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大人!”簡世鳴一貫帶着春風般笑意的眼眸,此刻冰冷如寒冰,“還請你尊重已亡人!”
“嗤——”百里瀧嗤笑一聲,“本王何曾不尊重雨漩郡主了?依本王看,簡王爺纔是那個不尊重雨漩郡主的人!不然,爲什麼她屍骨未寒,你不去找真兇,卻揪着蘭梨郡主不放?”
“那是因爲真兇就是沐阿梨!”簡世鳴狹長的眼眸瞥向那跪着的老夫婦,“哦,本王忘了,沐阿梨也是害了這對夫婦兒子的兇手!”
那對老夫婦兩人相互依偎着,雙目通紅,臉上滿是淚痕,卻攝於百里瀧的威勢,不敢開口。
“可憐郡主一片苦心,卻無人領會!”百里瀧搖着頭輕嘆了口氣,“蘭梨郡主,如今,刀劍都架到脖子上了,你還不肯說嗎?”
百里瀧此話一出,衆人臉上不由浮出異色,這事情莫非還有什麼隱情?
沐阿梨長長出了口氣,衝百里瀧和簡世鳴福了一禮,這才望向沐芸手中拿着的白色玉佩道,“那玉佩不是瀧大人的,也不是本郡主故意作假,那就是本郡主的玉佩!大姐姐可以仔細看看,在那玉佩的背面是不是地刻有一朵小小的梨花?”
沐芸心中一驚,忙將手中玉佩翻轉過來,果然在背面一堆扭曲的線條中藏着一朵小小的梨花!這玉佩她一入手,就知道不是什麼名貴的羊脂玉,而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廉價的不能再廉價的白玉。
就和他們僞造的那玉佩一模一樣!可這玉佩上的梨花從何而來?
“看沐小姐這表情,蘭梨郡主所言屬實了。”百里瀧幽幽開口給出了結論,然後轉眸望向沐阿梨,示意她繼續。
“阿梨知道瀧大人和簡王爺因爲堂姐的緣故,對阿梨格外昭宥。所以,瀧大人和簡王爺都將代表他們身份的玉佩贈送給了阿梨,”說着,沐阿梨從袖袋中摸出兩塊玉佩,一塊月白色,一塊碧綠色,“但是這對阿梨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阿梨怕不小心碰壞了,更怕不小心遺失了,所以纔將它們貼身收藏!”
“蘭梨郡主手中所拿瀧大人的玉佩不會是假的吧?”徐修業望了望沐阿梨手中此刻拿着的羊脂玉佩,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塊,有些犯迷糊。
“徐大人的意思是說本王眼神不好,連自己的玉佩都不認識了嗎?”百里瀧鳳眸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徐修業當下打了個寒顫。敢說百里瀧眼神不好,百里瀧一定會挖出他的眼珠子看看吧?
“簡王爺!蘭梨郡主手上拿着的玉佩是你的嗎?”百里瀧從馮修業身上收回目光望向簡世鳴。
“的確是本王的!”簡世鳴狹長的眼眸眯起,“但此刻出現在李公子屍首旁的是瀧大人的玉佩,與本王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瀧大人不要試圖攪渾水!”
“攪渾水?呵呵!”百里瀧輕笑起來,鳳眸微彎,脣角上揚,剎那芳華,動人心魄,仿若有暗香在他脣邊流動。繼而北風吹過,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倘若本王要攪渾水,簡王爺怕是已經不能站着了。”
說罷,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掃過梅院衆人,輕輕緩緩、字字珠璣,“本王的玉佩,背面有一個瀧字,正面雕刻的龍是五爪金龍,天璃,除了皇上之外,唯有本王的玉佩上雕刻的龍爪是五爪!否則,擅用五爪金龍,當誅九族!還有查認不清者,也是斬首之罪!”
徐修業驚得抖了一下,忙伸出胖胖的手指頭顫顫的數起自己手中玉佩上龍紋爪子的個數,一二三四,四個。“四個!這是四個!”幸虧是四個!不然他是不是也要受到這玉佩的牽連?
“所以,”沐阿梨接口道,“事情已經很明瞭。不是本郡主殺了李公子,而是有人殺了李公子意圖嫁禍給本郡主。李公子三番兩次調戲本郡主,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按天璃律法來說,這即便不是死罪,也要下獄的吧?本郡主既然當時都沒有計較,自然不可能事後再找麻煩了?”
“啪!啪!”百里瀧伸出手掌又擊了兩次掌,當即有兩名侍衛壓着一個年輕男子從梅院外走了進來。
“宋柄?你,你這是犯了什麼事了?”那老婦人一看清被壓上來的人的模樣,臉色當即白了起來。
“姑母!都是柄兒不好!柄兒不該聽從表弟的話,將這件事情瞞着姑母!倘若柄兒早早告知姑母,表弟說不定也不會遇害了。”被押進來的宋柄一被放開,便撲通跪倒在這對老夫婦面前。
“你、你說什麼?”那老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寶兒是怎麼死的?”
宋柄點了點頭,“前段日子,表弟在外面賭錢,欠了別人很多銀子,一直悶悶不樂,還找我借過幾次,可姑母也知道,柄兒也實在是兩手空空!後來有天,表弟請我喝酒。我看他紅光滿面,出手又很是闊綽,便問他他的賭債是否還上?”
“表弟說,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銀子,足夠他還上賭債後衣食無憂!這天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掉大餅?我再繼續追問,表弟只說,有人讓他調戲一個假冒的郡主,不用動真格的,只要說兩句話,然後惹得那女子怒了,轉身就跑就行了。說完,表弟還一再求我爲他保密。”
“所以,此事我就沒有再向姑母提起!直到今日,這兩位差爺找到柄兒,柄兒才知道表弟出事了!還請姑母原諒!”
“你、你這孩子……”老婦人顫抖着手指向宋柄,可一時又不知該怪他什麼是好?
“如此,是否可以證明蘭梨郡主與李公子的死無關了?”百里瀧冷聲打斷了無語凝噎的這對老夫婦。
“草民冒犯蘭梨郡主,還請郡主恕罪!”這對老夫婦倒也不是糊塗人,當下向沐阿梨磕了幾個頭,然後又望向衆人道,“還請各位青天大老爺做主,幫草民抓到殺害草民兒子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