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花被荷花拉着回到了仙雲觀。果然如荷花所說的,所有的師姐都不知道凡花出門去逛花燈會了。凡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大口大口喘着氣,荷花本來一回來就想回荷花池的,結果卻被凡花一把拉着進了她自己的房間,荷花撅着嘴表示不滿,這都回到仙雲觀了,她也想去休息啊,爲什麼還把她拉進房?凡花不是不想讓荷花休息,可是剛纔發生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了結?凡花當時看到荷花將那男孩子打翻在地,萬一他被打死了那該怎麼辦?荷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伸手倒了杯水喝,潤了潤嗓子才說道:
“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嘛?我只是把他打得暫時起不來而已,又沒有死,你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呀?”
凡花氣得直跺腳:
“萬一他出了什麼事,讓師父知道了,到時候該什麼辦?”
荷花伸了個懶腰道:
“你怕什麼啊,大不了你明天自己去看看他嘛。”
荷花說完便消失不見了。凡花對此只有嘆氣的份兒。讓她自己去看?她又不認識他,到哪裡去看他到底怎麼樣?而且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她該怎麼對她師父說呢?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該貪圖新鮮而偷溜出去玩,唉。凡花就這樣在反覆的嘆氣自責中度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轉過來,凡花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沉沉的,想必定是昨兒個夜裡沒有睡好的緣故罷。凡花心裡想着還是應該去看一眼,確認那個男孩子沒事,那她懸着的心才能放下,反正師父還沒有回來。於是凡花來到荷花池旁輕輕地呼喚着荷花的名字,叫了半響,才見到荷花從荷花池中出來。腳剛一沾地,就立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眼朦朧地說道:
“好了啦,我出來了,你就別叫了,叫得我都睡不安生。”
凡花很着急:
“你還睡得着?你就不擔心那個男孩的事嗎?你就不怕師父知道嗎?”
荷花趴在欄杆上,眼睛半睜半閉着說道:
“怕什麼,是他先動手的,又不是我,有錯的也是他不是我,好了啦,要是沒事的話我就繼續去接着睡了。”
荷花打了個哈欠就想回去。凡花連忙攔住她說:
“你要去睡,也先告訴我那個男孩子家住哪裡,是哪兒的人,這樣我才能去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事啊。”
荷花懶懶地擡起手,在荷花的雙眼上一擦,荷花頓時看到有一條紅線顯現在她眼前。荷花揉了揉眼睛說道:
“我是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你只要跟着這條線就可以找到那個男孩子啦,好啦,現在我要去睡個回籠覺了,別再找我啦。”
荷花說完就消失了,凡花再叫她的時候她就不再現身了。凡花只有跟着這根紅線去找那個男孩子,如果他沒什麼事,那她心裡也會好過些,不會這麼忐忑不安了。凡花跟着那條紅線走啊走,最後看到那條紅線穿進了一座大宅院裡頭,凡花心裡想着,到底是攀牆進去呢,還是從正門進去呢?要是攀牆進去,被當成小偷抓起來怎麼辦?可是從正門進去,又該說些什麼好呢?正當凡花躊躇之際,她的後領就被人給拎了起來,一個聲音就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好啊你,昨天晚上夥同妖孽害了我家少爺,今天竟然還敢在我們雷府門前鬼鬼祟祟?快,和我進去見我們家老爺!”
凡花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昨天跟在那個男孩子身邊的小廝,凡花想睜開他的魔爪,可是一個是大人,一個還只是個孩子,反抗也反抗不了,只能任由那個小廝拎着進了雷府。那個小廝將凡花拎到大廳,囑咐下人看着凡花,然後他自己去請老爺去了。凡花跪坐在大廳,四處打量了下這裡的擺設和佈置,看來看去並沒有什麼高檔的擺設,就只有簡簡單單的椅子桌子,可是凡花卻不知道,那些椅子和桌子卻是由上等的紅木製成。凡花等了不多久,就看到一個男人進了大廳,他的摸樣和那個小男孩很像,凡花不禁想到,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小男孩的爹?那個小廝嘴裡說的“老爺”?就在凡花愣愣地看着那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示意兩旁的人讓凡花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對凡花說道: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要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只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就是了。”
雖然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很平和,而且態度也很好,可是凡花就覺得他是一個很有威嚴的人,那是不是就叫做不怒自威呢?凡花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決定將昨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當然前提是她先說荷花並不是個壞妖精,她只是天性使然而已。雷老爺聽完了凡花的敘說後,便問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凡花不敢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便使了個假名,說自己叫花凡,花朵的花,平凡的凡,只是戶山野人家。雷老爺也沒有深究,凡花連忙問那個男孩的狀況,到底有沒有事,雷老爺剛一張口,還什麼都沒有說,一個下人就跑來附在雷老爺耳邊說了些什麼,之後雷老爺揮了揮手讓那下人下去,然後對凡花說道:
“這個嘛……你自己去看看他吧。”
雷老爺就示意下人帶着凡花去看自己的兒子,凡花聽了,心裡面更加忐忑,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雷老爺這麼欲言又止的?難道那個男孩子受了很重的傷?下人帶着凡花去了少爺的房間,當凡花踏入他的房間時,竟然大吃一驚,當下就後悔不該來看他的,不,不是,是早知如此,就不該去看什麼花燈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