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高大的城牆,呼吸着來自綠洲上清新自然的空氣,柳佛心、寒雪、寒月、花飛兒四人不禁貪婪的深吸了口氣,幾日來的暴曬,炎熱,乾燥令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親切了許多。
“終於到了!”寒雪目中帶着些許喜色道“是啊,終於到了,不知虹兒還好麼?”柳佛心嘆了口氣道。
“走吧,先進城再說!”無名看了衆人一眼道。
守在城門的衛兵例行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行囊和貨物,便讓他們進了城。對這些來此交易的客商,他們還是比較客氣的。六人進城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郎二便出門去打探消息,畢竟他在大漠中土生土長,比別人要方便了許多。日落時,郎二返回了客棧。
“郎二爺可有什麼收穫?”無名問道。
郎二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花飛兒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自從被柳佛心買下之後,乖巧的她便自動承擔起了爲衆人端茶倒水,洗衣煮飯的雜務。柳佛心對她也比較同情,並沒有將她當作外人看待。
郎二接過茶水,深深的注視了她一眼,辣的的目光讓她猶如受驚的小白兔一般,迅速的躲到了柳佛心身後。
“咳咳!”郎二看着衆人異樣的目光,有些尷尬的乾咳了幾聲道:“我出去轉了幾圈,總算沒有白跑!”
“呵呵,狼族在大漠中經營這麼多年,郎二爺出去了半天時間,若是還沒什麼收穫……!”無名笑吟吟的看着他,沒有說下去。言外之意無非是,你們狼族在綠城安插了什麼眼線,我們不管,所以你也就不必兜圈子了,知道什麼快說就是。
“你們看!”郎二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攤開在桌子上。
“這裡是綠城之主,也就是他們尊稱爲共主的府邸,‘四大天王’分別鎮守綠城的四門,‘北天王’逆蒼天坐鎮罪惡之城,所以現在北門是歸‘東天王’管轄。平時共主並不管事,綠城中的一切事務都由‘四大天王’商議後決定。當然有些他們無法做主的事還是要去請示那共主的,這共主非常神秘,至少到目前爲止,外人還沒有見過其真面目的。這東、南、西、北‘四大天王’中又以‘東天王’斬絕爲首,而他也就是打傷老五,劫走虹兒那丫頭的沙厲的父親。”
“沙厲的父親?”柳佛心疑問道。
“恩,斬絕真名爲沙絕塵,只因他爲人行事狠辣異常,凡是與他敵對之人,莫不被他斬盡殺絕。久而久之,外人便給他起了這麼一個綽號,他本人對這個綽號據說是很滿意,時間長了,也就這麼叫出去了!”郎二爲衆人解釋道。
“二爺特意將斬絕介紹的如此詳細,莫非是想從他那裡下手?”無名問道。
“恩,據我今日瞭解,這幾天來,綠城的三位天王並未進過共主府邸,那就證明沙厲肯定是將虹兒那丫頭帶回了‘東天王府’,想必他們也不會料到咱們會來的這麼快。不如今晚咱們就夜探王府,順利的話說不定能一舉救出虹兒!”
“此事倒是可行,只不知,二爺可將王府內的一些佈置打聽清楚了?”
“咱們今夜行動旨在打探,所以儘量不要驚動他們。不過有幾個人卻是一定要注意的,若是被他們纏住,到時想要脫身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郎二神色鄭重的道。
“都有些什麼人?”
“‘東天王’斬絕自不必多說,一口鬼頭刀,功力深厚,力沉勢大,萬萬不可力敵。郎某自認武功不錯,但在他手上絕對走不出三十招。另一人是‘大漠之鷹’莫蒼,此人一身輕功冠絕大漠,一手擒拿術也是不可小窺。還有一人是‘飲血刀客’斬寒,據說他是斬絕所收的義子,一身武功已盡得斬絕所傳,甚至有人說他的刀法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除了這三人,還有一隊二十人的親衛,這些親衛都是斬絕親自挑選出的一些資質好的年輕人,由他單獨傳授,被他們纏上恐怕也是要命的很!”
“呵呵,郎二爺打聽的倒是很仔細!即然這樣,先準備一下,今晚便由我和心兒再加二爺咱們三人去探探!”
當下,無名又叫來小二把飯菜送到了房內,用過晚飯之後,幾人便各自打坐調息。
子時左右,月黑風高,三條黑影從他們屋內躍出,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三人跳上房頂,直奔東門弛去。
“東天王府”正堂大廳,一名頭束金環,身着錦袍,腰圍玉帶的五旬老者正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他身旁兩側的椅子上分別坐着一名四十多歲的文士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兩人的身子都是筆直的坐在椅子上,面上盡是恭敬之色。
“寒兒,你大哥還沒有消息傳來麼?”
斬寒微微欠身道:“沒有,義父,按照四叔前些天傳來的消息,昨日便應該到了!”
“恩。”斬絕輕應了一聲,心裡卻突然有了股不祥的預感,這幾日他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讓他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
“小金那畜生也沒回來?”
“回王爺,沒有。不過小金天生異種,由它在空中跟着大公子,即便有事也應該有消息傳來纔對。況且從罪惡之城到綠城只有三日路程,這中間都是咱們的勢力範圍。大公子或許是半途有事給耽擱了也說不定!”莫蒼恭敬的回道。
“你錯了,還漏掉一人,此人在大漠中神出鬼沒,一直是咱們的心腹大患!”斬絕依舊閉着眼睛道。
“王爺說的莫非是那‘大漠之狐’?此人倒真是有些棘手,不過被幾位王爺圍剿了幾次,最近一段時間都再未露面,說不定已經逃離大漠了!”莫蒼道。
“哼,生未見人,死未見屍,你如何肯定他已不再大漠?只要一日沒將此人斬於刀下,他便始終威脅着本城。厲兒雖然武功智計均不錯,若是碰到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唉,此事若出紕漏,共主那裡恐怕也是沒法交代。莫蒼?”
“屬下在!”莫蒼躬身站起。
“你馬上飛鴿傳書給四弟,讓他派人在罪惡之城方圓二百里範圍內嚴密搜索!”
“是!”莫蒼領命正待離去卻見斬絕忽的睜開雙目,目中寒光猶如實質般射出,渾身上下在這一瞬間放佛甦醒了的雄獅一般,隨時準備撲朔而出。
“哪位朋友深夜來訪?何不下來一敘?”斬絕的聲音平平淡淡,卻有着一絲懾人的寒意。
無名和郎二在莫蒼答話的時候已經來到,本以爲已經夠小心,沒想到卻還是被斬絕發現,聽到斬絕的聲音,兩人再也不敢停留,直向五十丈外的院牆撲去。
“什麼人敢夜闖王府?”莫蒼和斬寒一前一後追了出來,好一個“大漠之鷹”。無名的輕功已是極爲出色,郎二也不弱,但在十丈之內依然被莫蒼生生追上近三丈。此時,府內的許多護衛聽到動靜已經快速的向這裡趕來。
“在院牆前集合,誰敢放走來人,就地格殺!”斬寒大聲的喊道。那些護衛中顯然有十多人的武功高過餘人很多,斬寒話音方落,那十幾人已經掠到了院牆前,一字排開。
眼看離院牆已不足十丈,而莫蒼的身形卻追至兩丈以內,他後面三丈餘處斬寒也在急速追到。
“你先走,我來斷後!”無名說話的同時,右手託上了郎二的腰,手臂一甩,郎二借他一臂之力,雙腳猛跺,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出,竟然躍過院牆前的一衆護衛,直接翻了出去。
“哼!”莫蒼一聲冷哼,在無名甩出郎二,身子一頓的同時,人已竄到了近前,雙手成爪,直扣其肩井大穴。無名腳下如穿花蝴蝶般連踏數步,避過莫蒼的手,整個身子在幾株花樹間忽隱忽現,手中劍連連刺出,幾名想要邀功的護衛已被斃於劍下。
“快,快,攔住他!”莫蒼眼看來人在自己面前從容救人,從容躲避自己的攻擊,再從容殺人,心中實在已是怒極,向着那些護衛大聲喊道。
無名左手入懷掏出一把制錢,大喝一聲:“接暗器!”手中制錢化作漫天花雨,一時間,“吱吱”聲大作。莫蒼一聽暗器,身子不由一停。就在他停身的同時,那些護衛手中所持的火把已被盡數被擊滅。
“一羣蠢貨,全都上牆頭,快點火把!”斬絕立在三丈外,一見這等情景不由怒罵出聲。他的話音方落已經有四五十人躍上牆頭,接着又有數十支火把也被點了起來,整個花園之中已被照的如同白晝。偏偏無名卻如同消失在空氣中一般,了無蹤跡。
“他就在這片花園中,好高明的隱匿術,閣下可是來自中原的殺手?”斬絕一雙鷹目環視四周,冷冷的開口道。沒有人回答,二三百人面面相覷。
“搜,給我挖地三尺也找出他來!”斬絕惱怒的喝道。自己堂堂東天王,綠城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夜竟有中原的殺手來自己的府邸行刺,傳出去豈不被笑掉大牙?
斬絕的脾氣,這些護衛們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今夜若真是被這殺手逃了出去,他一怒之下,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二百名護衛分成十人一隊,一個個刀槍齊舉,在花樹叢中仔細的搜索起來。方圓三十多丈的花園不一會已只剩下四五丈還沒搜完。二百人形成的包圍圈也漸漸合攏。無名在莫蒼攻擊下的殺人手段,這些護衛大多都已見識過。此時雖還未搜到人影,但每個人心裡都知道,這個殺手就藏在這未搜完的四五丈之內。護衛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搜索着,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正在這時,一株高丈餘的花樹突然憑空飛起,直砸向牆頭的幾名護衛。
“它在那裡,攔住他!”斬絕人隨聲起,直撲向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