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陽陽他們回去後我就一直站在窗戶邊,盯着窗外走廊靜靜看了很久。
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陽陽爲什麼要對我說謊?
鎖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眼前的防盜窗戶,我恍惚覺得自己像一隻關在籠子裡被人觀賞的猴子。
他們怕我傷到別人而把我死死的關着。
手臂上的傷口一直都很疼,這會更是疼的沒法忍受。
剛脆將袖子給擼起來,把那早已經裡外溼透的繃帶給扯掉。
讓傷口直接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白天沒有給好好處理,傷口周圍有些紅腫,似乎是發炎了。
裂開的牙印,這樣看去顯得有些猙獰。
原本想讓陽陽他們通知曙光過來替我把傷口清理清理。
可尹尚堂突然說出的話已經他們對鎖天消息遮遮掩掩的態度,讓我整顆心都亂了,把這回事給忘了。
看來只能等到明天了。
希望,不會太嚴重,聽說傷口沒處理好的話有可能會感染破傷風,那樣是要截肢的。
躺回到牀上,盯着屋頂看了半天,不知不覺的也算是睡着了。
夜裡迷迷糊糊的醒了很多次,一會冷一會熱的,衣服反反覆覆的溼透了很多次,
最後一次從噩夢裡驚醒過來後,我覺得頭沉的就像塞滿了石頭塊一樣,根本擡不起來。
手臂傷口不知是不是被冷汗給浸到的原因,一陣陣的刺痛從傷口迅速傳到大腦。
躺在被子裡,覺得渾身上下被不甘和無力這兩種感覺給充滿了。
鼻子一酸,眼淚從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了出來,隱沒在髮根裡。
沒力氣擡起手去擦,就任由眼淚這麼流着。
反正現在也沒人,我就是想好好的哭一場。
發脹的後腦勺,疼痛的手臂,未知的感染,不知情況的鎖天,即將到達的行屍羣,伴着一絲絲慶幸,自己還存有意識,沒有變成外面那些吃人的行屍。
這些事就像一塊塊巨石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
眼淚越流越覺得委屈,漸漸的從無聲流淚演變成低聲抽噎,最後乾脆直接扯着嗓子哭。
去他媽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去他媽的病毒!去他媽的行屍!去他媽的宋美靜!去他媽的感染!
哭的太過投入,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我都沒有聽到,當我反應過來時,就看到窗戶前幾乎圍滿了人。
大腦空白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是李建國他們那些人過來‘探望’我了。
大概是我的哭聲震到他們了,直到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骨碌從牀上裹着被子爬起身,他們都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時間靜止了幾秒鐘…
我看着站在窗外的衆人,有些尷尬。
那種被人駐足觀賞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我想我現在一定像個小丑。
“咳咳…”李建國用拳頭堵住嘴清了清嗓子,我覺得他更像是在掩飾自己的笑意。
“陳妹子的中氣挺足的啊。”
我覺得更加尷尬了,但還是強裝無所謂的衝他擺了擺手:“身體素質好的人都這樣,李大哥你們這是來…?”
剛剛的大哭,似乎釋放了我身體裡積存已久的糟氣,現在腦子清明瞭起來,連身子都覺得有了些力氣。
看來人真的應該學會適當發泄發泄。
“噢,這不是來瞧瞧妹子你麼?把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關在這裡,李大哥也於心不忍啊。”也不知道李建國之前是做什麼的,場面話被他說的油光滑亮的,聽的人心裡舒坦極了。
我暗自撇了撇嘴,心想着,你個老狐狸不就是想來瞧瞧我到底有沒有變成喝血啃肉的瘋子麼?
不過臉上還是掛着笑呵呵的表情:“李大哥不用擔心,我好着呢,就是這傷口,昨天大家給忙忘了,沒人來替我收拾收拾,這會疼着呢。”我將手臂舉起來,提醒他得找人給我治治。
“哎呀,你瞧我這腦子!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快快快,快去把曙光給叫過來,這傷口感染可是不得了的事。”李建國的表情猛一看是,還真像是萬分着急的樣子。
我暗自好笑,裝什麼裝?你巴不得我死了纔好吧?
之前我們兩邊的人在這學校裡算是各家統領半邊天,一直是面和心不和,爲了各自的利益以及被眼前的形勢逼迫的不得不合作。
現在我出了這檔子事,美靜明顯的投靠了他們,看昨天陽陽他們遮遮掩掩的樣子鎖天也指不定是出了什麼情況,這對李建國那種人來說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有的絕好收下這整所學校的好機會。
看着窗邊那張僞善的臉,我內心發出一陣陣冷笑。
有些人天生易於作惡,善於僞裝。
單就陽陽他們沒有和李建國他們一起出現就能推測出來,此刻這學校的形勢只怕是早已經變了。
曙光很快就趕了過來,揹着一個小藥箱,氣喘吁吁的,看樣子應該是跑過來的。
李建國掏出鑰匙將外面的門鎖給打開,讓鎖天進了屋裡後,又從外面將門給鎖上了。
我笑着故作不明白的問:“李大哥還鎖門幹嘛,曙光一會還得出去呢。”
一直站在人羣中的美靜聲音清冷的開口道:“李大哥也是怕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保險起見而已。”
“說的有道理,確實得保險起見,美靜你可真是個心靈剔透的人,什麼都能一眼看明白。”我語氣裡帶着滿滿的嘲諷。
美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變換着顏色,兩隻眼死死的看着我,看她表情恨不得腕掉我塊肉才舒坦。
曙光檢查了我的手臂後,倒抽了口涼氣,低聲罵了句:“該死!發炎了。”
隨即快速的從小藥箱裡拿出一瓶碘酒,將傷口周圍給簡單處理了下,最後乾脆直接將我手臂拉過去直接將碘酒倒上去沖洗。
碘酒刺激的傷口又是一陣陣的刺痛,我下意識的就咬住嘴脣。
曙光給了我一個體溫表讓我夾好後,就又朝着傷口上撒消炎藥,接着就拿出繃帶開始包紮。
包紮好後體溫也差不多量好了,他看了之後,明顯鬆了口氣。
瞅着我說:“陳煬,你身體真夠壯,一般人這種情況早就燒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你體溫竟然正常?”
我瞪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非得我發燒你纔開心?”
“哪能啊,這是替你高興呢。”曙光將東西收拾好,瞄了一眼我的手臂說:“不過趁你這發炎還不算嚴重的時候,打一針消炎針吧。”
打針?!
我臉色猛地一變,下意識就用被子裹住下半身,也懶得管窗外李建國和美靜他們,對着曙光猛搖頭:“不打!”
曙光一愣隨即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陳煬你砍行屍時眼都不眨,竟然會怕打針?”
“你管我!反正你看着辦,那藥是喝下去還是給弄成點滴,只要不打針怎麼都好說。”
曙光笑着搖了搖頭:“那就打點滴吧,效果更好一點。”
這學校的醫務室裡藥品很充足,但李建國不太想讓我離開這間屋子,沒辦法,曙光只要先去醫務室配好藥再過來。
曙光出去後,李建國又將門給鎖上,一羣人跟着浩浩蕩蕩的走了。
只有美靜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我沒有動。
我坐在牀上,透過防盜窗和她對視着,知道她有話要說,我等着她開口。
可幾分鐘過去,我看的眼睛都酸了,她還是沒有說話。
這娘們真沉得住氣!自從心裡對美靜產生怨恨,我給她的稱呼一個比一個難聽。
虧我以前還是爲人師表,現在竟然開始滿口髒話,難道這纔是我的本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美靜終於開口,可她的問題卻將我問的愣在原地。
她問:“鎖天去哪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有些迷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鎖天去哪了?
她不知道鎖天在哪?
可這學校就這麼大點,怎麼可能不知道鎖天在哪?聯繫起昨晚陽陽他們遮遮掩掩的表情,而她又這麼問那就只能說明了一件事…
鎖天現在不在學校裡!
我昨天早上的時候就被關進了這裡,她既然還來問我就證明鎖天在昨天早上之前就已經不見了!
這樣就能解釋爲什麼昨天鬧那麼大動靜,鎖天都一直沒出現的原因了!
在美靜回答話的一瞬間,我腦袋飛速的運轉起來,將七七八八的線索聯繫起來後,得出了一個幾乎已經肯定下來的結論。
“沈風他們沒和你說?”美靜一愣,隨即扯着嘴不輕不重的笑了一聲:“還真會爲你着想。”
“別說這些廢話!快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打斷了她的話。
美靜瞄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慍怒,但還是回答了我:“從前天夜裡開始,我就沒再見過他,昨天我們已經將學校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他的人影,之前準備逃生用的裝備包也少了一個。”
“就是說鎖天他…走了?”雖然已經猜到,但被美靜說出來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爲什麼,他爲什麼會走?!”
“爲什麼?我他媽怎麼知道爲什麼?你這個和他睡過一覺的賤人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美靜尖叫着吼了出來。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怎麼會知道?
美靜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預示着她壓制的憤怒,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她深呼了幾口氣後開口說道:“看來你也不知道,那就當我沒問好了。”
在轉身離開前,美靜側頭最後說了句:“和他睡過又怎麼樣?現在不也是被丟下了?陳煬你這種小人,怎麼被咬死的人不是你?”
這句話她說的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