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燈會

凡花因爲久居仙雲觀,所以不知道外頭有些什麼節日,更何況以前一直受人厭惡,誰還會告訴她外頭有哪些好玩的呢?荷花也因爲受到咒術的影響,所以雖然不欺負凡花,但卻也並沒有想讓凡花快樂的想法,而且荷花一開始還覺得凡花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因爲在她會說話的時候,她就指着那池荷花說“人,人”,可是其他的師姐們都不知道那荷花池裡有荷花精。因爲清逸道人布了個結界,除非她們自己願意現形,否則不會有人發現有她們的存在。清逸道人是看着荷花成精的,或許是因爲每天每天聽清逸道人講道,所以她纔會誕生的吧。清逸道人本來就認爲世間萬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只要沒有傷及無辜,殘害他人,那麼就隨它去自生自滅,當初清逸道人收了桃花,只因爲她危害到了崔殷功,只是那並不是她的本意,所以清逸道人也只是收了她,讓她呆在仙雲觀,讓她能夠修身養性。凡花當初能看到荷花精的時候,清逸道人就覺得凡花的悟性極高,清逸道人曾經問過凡花,她怎麼知道那裡有人的?凡花嘟了嘟嘴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那裡隱約有個人形,後來我手一碰,就看清了那裡真的有個人。”

清逸道人覺得凡花確有這方面的天分,很想讓凡花出家修道,只不過心裡又覺得這還是要凡花自己做主的好,才因此一開始就拒絕了桃花下咒。這次清逸道人外出,是去了她師姐的道觀——青松觀。之前她就想去找她師姐了,只是她師姐之前雲遊去了,直到最近纔剛剛回到青松觀,這不,當清逸道人一聽她師姐回來了,便立刻趕去了青松觀,卻不想凡花自己竟然會偷偷地溜出去玩了。

慶典很熱鬧,人來人往的,凡花看到這麼熱鬧的情景覺得很是新奇,看這覺得這有趣,看那覺得那好玩,只是凡花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錢,看到好吃的也不能買,這倒是讓凡花咽起了口水,可是沒錢能怎麼辦呢?凡花突然覺得頭皮一緊,就聽到荷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凡花,我們到角落去。”

凡花雖然不知道荷花想要幹什麼,但是還是往角落裡走去。到了角落,荷花又讓凡花把手張開,凡花就聽話地將手張開。剛一張開,手中就出現了一根糖葫蘆,凡花很驚奇,只聽荷花說:

“我可是荷花精啊,想要點兒東西還不容易嗎?”

荷花的聲音剛落,凡花就看到荷花站在了自己面前,和凡花是同樣的打扮。凡花見荷花現了身,連忙說道:

“你這樣現身好嗎?”

荷花滿不在乎地又變出了一根糖葫蘆,舔了一口道:

“那有什麼,反正人那麼多,誰也不會在乎我這麼一個小花精的。”

凡花想想也是,兩個半大的孩子誰會來注意她們呢?於是兩個人手牽着手便去逛了,想吃什麼荷花就會幫凡花給變過來,凡花看到有人在表演雜技,上翻下滾,也有各種各樣的花車經過,凡花覺得好開心,不知不覺就逛到了晚上。凡花一見天色已晚,才驟然驚醒過來,自己要是再不回去,雖然師父是不知道,可是師姐們一定會知道的,於是凡花想也沒想,就拉着荷花往回趕,荷花卻很不情願,自己還沒玩夠呢,晚上的花燈會還要漂亮呢,怎麼能就這麼離開呢?荷花偷偷一笑,就對凡花施展了法術,讓凡花找不到回去的路。果然,凡花左走右走都離不開這集市,凡花急得滿頭大汗,可是荷花卻毫不在乎,凡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荷花這才告訴了她實情。荷花嘴一撇道:

“算了啦,反正現在已經很晚了,乾脆我們看完花燈再回去好啦,你放心啦,清逸道人不在,她們那羣小道姑很好對付的撒,到時候我讓她們都忘了你出過門的事不就好了?”

凡花將信將疑地問道:

“真的可以嗎?”

荷花用力地點了點頭,憑她的法力,就算她們不能忘了十成,最起碼也可以忘個六七成,差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花燈會就快要開始了,到時候說不定是凡花自己不想離開了。待入夜後,花燈會便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彩燈燃放出燦爛的光輝。凡花自然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場景,就在凡花看得入神的時候,忽然她聽到傳來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娥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聲音很清脆,擲地有聲。凡花忍不住轉頭看去,就見一個穿着華服的男孩子擡頭看着花燈,嘴裡在念着這首詞。那個男孩子看樣子要比凡花大好幾歲,可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他的臉部線條分明,鼻子高聳,眼睛是又大又圓,凡花心裡想着不知道他長大了會是個什麼樣。一個奴僕打扮的下人對那個男孩子說道:

“哎呦,少爺,您說得可真好啊,少爺您可真是有才啊~~~”

那個小男孩冷哼一聲:

“有才?那是辛棄疾寫的詞,又不是我寫的。”

那個奴僕頓時沒了話說,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凡花一聽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那奴僕正好有氣沒處發,就衝着凡花怒斥道:

“笑笑笑!笑什麼笑!滾滾滾!”

那奴僕作勢就要來趕凡花,被那男孩一揮手擋了下來。那男孩走到凡花面前說道:

“不好意思,下人欠罰管教,還請諒解。”

凡花臉一紅,連忙擺手道:

“沒……沒關係。”

荷花扯了扯凡花的衣袖,小聲說道:

“走啦走啦,那邊的花燈更好看。”

就在荷花要拖着凡花走的時候,就被那個男孩一下抓住了手腕,荷花疼得叫出了聲:

“疼疼疼,你幹嘛啊你!”

那個小男孩兩眼一瞪,冷冷地說道:

“大膽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荷花甩開了那小男孩的手,怒道:

“什麼妖孽?我警告你,少管閒事!”

那小男孩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嘴裡唸唸有詞,然後在手心不知道畫了什麼東西,直直地就向荷花打去,荷花一個躲避閃開了。凡花看到從那小男孩的手裡射出了一道符,向荷花打去。雖然凡花不知道那符是用來幹什麼的,但是那男孩怎麼能不分青紅皁白就那樣直接開打呢?凡花連忙說道:

“住手,她是我朋友,你別打了!”

那小男孩收了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凡花道:

“她是你朋友?難道你也是妖怪?”

凡花連忙搖頭道:

“當然不是了。”

那小男孩臉一板,呵斥道:

“不是就讓開!”

凡花當然不讓開了,雖然荷花是荷花精,但是她卻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呀,怎麼可以讓那男孩對她不利?凡花不讓。那男孩朝他的那個奴僕使了個眼色,那個奴僕便上來一把將凡花給抱走到一旁,任憑凡花怎麼鬧也掙脫不了。那個男孩早就又對荷花打了過來。荷花讓了幾番之後,發火了:

“哼,我讓着你,你倒好,還越發的來勁了,看來不讓你嚐點兒苦頭,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了!”

凡花在一旁叫道:

“荷花,不要啊,被師父知道了就慘了!”

荷花聽也不聽,躲開了那個男孩的攻擊後回手就給了那個男孩子一掌,那男孩一個閃身,也躲了開來。本來她們看花燈就不在人羣中,深怕被人知道她們偷偷地出來玩,所以現在荷花和那男孩開打,也沒引起人們的注意。不過荷花的道行畢竟比那小男孩要高,只兩個回合,那小男孩就被打趴在地上了,荷花衝到那奴僕的面前,一個揮手,那奴僕就癱軟在地,荷花一把拉起凡花,就一溜煙地跑了。荷花覺得那個男孩的道法和清逸道人的道法有着相同之處,莫不是同門?趕緊還是先回仙雲觀,希望這件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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