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透明的高窗處照射進來,他一根根眼睫都染上淡金色,似塗了一層蜂蜜。
伍安隅心念一動,湊上前吻住了他的脣。
“駱琛,謝謝你。”
除此之外,伍安隅不知道該說什麼。很感謝有人那麼愛她,很感謝有人對她不離不棄。
“安,我不需要你感謝我,我希望你相信我,那就夠了。”
“嗯?”伍安隅心裡生出困惑。
他這話也太奇怪了吧?
駱琛坦然道:“我不怕告訴你,還有些回憶,我無法告訴你。”
“嗯?”這一次,伍安隅是驚詫。
她以爲駱琛已經完全對她坦白了。他還有什麼事需要瞞着她?
喂喂喂,有話好好說,怎麼突然就脫起衣服來?!
駱琛沒回答她的話,反倒是脫起衣服來!他將襯衫從腰帶那裡抽出來,緩緩解開鈕釦。
“你,你幹嘛脫衣服?!”
他該不會想在這裡……吧?!
伍安隅的心“咚咚咚”跳,緊緊握着拳頭。
“你想什麼呢?”
駱琛失笑,他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腰腹的傷疤:“看到嗎?你做的。”
伍安隅打了個激靈。
“我做的?”她嘴脣微微哆嗦。
駱琛點點頭。
每次看到那個傷疤,她都好奇,到底是怎麼造成的?爲什麼駱琛不將傷疤除掉,還要一直留着?
竟然是她做的!
伍安隅指尖輕顫,輕輕撫摸那猙獰的傷疤。
“爲什麼?”她問。
“別問,我不會告訴你,你也不要再追問了。我說過未來纔是生活,你還記得嗎?”
伍安隅怔怔地點點頭。
“安,答應我,別再想過去了。”
那雙幽深的眼睛,以堅定且深情的目光,注視着她。
伍安隅呼吸漸緩,最終還是點了頭:“好。”
他們在藏書室的閣樓那裡待了半個早上,還有半個下午。
由於他們吃早餐比較晚,到了中午還不算餓,而駱琛甚至還給伍安隅準備了糕點。
他們一邊看照片,伍安隅問過往,駱琛就耐心地回答。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得很快。
“你們有注意到時間嗎?都幾點了還不出現。駱琛,你將我們的壽星女拐走太久了!”
安靜的藏書室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宇文約翰雙手插在白褂子的衣兜裡,微微耷拉着肩膀,懶懶散散地走向他們。怎麼看都給人一種紈絝子弟的視感。
伍安隅微微眯了眯眼睛,用一種略帶嫌棄的眼神望過去。
這個人爲什麼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呢?
看那些照片,伍安隅發現自己曾經和這個人是相當好的朋友。而照片裡,他也是同樣吊兒郎當,或者說,是相當搞怪。
以前到底是爲什麼和他成爲好朋友的呢?伍安隅對此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我們夫妻過二人世界,你過來打擾,缺德不缺德?”駱琛表示譴責,也以嫌棄的眼神望過去。
你們這一家三口啊!
宇文約翰狠狠地磨磨牙,嚴重懷疑駱琛教壞了駱樂,否則父子倆怎麼會口徑一致地污衊他。
“你才缺德,將壽星女帶走。”打嘴仗,宇文約翰不認輸。
“我老婆是我的,和她在一起是我的權利。”
宇文約翰還想反駁,卻被伍安隅一聲驚叫打斷。
“糟糕!”
伍安隅的一聲,讓兩個男人都緊張起來,齊齊望向她。
他們的目光如芒,伍安隅意識過來自己的表現太過誇張,她捂了捂嘴巴,羞怯的眼睛露出絲慚愧。
“我本來想邀請未晞他們過來。現在都下午這個點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看看時間。
正有些苦惱,一條手臂就將她攔腰重新拉入懷中。
“我已經幫你邀請他們了,還有何媽,還有我們的父親還有母親。”
駱琛在她耳邊說:“不管是從前的至親至友,還是現在的至親至友,我都邀請他們來了。”
“你……都邀請他們了?”
伍安隅詫異回頭看男人,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那是自心底所發出的笑容。
她真的沒想到,駱琛竟然將這些都替她考慮好了!激動之下,她忍不住摟住駱琛,往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咳!咳!咳!”
宇文約翰重重地咳嗽了三聲!讓他們注意,這裡還有一個人!
安隅啊安隅,你跟駱琛都學壞了!竟然當衆撒狗糧。
伍安隅被咳嗽聲提醒,纔想起來這裡還有個人。她臉皮薄,臉頰頓時就紅了。
駱琛摟着她,立即變身護妻狂魔:“咳什麼咳?遇到這種情況你還不懂裝什麼都看不見走掉嗎?”
宇文約翰心想:我就是故意留在這裡當電燈泡。
他這話只在心裡想,沒說出來,但還是遭到駱琛鄙視:“妨礙到我們還不知道收斂,你這個人安的什麼心?”
頓時,宇文約翰氣得砸東西。可是眼前所有的書架都砌着閣樓,他想要砸東西都要往身後走幾米,纔有書本給他砸。
於是,他就往後走了幾米,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封面朝上封底朝下往地上砸去。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最後回頭瞪了駱琛一眼:“時間不早了,人也差不多時間到,你們別再藏在這裡了。”
這人……也太幼稚了吧?
伍安隅不僅目瞪口呆,還歎爲觀止。她和駱琛離開閣樓,走到宇文約翰扔書的地方。
一本不算太厚的書,靜靜地躺在地上,像是誰不小心遺留在此處。扔東西,還能扔得那麼“嬌氣”,實在世間罕見。
伍安隅“噗嗤”地笑了起來,彎腰收拾起書本放回書架上去。
“駱琛,我想知道駱……我以前和那個宇文約翰的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她重新挽着駱琛的手臂,雙眸充滿好奇的光芒。
“我要和你重溫的事實在有太多了,排不上他。”駱琛委婉地拒絕了她的請求。
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伍安隅微微張着嘴巴,琢磨着要不要將這句話說出口。
而駱琛這時候又說了句:“要是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問朱雀。朱雀,解鎖MW01號文件。”
“遵命,先生。”
“文件解鎖了,以後你可以問朱雀過往的事情。”
“所有的都行?”他不是才說過,過去有些事不想讓她知道嗎?
“有些你問了沒結果。有結果的,朱雀都會告訴你。至於我和你的事,你就留着問我,我想親口對你說。”
果然是心思縝密考慮周到。要守的秘密,不管怎麼樣都藏着,就是不能讓她知道。
或許真的不必凡事都要較真,或許她是應該聽駱琛的,那些他想隱藏的事情,就沉沒到海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