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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來替我倒了杯茶,帶着一點微微的,體貼而討好的笑意。然後順勢就坐在了我身邊的沙發上。

“不生氣了,好嗎?”他嘆息的聲音很輕,氣息似乎一波三折,更象是一段緬懷的心境,或是一股溫存的微風:“都是我的錯,好嗎?不過我也知道我是在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小白他也明顯不知道這些事情,我過後也就想明白了,只是……心裡這個彎子總是繞不過來。”

我轉過頭:“這沙發這麼窄,你坐那邊去。”

他笑眯眯的說:“窄纔好。你不生氣了吧?”

我斜睨他:“我哪裡敢生皇帝陛下的氣?倒是您心裡的疙瘩是不是解開了?”

他輕輕執起我的手,脣貼在我的手背上,微微停留。

他的脣有點熱,也或許是我的手溫度低。

我往回抽了一下手,他只能握得住指尖了,他沒有勉強,只是身子又向前探了一些,順勢吻着我的指尖。

“我還沒說原諒你。”我低聲說。

“那也沒關係,我慢慢賠罪,你一天原諒我一點,總會接受我的道歉的是不是?”

我覺得指尖有點熱有點麻,更多的是癢。

“喂,你這是道歉還是趁機佔便宜啊?”

“啊啊,要知道我們還是新婚夫妻,稍稍給一點甜點心吧夫人……”他一邊說一邊笑着靠過來,脣微微嘟起,一瞬間讓我想起兒子撒嬌的樣子,他們真不愧是父子倆。

我忍不住莞爾,正想着是一拳搗在他下巴上還是一腳踏在他腳背上,他含糊的說:“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我奇怪,正想問他什麼來不及,門外忽然有輕微的動靜,我聽到了,李漢臣也絕對聽到了。沒等我出聲,他的脣就落了下來,蓋在我的脣上。

門砰一聲被撞開了。

南星雲皇帝和皇后,在音樂會後喝茶的小院子裡,被人捉了奸。

而且當時我們,呃……

李漢臣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不要覺得好笑,這件事是旁人不可能知道,如果知道,那還不笑破肚皮。

那些人打定主意是來捉我和那個甦醒的奸,但是他的算盤打的是挺好,唯獨漏算了男主角已經換人這一點。

一着錯,全盤輸。

今天換了任何一個男性和我單獨在那間屋裡,不管我們正在做什麼,哪怕根本離的八丈遠一句話也沒說過,我都會完蛋了,但是如果那名男性是皇帝或是皇太子,就完全沒有這個妨礙。不巧的是,正好是這兩個重要人物中的其中一位。

李漢臣慢慢擡起頭,但是擁抱着我的手並沒有鬆開。

那些人的表情,真是要多麼精彩就有多麼精彩啊。

個個人臉上都是正義的氣勢十足的,然後就在門破的一刻,全體凝滯在那裡不會動了。

我一個一個看過去,有我見過的,還有我沒見過的。但是大部分我都叫不上名字來。

李漢臣沉聲問:“你們這是做什麼?想謀反嗎?”

我好想笑,真的。

非常非常想笑。

我以爲李漢臣來之前肯定把這些人已經打發掉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是弄了這一手。

我看看他。

好樣的啊,人家拿甦醒作鉺釣我,你倒好,拿我們兩個人做餌,把這些人釣出來。

狠。

這個狠字常被人用濫了,一般不怎麼樣的人物都可以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但是李漢臣這一手纔是真的狠啊。殺人不見血。這些人布了局來套我,他倒過來用這個局把這些傢伙全套住了。

怪不得他剛纔說,要來不及了。

原來是說這些人,他們等了半天,一直拖到這時候才破門而入,耐心算是很好了。

我不着痕跡的在李漢臣背上掐了一把。

這傢伙,他這和算計人我贊成,但是他怎麼也應該跟我通個氣兒吧?

他同樣面不動容的把這一下暗襲給硬捱了下來,單看他的臉,可是半分破綻也沒有啊。

“你們!”李漢臣的聲音並不太高,可是那些人聽起來一定象是敲響了喪鐘一樣:“是想謀反?是不是?好,把你們的武器亮出來吧,來吧!還等什麼?”

當先一個人,看起來有點年紀了,我看着十分陌生,應該沒有見過。他的膝一彎,撲通跪了下來:“陛,陛下,我們……我們……”

“陛下?你在喚誰啊?我嗎?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們眼裡還有我!”

李漢臣的口舌也很厲害嘛。

我緩緩的靠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這場戲,精彩吶。

李漢臣的貼身衛士們也衝了進來,分別將那些人押起,激光槍的槍口圍了一週,那些人的臉色本來是發白,現在則全體發青,實在整齊爽利,讓人看着心曠神怡。

那個人跪在那裡,他應該也不是什麼老謀深算的人物,會設這個套子的人,絕不會親自跑來捉姦,這些不過是跑腿打雜當炮灰的二三流貨色而已,認真處置他們就沒意思了——他們頂多能派個殺雞儆猴的用場,別的……唔,只怕沒什麼用處。

“皇上,我等莽撞,但也是一片忠心啊……”

好忠的心啊,可是忠是誰啊?

“皇上切勿聽信他人挑唆,我們……”

他人挑唆?這裡的他人,左看右看除了李漢臣也就是我了,我挑唆什麼了?這不是當着和尚罵禿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