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又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場景纔開始變換。
這次場景變換,有了新情況。正好碰到玉貓值班,出現在小徑之後,它發現小徑並沒有立即將他們傳入場景。
連忙將古盛玉郎叫醒,說明情況。
古盛似乎早就知道,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
玉貓連猜帶問,才弄清楚。
原來,出小徑之後,只要不被立刻傳入,就可以繼續往前走,直到下處漣漪出現,纔會出現新的場景。
當然,第一個場景時,他們都睡着了,也不知道在小徑上睡了多久。
等到小徑漣漪重新出現,場景也重新出現。
知道這一新情況後,玉貓才記起來,他們進入曲折小徑,是來找古風、玉孃的。
也有了點動力,只要往前走,總有機會。
玉貓催促古盛、玉郎,沿小徑往前飛奔。
等到小徑漣漪蕩起,立刻手拉手,等待傳入新的場景。
歲月不居,時光如流。
小徑裡面,沒有時令,不知寒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年。
經歷場景無數,前行路程難計。
有玉郎家族被滅,有荒草平原被侵,有妖魔鬼怪作亂,有天災人禍悽慘,重新遇見古風玉娘無數次,無數次看他們捨命相救而亡。
古盛玉郎衣服不知道換了多少身,有時是好心人送的,有時是死人身上扒下的,有時是從敵人那裡搶來的。
只有兵器神異,始終鋒利,飽飲鮮血,和他們的主人一樣,沾滿暴戾之氣。
三個什麼都吃過了,生肉、腐肉也罷,血水、污水也好,有些場景,只有這些,只能吃它、喝它。
後來,三個已經完全忘記了尋找古風、玉娘之事,更別提靈訣。
古盛烙印深刻,機械的記下時光之鑰的重要,每次換衣服,機械的取出,又機械的貼身放好。
一切都是機械式的,思考已經停止,因爲沒必要思考。
機械的沿着小徑往前走,機械的被傳入場景,機械的戰鬥,機械的求生,機械的睡覺,機械的尋找食物。
小徑前行,三個知道要不了多久,場景自會出現。
除了輪值那個,另二個乾脆閉眼,由輪值那個拉着,機械邁動腳步,邊睡覺邊往前走。
也許過了十年,也許過了二十年。這一次,又出現新場景。這一次,又正好是玉貓輪值。
這個場景,出現在南丁首府繁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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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貓手拉古盛、玉郎出現時,正身處家主府中,裡面張燈結綵,一對新人正在着裝,一衆家僕,男男女女,忙上忙下。
府中首座,坐着繁榮老祖,一側坐着唐家昌盛老祖,兩人笑容滿面,眼中看着家僕幫新人着裝。
府中圍滿丁唐兩家直系人員,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都是身邊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面孔。
這對新人,一個是古風,一個是玉娘。兩人旁邊一頂碩大的花轎,上面罩着紅布。
玉貓看得稀哩糊塗。心道,這花轎也太大點了,裡面坐下四五個人都沒問題。
樣式也古怪,頂上半圓,半圓上還有個凸起。
周身四方,底下安裝四個輪子,前後兩個把手。全部用精鐵製造,不像花轎,更像堡壘。
四個輪子,還很大,有三尺來高。
古風看到他們三個,微微一笑,也不搭理睡着的兩個,只看着玉貓,“三頭,同級之下可曾遇到敵手?”
玉貓經歷如此多場景,第一次聽古風叫自己三頭,不由靈魂一顫,要不是經歷太多,還真以爲見到真的古風了。
玉娘在一旁輕聲笑道,“好了,快點休息。”
古風聽玉娘提醒,視線立刻從玉貓身上收回,靠在花轎旁,閉上雙目,真的就休息了。
玉娘說完,轉頭看了一眼玉貓,微一點頭,也不出聲問候,算是打過招呼。
轉過身來,看向繁榮老祖。“老祖,還有些婚禮用的東西,需要購買,您看安排誰去採購?”
拿出一份清單,交予老祖。
老祖也不看,遞給一邊的丁功智,“快快安排人去購買,別誤了吉時良辰。”
功智答應,立刻安排。
場景中,節奏快了許多,約摸一刻時間,幾個家僕,擡來三個大箱子,放在玉娘身邊。
採購的東西買回來了。
這個場景中的玉娘,顯得沉穩了許多,很少與人客套。
見東西買回,立刻專心至致,緊張清點。
也不避諱衆人,打開箱子,一件件放進花轎。
在座衆人,無人覺得奇怪,也無人出聲詢問。
或三三兩兩,湊在一堆說話;或來回穿梭,各個招呼問候;或忙忙碌碌,安排婚禮事宜。
小孩成羣,人羣中蹦蹦跳跳,追逐玩耍。
玉貓看玉娘清點物品,琳琅滿目,各式各樣,吃玩穿用,什麼都有。
但最多的卻是一捆一捆的箭矢,不像結婚,倒像去打仗,箭矢放得又更仔細些,一點點碼放整齊。
然後就是糖果點心,倒像極了婚慶之用,不過數量也太多了些,當飯吃也能吃幾天。
其它的還有一些玩具、日常用品,等等,不一而足。
玉娘邊清點,邊拿些糖果點心品嚐。
又遞些給古風,古風接過,閉着眼睛拿起,細嚼慢嚥。
玉娘差不多收拾完的時候,唐昌盛說話了,“青丘谷少主連日趕路,竟然累得睡着了,玉娘,你們兄妹情深啊。”
丁繁榮接過話,說聲,“是啊。”
然後兩人分別對頭玉貓、玉娘,同時出聲相問,各說各的,誰也不停下,不過問的內容,倒是大致相同。
丁繁榮對着玉貓說的是,“玉貓,你和古盛去請青丘谷谷主等衆人,參加古風、玉孃的婚禮,少主來了,谷主可曾到來?”
唐昌盛對着玉娘說的是,“玉娘,諸事都可曾準備妥當了?岐狼大親家,什麼時候到啊?”
隨着問話結束,外面擔任接引的古練,飛速走進,“兩位老祖,獸王凰鳥、青丘谷主岐狼等人,前來參加婚禮。”
話沒說完,凰鳥嘹亮的聲音響起,“兩位老友,我凰鳥帶四凶,前來祝賀。”
繁榮、昌盛連忙起身相迎,與凰鳥、螭龍、狷猿、岐狼、犰狳,一一見禮,一一寒喧。
剛寒喧完,古練又飛身進入報告,“落花派宗主、流年門門主,帶衆人前來相賀。”又是一番客氣。
然後,分賓主入座。衆人交口稱讚,古風、玉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又互相誇讚、道賀一番。
稱凰鳥親定聖女,獨具慧眼,識得英才。
稱岐狼老年得子,生得一對好兒女。
稱蔣木芳有福,落花派有望,桃花塢傳承有人。
稱歐劍東思慮深遠,一徒結四親。
稱繁榮教導有方,培養一個優秀人才,丁家當興。
稱狷猿結得一門好親家,獨女之後,盡得真傳。
玉貓知道是情景,由他們寒喧,正好借這點時間休息。
叫來食物,推一推身邊古盛、玉郎,二人心領神會,閉着眼,與玉貓一起,狼吞虎嚥。
玉貓緊盯着玉娘、古風,只覺得這次,他們與以往大不相同,越看越覺得古怪。
花心客棧老闆丁治文,也出現,司充主婚人。
他拿出南丁表,看看時辰,對着各位長者說道,“各位前輩,吉辰已到,婚禮可以開始了。”
治文這話說完,就像引線點燃。
外面忽忽走進四人,正是今日輪值首府東南西北四門警衛的古達、古心、古岷、古豪。
齊聲說道,“大事不好,外面大兵壓境,圍攻四城。”
慌得衆人來不及詢問詳情,一起向外趕去。
場景來了,玉貓連忙叫醒古盛、玉郎,跟着衆人往外走。
玉貓留心古風、玉娘,發現玉娘也將古風喚醒,這二人倒不顯得十分慌張。
古風醒後,二人接下來的動作,差點驚掉玉貓的下巴。
只見二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手扶把手,拋掉紅布,推着花轎,花轎輪子轉動,緊跟衆人出來。
家主府府門寬大,倒不礙事,但門檻太高,不好推出去。
古風見玉貓三人就在前邊,說道,“古盛、玉郎,過來幫忙。”
古盛、玉郎剛醒,還未反應過來,以爲是場景設定的古怪兵器,不以爲意,幫忙擡起,推出府門。
玉貓身小,古風倒沒叫它幫忙,推出府門之後。
街道寬敞,古風對着玉貓笑道,“玉貓,到車頂坐坐?”
前面衆人行走如飛,玉貓雖然感覺奇怪,但無數次的場景,已經將心境磨平。
怪事見得太多,懶得費腦思量,留點精力拼殺,纔是正經。
回了聲有什麼好坐的,四爪撲騰,與衆人一樣,如飛前行。
到達城牆腳下,前面衆人,拾臺階而上。
這花轎就不好上了,古風、玉娘停下腳步,也不跟上,就停在花轎旁邊不動了。
玉貓到這時,倒相信古風、玉娘,真是場景中人物了,否則怎麼可能不跟上。
嘆口氣,與古盛玉郎,跟着衆人拾臺階而上。
來到城牆上,繁榮老祖正與底下喊話,“沙寶來,些許邊境之爭,小輩摩擦,你竟然行如此無恥之舉,偷襲而來,大兵壓境。”
底下沙寶來高聲迴應,“丁繁榮,你說得輕巧,如不是你授意,你丁家三義、五獨,怎敢殺我沙家四領、五狂。”
沙寶來身邊站着孫家老祖孫東來、白家老祖白星辰,孫東來也大喊。
“數月前,也是你丁家後輩,殺我孫家四強,你難脫干係。”
白星辰接着喊道,“數年前,我白氏三嬌,也被你丁家強殺,此仇早壓心底,今日不報,誓不罷休。”
現實世界中,南丁有三義,義槍古練、義刀古盛、義拳古野。有五獨,獨虎丁古達、獨豹丁古郊、獨蛇丁古雅、獨鷹丁古芳、獨狼丁古襟。
西沙有四領,白領宙盛、青領宙富、黃領宙非、紅領宙嬌。有五狂,人狂沙宙洪、瘋狂沙宙荒、顛狂沙宙清、癡狂沙宙明、假狂沙宙廣。
孫家有四強,長棍夏誨、雙槍夏文、大刀夏誠、重錘夏訟。北白有三嬌,風之嬌雨清、雲之嬌雨芒、雨之嬌雨霏。
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矯矯者,潛質不俗,實力出衆,爲四姓尤其看重。
後面又有數個聲音喊叫,卻是各個門派老祖,大意都是丁家後輩驕橫,襲殺他們的後起之秀。
指責一王四凶無禮相幫,落花派、流年門無端袒護。
玉貓一聽,這下可好,四野八荒全動了。
這一陣廝殺,只會比以往強,就不知道要強多少,要殺多久,搞不好,又要死人堆裡找坐騎,啃生肉喝鮮血了。
接下來,丁家這邊辯解幾句,唐家袒護幾句,一王四凶幫助勸解幾句,落花派、流年門賣力說合幾句。
場景設定如此,改變不了,沙寶來發聲喊,來兵如蟻附牆,狂攻不止。
戰鬥打響,丁繁榮好像知道情節一樣,指向丁文博、丁功信等人。
“你們下去保護古風、玉娘。”被點七八人離開,轉身下城牆,領命而行。
玉貓三個,休息了不少時間,跟在衆人身邊,等待被襲,等待被救,等待拼殺。
劇情到了一定階段,三個翻身躍下城牆,準備往外衝殺了。
這時,三個只聽得城門“嘎吱”作響,城門開處,那頂花轎,車輪滾滾,衝了出來。
玉貓以爲是古風、玉娘拼死過來相助,知道劇情如此,與古盛、玉郎一起,主動向花轎靠近。
古風、玉娘見到三個,也主動靠近過來。
不作言語,奮力拼殺,與三個合作一處,向外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