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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就這樣走了嗎?”
蘇暖回眸看着陸暻泓,她的臉頰上殘留着淚痕,她仰着素淨的臉,露出一個明媚的淺笑:
“現在不走難道要等醫院找人轟我?”
她清亮的目光掃過裝修高檔的病房,還有裡面的擺設傢俱,輕微地扯了扯嘴角:
“500塊一天的高級病房,我怕到時付不出來。更新最快更全的盡在混文小說網沒有廣告哦)”
陸暻泓的目光無法從她那蒼白虛弱的臉上移開,他淡淡地,注視着這個極具自嘲能力的女孩。
他忽然想起電梯裡的一幕,當時他的袖手旁觀,在此刻回憶起來卻帶着一點點的酸澀。
他能想象,能這樣子自嘲卻不感到自卑的人,她一定也遭受過不少的嘲諷,以致於有一天她終於也學會了麻痹自己,坦然去面對那些難堪。
“你不必擔心錢的問題。”
蘇暖開啓房門的手一頓,緩緩地轉過頭,下巴高擡,斜睨着冷冷清清站在那裡的陸暻泓,眼神打量而質疑:
“你真的在同情我?”
陸暻泓緩步從房間的陰影中走出,閒雅卻剋制的步伐,落在蘇暖的眼裡,她微微地漾起脣角,心中暗歎:這個男人,真的是一件昂貴的高檔品。
“你需要休息,明天之前,就留在這裡。”
他的聲調總是那麼平淡,沒有跌宕起伏的變化,但她知道,他在命令她,不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蘇暖爲自己的這份莫名其妙的感知而奇怪,當她對上他的眼眸時,她忘記了所有的反駁,呆愣地站在了原地。
“啪嗒”的關門聲在耳畔縈繞,蘇暖尋回思緒,她廣闊的視野中,早已沒有了陸暻泓的身影,只有她的呼吸間,還依稀彌留着寒冬白雪的味道。
這是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環視着安靜的病房,蘇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放下書包,慢悠悠地踱回牀邊。
她可以猜到那個男人還沒走,他就站在門口,猶如無數次遇到那樣,他像棵高大的叔站在那裡,幽暗的走廊燈光會在牆上剪輯下一道纖長的側影。
所以,最後的最後,她選擇了在這個充滿消毒藥水的房間內,躺過一個孤寂的夜晚。
她不用因爲陸暻泓爲她付了醫藥費而內疚,因爲住在這裡,她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一個充滿了人性醜陋邪惡的夢魘。
光線不明的包間內,無數只猥褻的大手紛紛朝她伸來,幾張猙獰的臉孔晃悠在她的眼前,伴隨着的是邪惡的聲音:
“你不是想救你爸爸嗎,這就是最直接的方法。”
“瞧這張臉,長得跟仙女一樣,難怪蘇振坤都不願意讓你多見外人……”
她看見那一張張道貌岸然的臉龐,不斷地逼近她,忽然,一隻粗獷的大手猛然拽住她的衣服,一張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子。
她聽見了自己驚恐的尖叫聲,在夢中恣意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最終被吞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蘇暖倏然睜開眼,在黑夜中慌亂地滾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液浸溼,呼吸脆弱而紊亂。
地板的陰涼讓她的心神慢慢地聚攏,視線在暗夜中尋覓,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的依託,她忘記了,爸爸已經不在了,少晨也……
房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後是輕微的敲門聲,夾雜着護士關切的詢問聲:
“蘇小姐,蘇小姐,你怎麼了?”
蘇暖逐漸恢復了理智,從地上爬起來,沒來得及套上鞋,赤着腳走到門口,伸出手,拉開了門。
護士看到悄無聲息地站在門邊的蘇暖,擔憂地上下掃視着她:
“蘇小姐,我剛纔聽見你在叫,出了什麼事了嗎?”
“沒事,只是做了噩夢。”
蘇暖的回答過於平靜,加上她淡淡的神色,無法讓人將她和剛被惡夢驚嚇到的模樣聯繫在一塊,她太過冷靜,冷靜得近乎詭異。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看着護士訕然離去的背影,蘇暖沒有多行注目禮,順手關上門,只是在她轉身的霎那,她看到了皎潔的月光傾灑在玻璃窗上,也看見了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張臉。
白色窗簾隨着夜風浮動,她望着那熟悉的五官,雙眸中閃過猩紅的暗涌,藉着月光,她走進了衛生間,地磚的冰冷刺骨讓她輕輕地發抖。
她對着鏡子慢慢地描摹,在那張素淨的臉上塗抹上一層又一層的粉底,直至掩藏了她最初的模樣。
她望着鏡子裡映射出的自己,蒼白地一翹起嘴角,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笑容猙獰而恐怖。
——《新歡外交官》——
陸暻泓來到病房時,便看到猶如一座石雕坐的蘇暖,安靜地坐在黃昏的天光裡,她很聽話,沒有違揹他的意思偷偷離開醫院,這一點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輕微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蘇暖轉過頭,渙散的目光遲鈍地落在他身上,然後,慢慢上移,最終投注在他的臉上。
她的五官被濃重的煙燻妝遮蓋,那雙眼睛,卻滲透着酸紅的血絲,她就像是一夜無眠的貓頭鷹,眼圈下佈滿淡淡的黑暈,儘管他無法分辨那到底是眼線還是黑眼圈。
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相遇,朦朧的蒸汽在彼此間瀰漫,可是她們依舊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情緒--她的空洞和他的寂靜清冷。
“你來了啊,那我應該可以走了吧?”
蘇暖呵呵地笑着,臉上的肌肉因爲長時間未運動而變得僵硬,可是她沒在意,陸暻泓也不會在意她是不是在笑,眨眨痠疼的眼睛,然後從牀上下來。
她的雙腿有些顫抖,她用剛纔的姿勢已經坐了半個晚上還有一整個白天,如果還能無事地保持直立那纔是怪事,而她也沒有選擇逞強。
陸暻泓已經聽護士說了昨晚的事,他靜靜地看着蘇暖因爲雙腿的痠軟,跌坐回牀上,她纖瘦的手指揉着小腿,然後,又重新站了起來,拎起了擱置在一旁的書包。
她整理好了所有的東西,似乎坐在這裡,就是爲了在等他的到來,跟他說一聲再見嗎?
“再見,哦,對了,謝謝你付的住院費。”
蘇暖笑了笑,讓人難辨她的道謝是發自內心,還是一種嘲諷的形式,她將書包往肩上一掛,努力平衡着身體的重心,往門口走去。
疾步邁開的雙腿忽然一軟,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衝,一隻手及時抓住了她的纖臂,在她跌倒在地前。
削瘦的肩膀撞上他的胸膛,蘇暖覺得有些疼,鼻翼間聞到的依舊是清冽的雪的氣息,她擡起頭,看不清他的臉。
“我送你回去。”
蘇暖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懷疑地皺起眉頭,忽然想到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掙脫陸暻泓的手,臉色也變得冷淡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不覺得這個高貴孤傲的男人會看上自己,但她也不相信,如果她對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會這麼討好她。
顧凌城的背棄,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其中包括,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相信別人對你的好是單純的。
“記得出去後右拐,把住院費付了。”
陸暻泓淡聲的提醒讓蘇暖的腳步一滯,她有瞬間的懵然,隨即而來的是不敢置信的氣憤,迅速地回身,看着他:
“不是你說你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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