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到了中午,小鎖頭的腹瀉不僅沒有好,反倒是嚴重了起來,昨夜裡鬧騰的他這會也沒什麼力氣像那樣哭鬧,只是明顯十分沒有精神的樣子。
嘎子叔拿來體溫計一量,我也懵了,三十八度七,高燒。
至此從昨晚到現在還算比較平靜的我,徹底坐不住了,起身換上衣服,給小鎖頭裹上一張毯子就抱着讓沈風開車帶我出門去了。
嘎子叔本想去通知鎖天被我扯住了,他心疼孩子,這會只是發燒,他知道了後那心疼模樣,看的我也跟着着急緊張。
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幼兒園加強了安保措施,停雲和小虎這回回來就又被送去幼兒園裡了,我們出發剛好帶上他們倆,順道送去學校。
嘎子叔他們對幼兒園加強後的安保也是十分的不放心,但是沒辦法,他們倆年紀漸漸大了,總不能一直讓他們的眼中,身邊都只有我們這幾個人,總該是要讓他們去接觸接觸其他的人,雖然不知道會維持到什麼時候,但這樣的平靜正常生活,畢竟十分難得,珍惜一天算一天。
沈風車技很好,一路送了小虎和停雲,帶着我來到醫院,路上那麼多人,他開的挺快,也沒急剎過。
到了醫院,我下意思的就去找了婦產主任,到了地方纔想起來,人家負責的只是肚子裡的孩子。
沒法子只能又跟着沈風到處找兒科。
剛一踏進這個大廳就聽到大廳內部哭聲一大片,到處都是孩子的哭聲。
我跟沈風進去,一路上不停的在周圍兩邊看到抱着孩子的家長們。
一通忙活之後,醫生建議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帶着孩子在這呆一夜,防止夜裡起燒,我們又着急,如果夜裡不再起燒,那明天就能帶回去了,以後注意保暖就好。
抱着孩子進去病房裡,這病房一共三個牀位,其他的兩個上面已經住了人,一個是五六歲的小女孩,鼻子上還插着氧氣,她爸爸媽媽明顯是心力交瘁的陪在身邊,我進來的時候跟他們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的對着我勉強點了下頭,肌肉僵着似乎想笑,但是根本笑不出來。
另一個牀位上的是一對跟我差不多大年紀的小夫妻,孩子應該有個一歲左右,小娃娃頭上纏着紗布,站在牀邊扶着牀手左右來回走,自娛自樂還笑的歡暢。
我把睡着的小鎖頭放到牀上後,一旁的沈風幫襯着給他蓋上被子,隨即才轉過頭問我:“那我現在回去給你拿點東西過來?”
我對他擺了擺手:“就一夜的功夫,哪那麼麻煩還得拿東西過來。”
沈風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後開口:“那...鎖天那邊?”
我轉頭看了兩眼身旁照顧孩子的兩隊夫妻,對着沈風回答道:“鎖天回去之後,再跟他說吧,夜裡我們娘倆不在家,也瞞不住啊。”
沈風應下之後,時間還早,乾脆做到牀邊的凳子上跟我閒聊了起來。
中間護士來給小鎖頭測了下體溫,還在發燒。
我的心瞬間就擰了起來,摸着他的小臉心裡愧疚極了,我到底是怎麼樣不負責的媽媽,竟然能把你照顧成這樣。
“你別太擔心,這纔剛用上藥,就是大人也不能立即就好。”沈風出聲安慰道。
沉沉的嘆了口氣,我腦中不自覺的開始回想昨晚鎖天說的那些話。
狠狠的甩了甩腦袋,我瞄了沈風一眼,回頭看了眼中間牀位睡下的倆夫妻,對着沈風輕聲問道:“你呢?有沒有好好想過自己的事?”
沈風一愣,看向我:“我?我有什麼事?”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徐淑的事。”
沈風一聽眉頭就擰起來了,看向我神情有些嚴肅:“陳煬,我以爲你知道我對徐淑的態度。”
對着他擺了下手:“但是你想想啊,咱們就那麼大的圈子,你歲數也不小了,徐淑那麼好的一人,你們倆實在合適啊,而且人家徐淑哪裡配不上你了?她砍行屍估計比你還厲害呢。”
沈風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事情,哪能跟砍行屍厲害扯上關係。”
“你先別管有沒有關係,我的意思你明白,無非就是想告訴你,這好女孩,在這世道可不多了,你別不知道珍惜。”
沈風沉默了好一會,纔回答了我的話:“陳煬,你的意思我明白,從小雪走了,你就想盡辦法的彌補我,現在日子好過了,大家的生活也都有喘息的空間,所以你就試圖從別的方面來填補我失去小雪的那份心底空缺,徐淑這個時候剛好出現,你當初以爲我喜歡韓雪所以對我和徐淑的感情抓的比較鬆,現在知道我並沒有對韓雪有那份意思,你就又回過頭想讓徐淑來充當你希望的那個角色。”
沈風說的我愣住了。
其實平心而論他說的沒錯,我的內心掙扎確實是他說的那樣,只不過之前他不說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竟然是這樣做的。
沈風看着我笑了下,隨即又開口:“陳煬,我也知道身邊有人陪着很好,但是感情的事情,我不願意將就。”
我沉思了良久,徹底明白了沈風的意思。
他跟我表達了這麼多,想說的無非是一句話,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沒多久沈風就起身先回去,讓嘎子叔準備啊晚上好送過來,還要帶點鎖頭的奶粉過來。
在他走之後,一旁年輕夫妻的那個瘦小女孩看着沈風出門的背影,回頭喊了我兩聲,指着關上的門問道:“喂,姐們,剛剛那是你老公麼?”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在和我說話,看了眼門邊,忙對着她擺手:“不是不是,來醫院的時候我老公沒在家,他是我...親戚。”
那女孩瞭然的點了點頭,好一會才砸吧着嘴開口:“我就說嘛,瞧着孩子跟他長得不太像。”
她的話說完,立即就被身旁的老公猛地扯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說的話不太合適,趕忙對着我抱歉的擺了下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說話不經大腦......”
笑了下對着她擺了擺手:“沒事。”
話音剛落,中間牀位上帶着氧氣的小女孩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對着對面那小夫妻倆突然大吼了一聲:“吵死了!!!”
那夫妻倆明顯沒想到這一出,被那孩子吼得一愣,隨即倆人大概沒想跟一個孩子計較,擺手賠笑道:“對不起啊小朋友,叔叔阿姨說話吵到你了。”
結果這句話的話音還沒落下,那個小女孩又大吼了句:“滾!滾!滾!”
這下那瘦小女人立即就不樂意了:“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爸爸媽媽沒教過你禮貌是吧?這病房裡我們也有份住,怎麼着說兩句話,你一個孩子吼什麼吼!?”
那個帶着氧氣的女孩一把拽掉了氧氣,背對着我看着那夫妻倆,漸漸的我注意到她的身形開始因爲劇烈的喘氣而上下大幅度的晃動着,就有點像剛跑完了幾百米的衝刺後的那種情況。
她的父母親也終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這會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情況有些不明所以。
瘦小女人有點被這小女孩嚇到了似乎,這會見到她父母親起來,忙指着那小女孩開口:“大哥,大姐,你瞧瞧你這孩子,你可得管管啊,這叫個什麼事?我跟三牀的人聊了兩句,多了沒有,就說了兩句話,她就在這邊大吼大叫的讓我們滾,可真是...招誰惹誰了,我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那女孩的媽媽一聽,忙站起身有些侷促的賠禮道歉:“哎呦,大妹子,可真對不起,你瞧瞧...這...這是個孩子,你別往心裡去,她知道個啥啊。”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女孩爸爸,突然彎腰一把操起了地上的拖鞋,三兩步的朝着那個女孩走了過去,二話沒說,對着那女孩的頭上,臉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前幾下的時候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那一下下的用了死力氣,響的厲害,等孩子媽最先反應過來,尖叫着去跺孩子爸手裡的拖鞋時,我和那年輕夫妻才趕忙上前幫忙扯開。
年輕夫妻順勢扯住了孩子爸,瘦小女人剛剛雖然生氣那孩子的態度不好,但是也完全沒想到這女孩的爸爸竟然會這樣管教孩子,趕忙在一旁開口勸慰:“大哥,您可千萬別這樣,孩子一點小事,說兩句就好了,咋說動手就動手,你這一大老爺們的力道,孩子哪能受得住。”
女孩的媽媽拽着那男人的手,這會已經哭岔氣了:“你個殺千刀的,有你這麼打孩子的麼?你個殺千刀的!有你這個打孩子的麼?!”
她帶着濃重的哭腔不停的重複這兩句話。
我上前把拽到牀邊的女孩朝她媽媽的身後抱了抱。
“小朋友你沒事吧?”一句話剛問完,那個女孩就突然轉過臉看向了我。
說實話...在和她對上的瞬間我發出的尖叫實在是沒忍住。
第一次看到行屍吃人受到的驚嚇,估計也沒有此刻大。
女人的背後,我再給小女孩弄擋住腿的被子,臉和她的臉幾乎只隔了幾公分。
她突然轉過臉,在我仰頭看到的時候,腦袋瞬間就炸開了。
一個小女孩,本該天真爛漫的臉上,掛滿了猙獰和恐怖的神情,嘴角和鼻子因爲之前她爸爸用力的抽了那幾鞋底子,這會正不停的朝外冒着血,她咧着嘴,任由那些血流淌進嘴裡,絲毫不介意那帶着腥甜氣味的血幾乎染紅了她滿嘴的牙,眼珠子用力的上翻,幾乎已經看不到了黑眼珠,整個眼眶裡只剩下兩片眼白,就這樣一副神情,她在轉過臉的瞬間還對着我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我終於在一秒鐘後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猛地後退幾步,撞到身後的牀,一屁股坐到了牀上。
原本熟睡的小鎖頭因爲這突然爆發的聲音終於被吵醒,這會癟了兩下嘴,立即放出小奶腔,哇哇的哭了出來。
那女孩翻着白眼不停的對着我陰測測的笑,原本被她嚇的驚魂未定的我,在聽到小鎖頭的哭聲後,猛地回過了神,趕忙別開眼不再看那女孩那張恐怖的臉,轉回身子一把抱起了小鎖頭,退開到了一旁。
那女孩的爸媽終於注意到了身後的不對勁,那女孩的爸爸原本平息的怒氣,在看到女孩那張恐怖的臉後瞬間就再次怒了起來,三兩下奪下剛被奪走的拖鞋,對着那女孩的臉上再次狠狠的抽了上去。
那女孩的媽媽在看到孩子這副神情的時候,有了片刻的失神,接下來孩子的爸爸再打孩子她的臉上掛滿了掙扎的神色,卻無論如何都不再出聲勸阻了。
只有一旁的小年輕夫妻倆,大概覺得事情是他們引起的,這會見他們打孩子打的厲害,拼了命的阻止。
我抱着哭泣不止的小鎖頭猶豫了好一會才又把孩子放回到牀上,起身去勸阻孩子的爸爸,照他這個打法,這孩子估計一直都不用出院了。
結果就在我們剛剛勸阻好了那個孩子的父親停手的瞬間,一件讓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女孩被他父親打的有點懵了,已經開始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昏厥過去的可能,可是在她的爸爸停手的瞬間,她卻不知道哪裡出現的一股子怪力,猛地從牀上跳了下去,我先是一愣,隨即看到她快速衝過去的方向,啊的一聲就叫了出來,同時快速的朝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那女孩的目標十分的明確,躺在對面牀上還在扯着嗓子哭的小鎖頭。
我終究是不如她快,在距離她還有兩三步的時候,清晰清楚的看到那個女孩一把抓起了小鎖頭在空中晃悠想要媽媽抱抱的小手,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
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到,小鎖頭肥肥的胳膊就順着那女孩的嘴角流下了刺眼刺心的血...
我的腦袋瞬間就炸開了,在看到那流下來的血,和小鎖頭幾乎是嘶聲力竭的哭喊聲時,瞬間就紅了眼,快步的上前一把扯住那個女孩的肩膀,掰着她的臉,想讓她鬆開嘴。
這一碰她的臉,因爲過分用力而微微發抖的觸感,讓我恨不得打暈這個可恨的女孩。
那女孩的爸媽和一旁的夫妻倆這會也趕忙上前幫忙扯開那個小女孩,期間小鎖頭幾乎已經岔氣,我看着他,用盡了手上的力道去掰那個女孩的牙,心疼的就好像被刀割一樣,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看着小鎖頭小小的身子,我悔恨的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那女孩在被他爸爸狠狠的對着腦袋打了幾拳之後,終於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在那女孩媽媽的尖叫聲中,我一把抱起了小鎖頭,沒敢看他胳膊上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他已經哭虛脫了,這會被我抱在懷裡,身子軟的不像話,平日裡抱起他,他會伸伸胳膊伸伸腿的,這會完全就沒了任何的動靜。
我抱着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眼淚瘋狂的流着就快速的衝出了門,內心裡知道是要去找醫生,可是當我身處在走廊的時候,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些什麼,還是一旁的護士注意到了我,在看到小鎖頭的傷口時,帶着我快速的去找了醫生,隨即醫生護士,快速的給小鎖頭處理傷口。
期間那醫生問我孩子是被什麼咬的,我在一旁看着在手術檯上已經哭不出聲的鎖頭,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之前帶我來的護士看了下傷口,突然開口:“這是被人咬的!”
聞言,那幾個醫生護士,立即快速的退到一旁,不敢再碰小鎖頭,我這才拼盡全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臉和嘴角,勉強說出一句話:“不是行屍...病房裡...一個孩子...咬的。”
聞言,立即就有一個護士問了門牌號,快速的跑了出去,沒多大會就又跑了回來跟那醫生低聲說了兩句,隨即幾人才又再次回到手術檯前,繼續處理傷口。
我在一旁心如刀絞,實在看不下去,捂着臉蹲到了地上,死死的咬住嘴脣。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嘎子叔的聲音:“咋了!咋回事?!啥叫被咬了?!”
我仍舊捂着臉蹲在地上,腳已經徹底麻了,根本不受控制,我站不起來。
沒多大會,就聽到外面一陣快步的腳步聲,隨即這個屋子的門就被推開了。
一旁的護士下意識的就開口:“閒雜人不要進來這裡。”
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好一會才猶豫的喊了句:“鎖隊長。”
在聽到鎖隊長三個字的時候,我猛地一愣,隨即僵在了原地。
臉仍舊埋在手心裡,沒有擡頭。
門邊的腳步聲頓了一會,隨即朝着我走了過來。
在走到我身旁的時候,鎖天對着那些醫生開口:“你們不要停,那是我兒子。”
他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很多。
隨即一雙溫熱的手覆到了我捂着臉的雙手上,鎖天把我的手從臉上移開。
在跟他視線對上的瞬間,我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決堤。
他在看到我的時候,臉色閃了閃,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閃過了一絲不悅,他伸手摸向了已經被我咬出血的嘴角,沒有開口說話。
我看了他好一會,終於抑制不住一把撲進他懷裡:“鎖天,對不起,我把鎖頭看成這幅樣子,我竟然讓人咬了他,對不起,對不起!”
剛剛的哭了太久,這會喊出來嘶啞的聲音,我自己聽的都覺得陌生。
鎖天抱着我站起了身子,我腳已經全麻了,這會幾乎整個人依着他才能站穩。
一旁手術檯上的鎖頭這會在聽到我的哭聲時,也像是喊疼一樣,跟着哇哇的又哭了兩嗓子。
鎖天來了之後,一切的事情都好處理了,鎖頭的傷口被處理好後就被安排進了單獨的一間病房裡。
嘎子叔和徐淑沈風陽陽麗麗他們都來了,在看到小鎖頭手上纏着的裡裡外外的繃帶時,麗麗瞬間就不高興了,一把扯着我質問:“陳煬!有你這麼當媽的麼?!瞧瞧一孩子讓你看了個把小時,給整成什麼樣了!”
鎖天環着我,這會聽了麗麗的話,開口道:“她哭很久,別說了。”
一旁的沈風也開口:“麗麗你別這樣,孩子出事,最難過的不還是陳煬麼,她哪能想過這突然發生的事情。”
陽陽湊在鎖頭身旁,心疼的直抽氣,伸手想摸摸他,卻怎麼都不敢。
嘎子叔在一旁繞了兩圈之後,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我剛剛聽得不明白,陳閨女你跟嘎子爹說,這是咋了?俺這小孫子是被誰咬傷的?”
我看向嘎子叔,好一會才斷斷續續的開口:“剛開始的那個病房...裡面有個小女孩...她突然就開始發瘋...”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了那當時的畫面,聲音再次哽咽,又緩了好一會才接着開口:“我沒想到,要是知道她會咬人,就是打死我,也不會把孩子一個人放在牀上!都怪我,都怪我多管什麼閒事,別人家打孩子,我去多管什麼閒事!”
鎖天在我一旁做着,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徐淑上前看了看孩子:“好在沒出什麼大事,那女孩已經被帶走檢查了,似乎腦子有毛病。”
接下來整個下午,不停的有人知道消息過來看望,谷爺和軍裝老頭最先過來的,在看到小鎖頭的樣子時,難掩心疼的神色。
接着就是七七八八一大羣或許認識鎖天,但是我不認識的人過來。
都是嘎子叔他們在接待,我心疼孩子,沒心情應付他們,就趴在牀前盯着孩子看。
鎖天每每在人多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副鬼魂樣子,沒表情,不說話。
但是猜也猜的到他此刻的心情。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我還沒從瞌睡中醒過來,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緊接着門就被從外面一腳踹開,那個女孩的父親雙眼通紅的看着我:“你還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