如果,她不曾遇見我,或許她會活得好好的,至少不會被人三番兩次利用,爲了我,死去兩次。
夏興拍着我的肩膀,抱着我的手越發緊了些,“你有沒有想過,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她願意捨棄性命換你,是因着你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底。”
我哽咽着,苦澀道:“我對她再好,也不值得讓她爲我而死。”
“你欠她良多,只能好好活下去,纔不算的辜負了她。”
夏興的話讓我漸漸平靜了下來,將一通在心底的話全說了出來,到是好受了許多,起碼,我不再是一個人承擔着這一切。
我平靜下心緒,繼續道:“她有一個妹妹,叫做靈雨,靈雨和小萱長得一模一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曾經的小萱。靈雨殺了珍容,算是爲小萱報仇了。如果人真的有來世的話,下一世,小萱,千萬不要再遇見我,一定要好好幸福得過完一生。”
夏興用下巴抵着我的頭,輕手拍着我的肩膀。他的眸色,深邃清亮,眉頭緊蹙,脣角輕抿。當日嘉卉被擄之事,疑點重重,他曾想或是嘉卉在那時碰巧恢復了記憶,如今看來,有很大可能的確那般。
只是這番話,他說不出口。
馬車外,三人看着對方的眼神,連連頷首。
這聲音,該是說開了。三人沉下了一顆心。
裴齊與寒月一人一邊講裴同圍了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裴齊先問出了口,“殿下可收到了飛鴿傳書?”
裴同臉色微愣,“不曾,殿下還時時念着爲何沒個音信……”
寒月瞪大了眼睛,“那殿下可有寫過家書?”
“寫了,兩三日便是一封。”裴同說到這裡,霎時僵滯了一張臉,“難不成娘娘不曾收到?”
裴齊與寒月連連搖頭,“不曾。”
三人同時看向了馬車,這事情似是沒有結束。
出了馬車後,夏興打發走了回宴城的車隊,留下了個大些的馬車,還有裴齊裴同寒月三人,美名曰:回孃家。
三人面面相覷,這事兒似是他們想多了。
一連趕了幾日的路,我忽而吐得難受起來。接過寒月遞上的帕子,我擦了擦嘴角,明明沒吃什麼,卻總是想着要吐。
寒月看得手上一層汗毛,卻還是勸慰道:“娘娘,有身子的人便是這般,過幾日便好了。”
我看向寒月,苦着一張臉問出了口:“過幾日是幾日?”
“大抵,一兩個月?”寒月不曾見過,只是略微聽宮中老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