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我坐在屋子裡的地上很久,懶得站起來,眼睛就盯着院子裡面看,怎麼都接受不了此時此刻這陌生的村子裡,可能是隻有我一個人這個事實。
人在過於驚慌失措的時候總是會考慮不到其他,比如此時此刻因爲被丟下的我根本沒工夫去考慮,他們爲什麼會認着把我丟下來也要驅車離開。
其實很容易就能想到。
昨晚很明顯的有行屍進到了村子裡,而且數量絕對不少,這個村子是錯開了公路比較靠裡面的地方,當時既然村子裡都能涌進來那麼多的行屍,那麼可想而知外面的行屍數量到底到達了什麼地步。
所以他們猝不及防的開槍,那麼大的聲音,必定是吸引了更多的行屍過來,當時我被擠進到了之前那個巷子的時候,明顯聽到了大鬍子等人的開槍聲,他們手中的火力應該很容易就能帶領他們衝到居住的院子去。
但是村口也是行屍的天然入口處,如果那是一羣人在混亂的情況下就準備臨時撤離的話必定是要殺出一條血路,這樣的話所有的人都不會有功夫注意到我到底在不在,也可能徐淑沈風他們相互都以爲我在對方的車上。
當然,這同時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都知道我沒有到,還在村子裡,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來找我。
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的話,那我就太可笑了,在那種所有人都血腥拼殺的時候,卻躲在別人的家裡,香香甜甜的睡覺,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們應該來救我。
這是我對末日世界的另一個認知錯誤。
過於的依賴別人。
和榮榮的那種依賴不同,我是完全有能力自保的情況下對其他人的幫助需求過於的高了。
就比如昨天晚上,如果我沒有抱着那種,反正也會有人來救我的思想,而是早早的就自己想法子逃出去,那麼事情或許就不會演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如果我昨晚就能像今早這樣積極的想法子逃出去,那我就不會一個人被丟下。
鼻子越來越酸,眼眶也有些發脹,無論我怎麼看似堅強,無論我怎麼殘忍的害死了那個要用我喂他後代的老人,無論我砍殺了多少行屍,說到底我還是我,上了二十年的學,當了幾年語文教師的陳煬,之前也只是個見到了耗子就會尖叫的小女人。
世界突然之間的翻天覆地,逼着我爲了活下去不得不改變自己,我利用了求生的本能,並且將這種本能擴大,填充了自己那並不堅強的大腦和心理。
可這會外面空曠的院子以及那遠近的行屍叫聲都讓我覺得孤單和恐慌,這種恐慌由內而外,一秒鐘就能把我淹沒。
曲起腿,我爬到膝蓋上止不住的開始抽噎,我真的害怕極了,他們還會不會回來找我?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
不哭還好,越哭越委屈,不敢像之前那樣被李建國他們關起來時那種驚天動力的哭法,擔心被行屍發現,只能咬着嘴脣不能的掉眼淚。
哭真的是最費時費力並且對事情不會有一定點幫助的行爲,可是這回我需要發泄,只能想到這個法子。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只覺得眼睛都有些疼的時候,院子裡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我猛地回過神,有行屍?
本能的一把抽出刀子握在手裡,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身子快速的抹了兩把眼淚後擡腿就準備朝院子跑去,該死的!剛剛查看的時候整個院子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現!
就在我剛擡腳準備跨出屋子的時候,眼前冷不丁出現的人影讓我頓時愣在原地……
幾秒鐘後,原本因爲發愣有些呆滯轉動的大腦立即就被胸腔裡涌出的一股狂喜給充滿。
鎖天站在門前,打量了我一圈後慢悠悠的開口道:“這是哭了?”
我狠狠的抽了抽鼻子,聲音還帶着剛剛哭過殘留的腔調,但笑容已經止不住了:“鎖天?”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就這麼說吧,想象一下當你在陌生的城市摸爬滾打,孤單一人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隔壁租房的人竟然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樣讓人驚喜的簡直無法言語。
雖然很矯情,但我還是沒忍住衝上前狠狠的抱住了鎖天。
我實在太害怕一個人,我一個人根本就不行,我一個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上帝果然仁慈,不會把任何人給逼到絕境上,就好比現在,他在我恐慌了這麼一段時間後,很快就把鎖天給送到了我的身邊。
我把鎖天給抱的很緊,好一會才願意撒開手,又盯着鎖天上下看了一圈後纔出聲問道:“怎麼就你自己?他們人呢?”
“先走了,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們。”鎖天頓了一下沒等我再發問,難得的先開口解釋:“昨晚撤離的時候,我在找你,沒趕上他們。”
聽了鎖天的話,心裡立即就暖了一大截:“那你這一夜裡都在找我?”
鎖天搖了搖頭說:“視線不通,而且你不是會晚上願意出來冒險亂跑的人。”
“那他們走了,你知道咱們上哪去找他們?”
“具體的路線我之前就設定好的,他們都知道。”
“是咱們倆趕過去和他們匯合?”
“嗯”鎖天說完就轉過身打量起整個院子,不一會有轉回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一會就出發,你可以麼?”
我衝他大氣的擺了擺手說道:“當然可以了,早就和你說過我比你想象中還要強悍。”
這會有了鎖天,我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子豪情壯志,把剛剛那些悲觀思想一股腦掃進大腦中的小黑屋裡。
那句話說完,鎖天打量了我好一會,原本緊抿着的嘴角慢慢上揚:“你剛剛哭了起碼一個小時。”我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可轉念一想,這不對啊!
“你怎麼知道我哭了一個小時?”
鎖天指了指院牆邊上的一棵樹說:“坐那裡聽的很清楚。”
聽了他的話,我的臉立即就黑了:“你坐在這樹上聽我哭了一個小時?”
“恩”,鎖天從鼻腔裡哼出了個音階算是迴應了我的話。
滿臉的理所當然。
沒想再跟他計較這個問題,我正了正神色問他“不過,說認真的,他們會在哪裡等我們,咱們倆靠腳力可是走不遠的。”
我說的這是事實,從這這天路上的情況就能推測出來,天朝人口衆多,行屍聚集的方式也是相對比較容易聚集成堆,這點和國外那些類似的喪屍末日電影中很不一樣,他們的電影裡大多的時候都是零零散散的幾隻,很少會看到大片聚集成的行屍,這大概和他們電影本身的預算有關,請不起那麼多羣衆演員,但大多還是因爲他們那裡地廣人稀,行屍相對分散。
可咱大天朝和他們的情況絕對不一樣,這一點單憑每年的春運就能看出來。
只不過…以後怕是都不會有春運這麼一回事了吧,甚至這麼多年來被國人最看重的春節,這時候也都沒人記得了。
“兩天左右的路程,不算遠。”鎖天說。
“什麼?!”我驚聲問道“兩天的路程?”
老天,之前我們開着車都已經是屬於艱難前行的地步了。這下要和鎖天兩個人步行兩天……絕對夠嗆了這回。
緩了好一會我這纔想起村子裡的那些行屍衝他問道:“外面那些行屍怎麼辦?堵住了村口咱們出不去,等他們散開?”
鎖天搖頭,指着一旁的院牆說:“從那個院子翻出去,就是一條小路,咱們繞到別的路上出村子,這會屍羣經過,就算剩的行屍不多,咱們倆也沒法從村口殺不出去。”
我點頭,看了下旁邊的院子出聲道:“現在出發?”
鎖天看了我一眼說:“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再走。”
我低頭瞅了瞅自己,又瞅了瞅他,問道:“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