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都想好了麼?”宋魚的目光自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沒什麼,就是千軍萬馬,某家也要殺它個七進七出!”莫鐵的聲音鏗鏘有聲。其餘人都點了點頭,雖沒有說話,但每個人的目光都透出執着而堅定的光芒。
宋魚忽然一笑道:“你們何必都這麼嚴肅?好像此去都抱着殺身成仁的心態?其實以咱們這些人的實力,只要小心一些,突圍相信不是問題,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段離既然誠心將咱們逼到和他決一死戰的地步,究竟安排了什麼樣的陰謀?咱們的實力,他一定已經摸得很清楚,但他卻好整以暇,絲毫沒有將大軍集結之意,顯然是有所倚仗,他的底牌究竟是什麼?不知名的危險纔是最會出乎咱們的意料,對於這一點,不知你們可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某家只管殺人,計策的事就由你們商討好了!”莫鐵說着走向一株樹下,準備閉目養神。
“呵呵,鐵兄想要休息的話,咱們不如回到營地豈不更好?”
“怎麼,今夜咱們不去麼?”莫鐵剛要閉上眼睛,聞言詫聲問道。
搖了搖頭,宋魚道:“既然他們料到咱們這幾日定會去襲寨,那爲何咱們就不能讓他們多等幾天?俗話說: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咱們爲何不讓他們緊鑼密鼓的每日都做些準備?而且,那些逃回去的士兵相信也會禁不住替我們宣揚一下的,時間一久,其軍心必受影響,對咱們也更有利一些!”
“可是你不是想盡快趕回京城麼?難道鐵大人他?”
“我仔細想過了,他們若是真要對鐵大人動手的話,現在回去也已經遲了。況且已鐵大人在朝中的威望,即使是皇上要動他也要深思熟慮才行!因此,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將眼前之危化解,咱們此去並不是要博一個什麼留芳千古的機會,而是要以最小的損失達到瓦解他們的目的,我希望諸位都能夠平安歸來!”宋魚話音一頓,接着道:“段離此人野心太大,留之終是禍患!若有機會,此人便留給宋某吧!”宋魚的臉色很平靜,但衆人從他的語氣中依然能夠聽出他胸中那激盪澎湃的無法平靜的心緒,畢竟段離身爲王爺,還沒有公然造反,宋魚若是將他擒殺,即使是擁有‘平亂戒’在手,到時也必然引起一股軒然大波。
“走吧!不管什麼問題都總會有辦法解決,不管什麼事都要有人來做才成。咱們眼下還是儘量休息,養好精神面對下一場大戰才最重要!”
衆人點點頭,隨在他的身後返回了營寨。一連三天,充足的休息讓每一個的身體和精神都達到了巔峰狀態。數日前的廝殺所留下的負面影響也消除了很多,幾日下來,衆人也不時的聚成一塊商討一下計策,可最終都被一個個否決,最後決定,由宋魚、無名、孟朝溪和莫鐵四人組成一隊,先行進入段離的營帳,先放火擾亂他們,有機會便除掉段離,其餘人則留在外面以示策應。
半夜,十一道人影掠出密林,在黑夜的掩映下,迅速穿過一個哨站,直奔段離的營寨而去。快到營寨之時,十一條身影一分爲二,前面四人藉着山坡間林木的暗影,掩到一側,另外七人則伏在原處,看着宋魚四人消失之地。宋魚四人伏在營寨的一側向裡面望去,一隊隊巡邏的士兵穿梭不息,竟然映射到營寨的每一處角落。看着如此密集的巡邏士兵,宋魚微一皺眉道:“師兄,你和鐵兄在此相侯片刻,我和無名先進去探一探!”
孟朝溪和莫鐵雖有些不願,但也知道自己的輕功和兩人相去甚遠,若是隨行,恐怕立刻就會被人發現。兩人一點頭,宋魚和無名的身子已由柵欄上翻了進去,落地之時,兩人身形爆射,幾乎同時貼在一處營帳的暗影裡。從開始動身到最後潛伏,兩人都未發出一點聲響,甚至連急掠的身子也未帶出絲毫風聲,即使是孟朝溪和莫鐵兩人也暗讚一聲。
“這幾日,說不定會有人來襲營,你們都給我精神點!”一名軍官模樣的中年漢子向着一隊巡邏的士兵呵斥道。
“是,將軍!”
那名軍官滿意的點了點頭,向着宋魚和無名隱身的營帳走來。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兩人會意的對視一眼,無名單掌一立,輕輕一劃,一道大縫隨掌出現,兩人身形順縫閃入,晃身閃在賬門兩側,兩人身形剛剛站穩,門簾一晃,那名軍官已走了進來,似乎是出於軍人的敏感,他的身子剛一進入,就回身向右側望了一眼,眼角瞥見一道人影,張口就要喊出,卻覺喉間一麻,緊接着身上已被連點數處穴道,整個人已倒了下來,宋魚伸手撈住他的身子,向無名一示意,無名身子貼在門簾處向外看了看,見四下都很安靜,沒有半點異狀,遂轉身向宋魚點了點頭,宋魚將軍官放到地下,道:“你若不想死,就如實回答我的話!”
軍官點了點頭,宋魚將右手食中兩指放在他的喉間,左手解去他的啞穴,道:“你們都有什麼佈置?快快從實道來!”
軍官看着臉蒙黒巾的宋魚和無名,試探着問道:“兩位可是從密林中來的?”
“是,段離有什麼安排,準備怎樣對付我們,快說!”
軍官眼裡露出一絲懼意,畢竟宋魚等人這些天來的殺名可是已經傳開了,儘管段離儘量控制,但仍有不少人在私下裡議論。
“王爺的營帳在離此第六個帳內,是這裡最大的,很容易認出。此次隨王爺來了一個文士,據說通曉陣法,具體怎樣安排,下官也不得而知,英雄請繞過下官一命,下官家中還有八十老孃和……!”宋魚未等他說完,已一掌砍在他的頸側,軍官立時暈了過去。
“怎麼辦?這裡距離段離的營帳最少有五十丈之遠,這麼遠的距離,如此多的巡邏士兵,想要不被發現,恐怕很難!”無名道。
“放火,先讓他們亂起來!”宋魚伸手抄起帳內的兩根火把,遞給無名一根,順手將這處營帳點燃,臨走時,一腳將那名昏厥的軍官踢到了賬外,兩人身形飄動如風,瞬間已點燃了三處帳篷。
“不好,起火了,快救火!”數隊巡邏士兵趕了過來。兩人將手中火把扔道兩錠帳篷頂上,迎着這幾隊士兵殺了過去。
“敵襲!”幾隊士兵普一接觸便傷亡過半,這時纔有人從驚恐中醒悟過來,大聲喊道。
伏在營寨外的孟朝溪和莫鐵兩人一聽裡面的動靜,立刻從外面衝了進來,倆人順手又點起幾座帳篷,此時整個大營里人喊馬嘶,無數的士兵從各處涌出,這些士兵着裝整齊,出現時,兵刃在手,且每一隊與每一隊之間,進退有度,毫不慌亂,一看便知,絕對是一支平日便訓練有素的軍隊。這時先前的幾隊巡邏兵早死傷一盡,宋魚喝喊一聲:“衝!”四人身形騰空而起,直向段離的營帳衝去。四人身在半空,忽聞一陣密集的破空聲響,無數的弓箭向着四人射來,以四人的功力,這些弓箭自是無法傷害到他們,但他們騰起的身形卻也被逼落下來。
“哈哈,諸位真是沉得住氣,本王在此恭候多日了!難道你們就想憑着區區四人來和本王決戰?”段離騎在一匹白馬上,一臉笑意,向着數十丈外的宋魚等人喊道。
“殺!”莫鐵冷喝一聲,當先衝出,宋魚三人緊隨其後。這時卻見段離身側的那名文士手中令旗一擺,圍在宋魚四人身外的數千名士兵陣型忽變,各自奔跑,看似散亂,但每一隊都是按照特定的路線。宋魚四人面前景象一變,忽見千軍萬馬手持刀槍衝殺而來。
莫鐵大吼一聲,一拳擊出,霸道的拳風將三丈內吹得飛沙走石,但那些兵士卻似毫無所覺一般,竟然直接穿透了拳風,向着四人刀砍槍刺了過來。四人臉色一變,無名和宋魚卻是各自向着自己等人的背後擊出數掌數劍。“砰啪”之聲響徹耳際,眼前卻是看不到任何人影。兩人尚未轉身,孟朝溪和莫鐵也是大喝一聲,各自擊出一拳。和兩人一樣的情形,也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驚魂五行陣!”無名臉色肅穆的道。
“可有破除之法?”宋魚幾聲問道。
無名搖了搖頭道:“此陣,我師傅當年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據說已經失傳,不想竟在此地重現!”
“那怎麼辦?硬衝?咱們連個人影也看不到,亂闖只怕會越陷越深!”
“咱們在裡面雖看不到人影,但陣外之人卻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希望心兒他們不要冒失衝進,只要能夠從外面不停的騷擾,讓此陣露出一些破綻,只要有破綻,咱們就有機會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