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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兒子關在屋子裡,談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談的話題。

“媽媽,你這次是爲什麼不舒服的?”

我搖搖頭:“很奇怪吧,明明是你的能力,爲什麼那一天突然我也能感應到危險了呢?這可不好,預感一個人有就足夠了,兩個人都有,那光知道有危險了,卻沒有辦法逃脫,實在是麻煩。”

“可能是,偶然吧?”兒子說的不是很有底氣:“媽媽你的能力我可沒有遺傳到,對了,會不會其實我的能力的確是從你那裡遺傳來的,只是在我身上是顯性的,在你身上是隱性的?”

我搖搖頭:“這誰也不說準。”

“是啊,又不能找人來商量研究。”他看我一眼,小聲說:“你和爸爸吵架了嗎?”

“沒有。”

“真的?”

“真的沒有。”

他的表情象是放下了心事。

還是孩子啊,他不知道,有時候能吵架還是好事。不吵架並不代表就不存在問題了。

李漢臣欠我許多解釋,我也有很多事情隱瞞着他。

但是我們都不先向對方邁出那一步,維持現狀是很鴕鳥的一件事,但是目前看來,暫時平靜也沒有什麼不好。

“對了,中午你們商量什麼事情去了?”兒子問:“李莫師他們是來找麻煩的嗎?”

“嗯,算是,但是他們的盤算落空啦。”我摸摸他的頭:“你記得我跟你講過的外婆的事情嗎?”

兒子老實的說:“不太記得了。”

“外婆就是南星雲帝國的人,嚴格說來,其實我們都是。”

“啊!”兒子睜大了眼:“真的呀!”

“是啊,”我說:“好啦,你去吧,於昕還在外面等你呢。你的臨時老師來了嗎?”

“來了,”兒子不情願的說:“南星雲的字真難寫呀,乍一看全是一個個方塊塊,仔細看卻又長的不一樣。媽媽,爲什麼都到了這個時代我們還要學寫字,我認識它們不就行了嗎?”

“不夠的。”我糾正他:“你要做皇太子,地位比別人都高,就要會的比別人更多。”

他扁下嘴,小聲嘀咕:“那我不想做皇太子了。”

我失笑,我剛纔因爲他和人開仗,他在這裡給我泄氣。

拍他一記:“快走吧你,別在這兒我看了生氣。”

他笑笑,摟着我的脖子在我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轉身拉開門跑了。

賀青元進來了,她自打聽過中午我和李莫師他們說的話之後,臉色就一直有些怪怪的。這我不怪她,連李漢臣都一時適應不來,何況是她呢。

“皇后,禮服目錄送來了。”

“好。”我說:“你也一起來看吧。”

她微微躬身,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在我旁邊斜着身坐下來,我微笑:“別拘束,反正又沒有別人看見。”

“禮不可廢。”她說,然後小聲的,善意的提醒:“夫人也要注意小節,日後……公爵登基之後,全南星雲的視線都會投在您和太子的身上,那時候別說是禮節疏忽,就是您的頭髮掉了一根下來都會被傳的滿城風雨的。”

我嘆了口氣:“是啊,正因爲來日無多,所以纔要抓緊時間,能輕鬆一天是一天。”

她也微微笑了,論相貌賀青元只是清秀而已,但是笑起來挺甜美的,令她的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一下子冰銷瓦解。

“夫人,我看過……畫像。”

“誰?”

她低聲說:“就是……逍遙候。”

“哦,”我說:“我都沒看過,只聽我母親提過一次。”

“是的,他是個非常英俊,象天神似的那麼完美的男子啊。”賀青無的口吻不勝嚮往:“只可惜他不愛江山,說實話,他的確是天生的藝術家,他的藝術成就遠勝於他的皇帝身份。”

“唔,有機會讓我也看看他的畫像吧。”

“好的。”賀青元一口答應:“因爲逍遙候不喜歡別人評論他的容貌,所以他的畫像,照片,任何影像資料外面都沒有。我看到是在皇家的畫廊裡面,那裡有前朝各位皇帝的畫像呢。”

我被她說的心癢難耐,問:“現在能去看嗎?”

她說:“自然,夫人隨時想看隨時都可以。”

“那麼我們現在去吧。”我說。

“可是現在要看禮服目錄的……”

“拿着一起去好了。”

她忍笑:“是,那麼夫人請這邊走。”

從我住的地方到畫廊,步行十分鐘。

“因爲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都是鎖上的。”

我看着門上的古董銅鎖,有點無語。

“啊,當然不可能拿這個防盜的。”賀青元拉着我走向側門:“那邊的門裝的是隱蔽的感應器,我可以打開。”她壓低聲音說:“而且從那邊進去,直接可以看到前朝的畫哦。”

我們走到一扇小門跟前,賀青元果然沒吹牛,她很順利的打開了門,裡面的燈一盞盞亮起來,很柔和光暈。

我們走進去,地下鋪着厚厚的毯子,將足音吸的一乾二淨。

“這是廬順皇帝,”賀青元小聲說:“他的怪癖很多,最爲人詬病的是總和臣子們傳緋聞,”頓了一下她補充:“男的臣子。”

我笑:“我知道。”

她也笑,我們繼續向裡走。

“這是景紜皇帝,”賀青元轉過頭來說:“他可了不起的很,雄才大略,開疆拓土。”

“我聽說過。”

“就是子孫運不旺,只有昌平皇帝一個兒子,還體弱多病。”

我們一直走到這條走廊的盡頭,一共看過了十一副畫,賀青元指着最後那幅:“這是逍遙候。”

畫上的男子讓我恍惚了一下。

他真的很俊美。

其實,有個秘密,只有我們家的人才知道。

母親告訴我的,關於逍遙候爲什麼最終會退位。

我正在出神,賀青元的通訊器響起來,她說:“夫人,我們得回去了。”

“嗯?”

“平和夫人來啦。”她苦着臉說:“她可難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