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車子又在路上行了大概半個月,我們的車隊也已經好幾天沒再山村路上行走而是拐到了高速公路上,幾天下來我們經過了淨是一些隧道,和一些很高很高的高架橋,兩邊全是高山,一座接着一座連綿不絕,公路也幾乎是全都盤旋在山澗邊上的,路上除了時不時能看到一些廢棄的車輛車外,行屍幾乎一個都見不着,我雖然是個地理渣渣,但看着這個環境也大概知道這應該是到了雲南這一塊兒。
我們車裡的人之前生活的地方大多都沒有山,這幾天見着連綿不絕的青山簡直好奇的不得了,整日整日的趴在車窗上朝外瞅一點也不覺得無聊,相反的偶爾路過一個天然形成的極小極小的瀑布都能讓我們一車人津津樂道的談論整整一個下午。
這回直到半夜的時候我們的車隊才行駛到一個服務區裡,服務區不算小,月光很亮照的四處倒也不算黑,加上我們這多臺車的車頭燈照着,整個服務區的大致情況幾乎就是一覽無餘。
我們快速的將車子加滿油之後,就並排停到了出口前面,然後除去幾個站在車頂上觀察情況的人之外,其餘的人紛紛圍坐到了地上開始吃遲來的晚餐。
王停雲已經睡着了,嘎子叔將她放到了車上沒有抱下來擔心夜裡涼別給折騰着涼了,鄭榮榮這些日子來依舊是整日整日的睡覺,這會被那個一直專門照顧她的黑衣人給抱下了車,竟然是醒着的。
我和徐淑用礦泉水煮了兩鍋的方便麪和粉絲,等大家都吃飽喝足之後,我瞧了眼瘦的幾乎只剩皮包骨的鄭榮榮,嘆了口氣後找出了一個不鏽鋼的碗煮開了些水,摻和着奶粉和麥片衝到保溫杯裡遞給了抱着鄭榮榮的黑衣人示意他餵給她喝,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名黑衣人似乎是隊伍裡的狙擊手,我聽大鬍子喊過他的名字,好像叫什麼地雷...
地雷接過我手中保溫杯的瞬間,他懷中原本歪着腦袋眼神有些呆滯的鄭榮榮卻突然猛地擡頭看向了我,她突然的動作嚇了我好大一跳下意識的就朝後退了兩步,接着還沒等大腦反應過來,我就看到鄭榮榮那失去了神采的眼睛裡逐漸暈了一些水韻,怔怔的瞧了我兩秒鐘後,抖了抖沒有血色的嘴脣小聲的喊了聲:“阿姨。”
聞言,我突的一下就愣在原地,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鄭榮榮的小臉看了過去,想要從她的臉上瞧出一絲絲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好一會過去直到鎖天都起身過來蹲在了鄭榮榮身旁,我依舊沒瞧出哪裡不對勁。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徐淑陽陽他們幾個人也紛紛圍了過來,陽陽來到後盯着榮榮看了兩眼最後又疑惑的看向了我問道:“姐...她喊你了?”
這一個多月來,鄭榮榮壓根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大家都已經習慣她像個娃娃一樣乖乖躺着的樣子,這會突然出聲喊人大家似乎都十分奇怪。
陽陽和我說話的聲音引起了鄭榮榮的注意,她緩緩將瞧着我的視線移動到了陽陽的臉上,接着小嘴一癟似乎十分委屈的喊了一聲:“陽陽哥哥。”
聞言,陽陽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似乎想回應榮榮的話,但是好一會卻依舊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鎖天將榮榮接過抱到了懷裡,看似十分溫柔,但我知道他現在整個人幾乎都處於精神集中的時候,見我和陽陽沒理,榮榮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受傷,好一會才又猶豫的將視線看向了站在我身旁的沈風,煞白的小臉更是毫無血色,好久才顫着聲音開口:“沈風哥哥...對不起,我不該咬小雪姐姐...讓小雪姐姐來打我吧,我不哭。”
榮榮的聲音很輕,近期的暴瘦讓她的聲音聽上去顯得中氣十分的不足,說到最後自己不哭的時候似乎是沒忍住還是大滴大滴的掉着眼淚,整個人看上去虛弱極了。
我不轉臉看就能想象出沈風現在的表情,鎖天眼睛瞄了下沈風,隨即沒什麼表情的轉回了腦袋,輕輕拍了拍哭的十分傷心的榮榮後背,語氣十分溫柔的開口道:“沒人怪你,別哭了。”
聞言,榮榮淚眼朦朧的瞧了瞧鎖天,癟着嘴喊了聲:“鎖天,小雪姐姐呢?”
除了鎖天之外我們所有的人表情都是一怔,好一會沒人說話,我剛想出聲轉移轉移話題,鎖天卻突然抿嘴笑了一下,和榮榮的小臉蹭了蹭之後說道:“乖乖吃點東西,明天帶榮榮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之後鎖天接過黑衣人手中的保溫杯,一點點的喂着鄭榮榮,期間鄭榮榮一旦搖頭不吃,他總是能立即編出幾個簡短的小故事,哄着鄭榮榮愣生生將一整杯的麥片給喝完了。
吃完之後沒幾分鐘,榮榮追問了鎖天幾句明天去什麼好玩的地方之後,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鎖天這纔將榮榮又遞給了地雷,起身道了句出發之後,就朝着車上回了去。
由於沈風開了白天一天,夜裡就換俊迪接班,爲了增大空間,我們將麪包車裡中間的兩排位置給拆解下來了,在上面鋪上被子就充當了簡易的牀,雖不算大,但是躺在平整的地上睡總是比睡在座位上舒服一些。
陳璞和陽陽很懂事的知道沈風辛苦自動將地上的牀讓了出來給沈風,停雲是孩子有特權,這會躺在地上支仰八叉的睡的好不香甜,沈風只能苦笑着蜷縮在一點的地方。
“陳煬姐。”車子剛上路沒多久,坐在旁邊駕駛位上的俊迪就出聲喊了我。
“嗯?”我轉頭看向他。
“剛剛鎖天哥和榮榮說的好玩的地方,你說會不會是指我們快要到目的地了?”
聞言,後排的徐淑也出聲道了句:“對對,我也想問來着,這走了那麼久應該也差不多到地方了吧。”
我側頭看了徐淑一眼後送了聳肩表示:“我也不清楚,最近我跟你們可是二十四小時在一起的,和鎖天說話也就是吃飯時候偶爾兩句,他之前也從沒說起過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去哪裡,什麼時候到,所以我也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或許今天他只是爲了讓榮榮轉移注意力才那麼說的呢。”
話音剛落,嘎子叔就開口說:“對講機不是在呢麼?現在問問就是了。”
我瞄了眼手邊的對講機,看向嘎子叔猶豫的問道:“這麼突然的怎麼問啊?”
“直接問鎖天哥,咱們啥時候能到就是了,反正我也覺得大概是很快要到地方了,這一路下來除了山就是山,他無緣無故的怎麼會和榮榮說帶她去有意思的地方?”陽陽靠在椅背上歪着腦袋也接了句腔。
又瞧了陽陽他們幾個一眼,我深吸了口氣,心想着不過是問個問題沒啥大不了的,乾脆不再多想拿起對講機按下說話鍵喊了聲:“鎖天。”
沒過兩秒鐘,那邊就傳來了鎖天的聲音:“嗯?”
“咱們還要這樣在路上走多久?”
結果另一邊鎖天沒回答,卻傳來了大鬍子的聲音:“走不了多久了,我估摸着,大概也就還幾百公里的路,明天中午差不多就能到地方了。”
“哎,說起這個,咱們要到什麼地方啊?”這回是韓雪的聲音,簡單直接的問出了另一個我想知道的問題。
那邊大鬍子似乎是猶豫了一會纔出聲說道:“既然明天就帶你們去了,那也就不瞞着了,咱們要去的地方是我們本部的一個支點,暫時我們和當家的會在那裡呆一段時間,你們也可以跟着住進去。”
“本部?支點?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是軍人麼?還是說是傳說中的黑社會?”這韓雪絕對是個一根筋直通到底的主,典型的腦中蹦出什麼話就立即說出什麼話,絲毫不過濾,這個問題我們一羣人猜測了這麼久都沒人出聲問,這會竟然被她這麼輕而易舉並且語氣滿滿理所當然的給問了出來。
“這和你們沒關係,不需要知道太多。”這回對講機傳來的是中年人略顯低沉的聲音。
“切,不就是問問,不說就不說咯,幹嘛那麼兇。”韓雪被中年人的話給說的碰了釘子,有些不太高興。
接下來就沒人再說話,車隊依舊無聲的在路上行駛着,車廂裡也安靜了下來,沒多大會後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爲了防止俊迪開夜車會犯困,我乾脆壓低了嗓子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但是沒多久自己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車裡很靜,我睡的很沉,做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夢,夢裡我們一羣人走在一大片滿是花海的地方,四周十分的漂亮,到處甚至能傳來小溪嘩嘩的聲音,鄭榮榮和王停雲在花海中笑的開懷到處亂跑,一切都美好極了,可就在我們一行人開心玩鬧的時候,四周卻猛地起了一陣大霧,霧十分的濃,幾乎是在瞬間,我們就相互瞧不見了彼此,接着在濃霧中我聽到了其他人尖叫的聲音,隨即下一秒,鋪天蓋地的傳來了行屍熟悉又噁心的叫喚聲,我在大霧裡面四處亂轉,不停喊着其他人的名字,但是迴應我的除了時不時的一聲慘叫之外就只剩下行屍成羣的怒吼...
我是被徐淑給搖醒的,睜開眼的瞬間還有些弄不清楚情況,瞧着車窗外的大太陽,只覺得大腦十分的恍惚,對講機裡傳來了大鬍子不停重複的話:“靠邊休整吃飯,再有三個小時就能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