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留於精神表面,感悟和記憶,則沉澱於靈丹之內。
如果說當衆公佈影像,就像當衆脫衣服,那麼當衆公佈心底影像,就像當衆裸奔了。
唐文博、唐武林兩人一攪和,衆人紛紛覺得有理,確實有特強凌弱的嫌疑。
這些人在一王四凶、四野五姓面前,哪個不是弱不禁風、不堪一擊。
李下門譚楚材說道,“螭龍元老,聽你話中,似乎隱情盡知,即如此,何必爲難於人,你儘管說出來就是。”
紅白夫婦聽螭龍如此相問,心中己經確定,此獠身後一定是那幕後之人。即如此,今天定難善了。
白翼乾脆豁出去了,“各位,自你們到深淵,我夫婦全力配合,可曾有過怨言?但凡用得上我夫婦之處,定當不遺餘力。”
“但是,如果誰要是有過分之舉,我夫婦拼得身死道消,也定然周旋一二。”你不是知道嗎?我不說了,由你去講。
“紅白夫婦,你們也莫逞口舌之快,我問你們,那‘身化蒼穹,玉鑄靈訣’作何解啊?”
“……”這話直指要害,紅白夫婦一時作聲不得。
見衆人生疑,螭龍又加一把火,“心底無私天地寬,紅白夫婦,即然大家有疑,何不公佈天下,也好還你清修!”
“長尾巴蛇,你吱吱歪歪說那麼多,想幹嘛,你既然知道,就他奶奶的直說!”
“是啊,有什麼直說好了,用得着這麼繞彎子嗎?”
“再怎麼說,無外乎靈訣之事,難道要我們再作誓言,決不外露。”
“有什麼外露不外露的,都是女媧祖神福澤之後,靈訣之事,本應公諸天下。”
“彭兄所言極是,女媧祖神所爲,乃造福天下之舉,當爲天下共知。”
“靈訣刻錄修煉之法,應當爲世人共享。”
“最多誰先發現,靈訣歸誰,但修煉之法,卻不能獨吞。”
各門各派日漸勢微,靈訣萬一爲五姓或獸族所得,他們哪還有機會共享。因此,紛紛跟着起鬨,定要有所收穫。
丁唐兩家見時光之鑰已現,心知事已至此,再難平息,乾脆作一頭想法,儘可能多的知道些靈訣消息。
其他三姓也有此想法,不單想知道時光之鑰之迷,更想知道靈訣異象具體情形。也不希望這些爲丁唐兩家獨得。
螭龍爲首的獸族,想着不將迷底解開,靈訣消息可能就此中斷,此事一過,再想讓他們說出來,就不可能了。
“既然你們故意遮掩,那我可就說了,你們看到異象時,正是在心底響起‘身化蒼穹、玉鑄靈訣’的聲音。”
“而且……,那靈訣影像,雖未看到,卻在心底升起,是也不是?”
螭龍故作停頓,見紅白夫婦低頭沉思,還是一副公事公辦,任由你們怎麼說,就是不開口的樣子。
於是接着說道,“諸位,既然紅白夫婦不肯開口,那我就將我知道的和盤相托。”
“靈訣異象出深淵之時,見到之人,儘管表面只看到霞蒸蔚染,但是,靈訣神異,影像在心頭升起。”
“一方古樸的木匣,裡面躺着一本無字天書,這本書正是靈訣。木匣上面懸掛一把古銅色的鎖,古盛得到的這把鑰匙,正是開這把鎖的時光之鑰。”
“紅白夫婦,我說的可有出入?”
“螭龍元老,你既然說得這麼清楚,如同親眼所見,到底是自己當時在場,還是道聽途說?”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那又是哪個見到了,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聽聽,也好增加幾分信任。”白翼尤自搶白一陣。
紅憲打斷道,“各位,螭龍元老所說,確實不假。我夫婦二人,當時觀深淵異象,心底呈現靈訣影像,與螭龍元老所說,一般無二。”
紅憲到底更加小心謹慎,見白翼搶白,怕得罪一王四凶,更怕得罪螭龍身後之人。
“而且,古盛小友獲得的這把鑰匙,確實就是開啓木匣的時光之鑰。”
“我夫婦所知,已經全部說出,再無其它隱瞞,作何區處,由各位定奪。”
紅憲想法,反正都到這個份上了,我深淵廟小,得罪不起各方勢力,乾脆全部說出,置身事外,免招不枉之災。
紅憲這話出口,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相當於坐實了靈訣確實存世,而且就在曲折小徑,還找到了打開盛載靈訣木匣的鑰匙。
“靈訣確有其事啊,以前還一直以爲是傳言呢。”
“靈訣之事既然屬實,出世之日,定當不遠了。”
“我輩生於此世,辛甚啊,當能解八百萬年無神出之迷。”
“女媧福澤後人,留下如此寶貴財富,許多修煉疑惑,興許有解決之道。”
衆人議論紛紛,當然,最關心的莫過於獲得靈訣了。
更加不肯錯過機會,各人心底暗自決定,定要咬緊線索,探求靈訣出世消息。
這些七煉強者,所說之言,未刻意迴避,底下之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一道突兀、尖細的聲音從底下響起,人人聽見,“一把破鑰匙而已,搞得跟找到了靈訣似的。”不是玉貓還會是誰。
玉貓受七煉強者威勢所迫,早就無法忍受,心在不滿,又發作不得,找到機會,發泄一番。
說完,還啐出一口積壓的淤血。
這聲音從丁家衆人之中傳出,旁人不知玉貓心性,聽來卻感覺不同了。
紛紛看向丁家二位元老,這意思很明顯,難道你南丁家,想獨吞靈訣消息。
慌得丁功智立刻出聲呵斥,“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兒,修煉還未成人形呢,休得胡說八道。”
丁文博何等睿智,正陷於衆人口誅筆伐之中,聽這貓一攪和,也無暇問其出身,接口說道。
“各位,這小貓雖然剛開啓靈智,據說卻也並無道理。目前,只有一把鑰匙,還不知道靈訣在何處,以你們之見,當作何區處?我南丁家願聞各位高見。”
這一問,倒把衆人問住了。
這些門派中,只有洞天派與落花派,實力稍強,勉強以門派歷史悠久,勢力源頭的原因,說上一二句。
其它的哪敢隨便表態,一句話沒說好,強橫勢力面前,可得罪不起。
於是又一齊看向螭龍,螭龍見大家望來,憋了半天,就不出來,鬧出個大紅臉。
“我一番辛苦,找出靈訣真相,餘下之事,大家一起計議就是。”
“瞧你們這點出息,還自稱老門老派,關鍵時候,憋不出個屁來。是不是這些沒人教你,就不利索了。”
唐文彩得這機會,怎會放過,損到骨頭裡面去了。
“這還不容易,讓這楞頭小子,再頂着鑰匙,到曲折小徑之中,把靈訣找出來,不就是了。”
南丁家族中,那道狂妄聲音又起。
“我玉貓不才,甘願陪這楞頭小子,走上一趟,以我同級之下不遇敵手的天縱之資,定幫你們把靈訣找出來。”
一衆元老聽得又是同一個聲音,不覺往玉貓方向看去。
都不知玉貓底細,心裡面紛紛在想,南丁傢什麼時候,網羅到這麼一個大才。
沙天九看了看身邊的孫、沙、白幾位元老,徵求他們的意見,孫月行開口。
“這小輩修爲低下,但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白水鏞說道,“光有鑰匙,不見靈訣,無異空見寶山,而不得入。或許只有選派人手,進小徑一探,最爲合適了。”
三姓幾人如此商議,又引來周圍元老位的一陣議論,都認爲唯有找到靈訣,這鑰匙才能派上用場。
否則,空有鑰匙,也只是空歡喜一場。
就是螭龍爲首的獸族幾位,也紛紛點頭,螭龍眉頭一皺,“那麼派哪些人去合適呢?”
曲折小徑,雖無兇險,但爲何出名,就是因爲進去容易,出來艱難。
深淵險境存在了多少歲月,經歷了多少修煉者在此歷練,但凡進入,能夠出來的屈指可數。
除了這隻小貓,和這楞頭小子之外,還有誰願意進去?以螭龍之威,也只能說派人前去,而不好說誰自願前去。
各方七煉元老,一個個的看向自家晚輩。
這些晚輩之中,六煉以下,個個低頭,開玩笑,一入小徑,修爲全無。
剛纔古盛公佈影像,裡面情景恐怖,時時有兇險陪伴,時時有性命之憂。
壽命又將與常人無異,如果在裡面出不來,百年時光,對修煉之人來說,幾乎是眨眼而過。
除了古盛昂首傲然不俱,玉貓一副小看天下神情,哪個還敢伸頭。
偏偏有一個聲音響起,“沙家宙非,願意入曲折小徑,請各位元老恩准。”
然後又有一聲音接上,“青丘谷玉郎,願意入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