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見面

施於樂雖然一直在找尋玉娘,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玉娘,施於樂原本以爲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是再也見不到玉娘了,可是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起了變化,首先便是不再老,繼而便是不死,施於樂一開始發現自己的變化,很是惶恐,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過了六十了,可是還是像四十多歲的樣子。施於樂害怕自己到了八十歲仍舊是這個樣子,於是爲了掩人耳目,假死了一次,之後仍舊四處輾轉,找尋玉孃的下落。只是施於樂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唐朝過去了,宋朝來臨,可是宋朝結束,施於樂還是沒有找到玉娘,之後元朝也過去了,施於樂從一開始的着急焦躁不安到後來的隨遇而安,一邊找尋玉娘,一邊賺錢,一邊又幫助有需要的人,他希望能因此積德,能夠早日找到玉娘。凡花聽了施於樂的話,欲言又止,對噬魘看了一眼,噬魘見凡花如此,便說道: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凡花張了張口,心裡在想到底要不要將這個事情說出來呢?不過,若不說出來,她自己心裡也不好受。於是凡花還是說了:

“那個……其實我有在書中看到過,患了重度離魂症的人,在十年以內她可以靠自身的能力回到體內,但若十年之後必須藉助於外力方能迴歸體魄,如果……如果……”

“如果什麼?”

施於樂一聽到凡花這麼說,立刻嗓門就大了起來,他不想聽到任何不利的話,噬魘皺了皺眉頭,凡花被施於樂這麼一嚇,不自覺地就往噬魘身邊挪了挪,噬魘見狀心裡暗自開心,看樣子凡花是因爲覺得自己是個安全的港灣所以纔會靠近他的吧。凡花其實也只是下意識地那麼做了而已。然後凡花輕聲說道:

“如果……如果那個患了重度離魂症的人三十年內還沒有回到他自己的肉身中去的話,那……那他就永遠都回不去了,就變成像那些幽魂一樣的存在了。而且……而且他是離魂,所以和普通的魂魄是有區別的,不光白天看不到他,就連晚上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必須是在陰月陰時才能見到,而且他出現的時間也很短,只有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所以……所以……”

施於樂聽了凡花的話,當下就愣住了,難道……難道……玉娘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肉身中去了?自己這麼多年做的都是白費的?凡花又說道:

“還有像你現在的情況,當時那個閒雲道人說你會被陰氣侵蝕,雖然給了你符紙,但是還是沒能抵擋陰氣的入侵,現在玉娘她是已經不需要陰氣了,反而是你需要了,因爲你體內的符紙,現在你已經變成了活死人,若沒有了陰氣便會立刻化爲一堆白骨。”

施於樂的雙眼突然黯淡了下去,自己等了這麼多年,原來都白費了。施於樂放下玉孃的手,走向凡花問道:

“什麼時候是陰時,我想再見玉娘一面。”

凡花又不自覺地往噬魘那裡靠了靠,用輕得像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

“可是如果她的心願一了,她就會就此消失了……”

“什麼?”

施於樂的嗓音又提高了八度。凡花就知道不能說,說了肯定就會這樣。噬魘提醒施於樂收斂一點,不要嚇着凡花了。施於樂只能收回怒氣,問凡花到底是怎麼回事。凡花說她也不是很清楚,只不過這些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那裡頭是這麼寫的,一般會發生離魂症的人,都是因爲心有鬱結而不得解,最後魂魄脫離肉體去完成心願。重度離魂症者若一年之內能完成心願的,不管魂魄離肉體有多遠,都會回到自己的肉身中去。若不然則靠外力施加,而三十年後,若願望實現了,那魂魄便會立刻消散,不知所蹤。施於樂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噬魘站起了身,對施於樂說道:

“既然她會消逝,你就和她一起消失不就好了?”

施於樂不解地看向噬魘,凡花也不得其解,噬魘笑着對凡花說道:

“你就告訴他什麼時候是陰時,我們去找玉娘。”

凡花點點頭,從包袱裡拿出羅盤,算了起來,過了半響後說道:

“明天的寅時就是陰時,可是我不知道玉娘會在哪裡出現啊。”

噬魘笑道:

“不是有她的肉身在嗎?”

凡花不解地看着噬魘。噬魘將長刀背到了後背上,對凡花和施於樂說的道:

“我現在要去準備些東西,你們在寅時的時候將玉孃的肉身擡往江邊即可。”

凡花想拉住噬魘解釋個清楚,可是還沒等凡花上前去拉,噬魘就不見了,那滿室的梨花香突然之間就不見了。施於樂吸了吸鼻子問凡花道:

“奇怪,剛纔我聞到一陣梨花的香味,怎麼現在沒有了?”

施於樂上下打量了凡花一眼道:

“我還以爲是你身上的香囊了。”

凡花翻了翻眼,她怎麼可能會帶着香囊呢?不過現在首要就是要將玉娘搬到江邊去。施於樂搖了搖頭道:

“現在天還沒暗,怎麼能搬運?”

凡花想想也是,便對施於樂說道:

“那姑且先不說這個,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船送我去尚家村?”

施於樂點頭道:

“當然有,不過除非你能讓我再見到玉娘,否則我會送你的屍去尚家村。”

凡花不禁暗歎,萬一噬魘不能讓他們兩人見面,又或者讓玉娘魂飛魄散了,那她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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