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冀專權跋扈
樑翼,出身於名門大族。他的祖先樑統、父親樑商等人,都素有賢名,他的兩個弟弟也很好。不料,樑家卻出了樑翼這個不肖子孫。他依仗妹妹樑太后的勢力,長期專權,殘暴不仁,敗壞綱紀,玷污門風,成爲朝廷之奸臣,家族之孽子,遭到後人唾罵。
《後漢書》記載,樑冀的相貌,就像是個惡人。他兩肩聳起來,像老鷹的翅膀;眼睛像豺狼一樣,倒豎着,直勾勾地看人;口齒不利索,說話含糊不清。樑冀不愛學習,遊手好閒,好酒貪杯,擅長射箭蹴球,還喜歡架鷹驅犬,跑馬鬥雞。
這樣一個不學無術之人,漢順帝爲了抗衡宦官勢力,卻將他連續提拔,甚爲倚重。樑冀先後擔任黃門侍郎、虎賁中郎將、步兵校尉、執金吾等重要官職。
公元136年,樑冀當上了河南尹,成爲一方大員。他殘暴兇惡,做了許多違法之事。洛陽令呂放,是樑冀父親樑商的好朋友,出於好意,把樑冀的行爲告訴了樑商,讓他管教兒子,免得敗壞了門風。樑冀因此受到父親責備,便懷恨在心,竟然派人刺殺了呂放,而且嫁禍他人,殺了一百多個無辜的人,把自己的罪行掩蓋過去了。
公元141年,樑商病逝,臨終前告誡兒子,要好好做官、做人,效忠朝廷。樑商死後,還未下葬,漢順帝就任命樑冀爲大將軍,同時任命樑冀的弟弟樑不疑爲河南尹。
樑不疑與哥哥樑翼不同,他喜讀經書,善待士人,因看不慣樑翼專橫,後來與另一個弟弟樑蒙,辭官回鄉,得以善終。樑冀兄弟三人,只有他一個逆子。
公元144年,漢順帝病逝,樑太后臨朝聽政,樑冀更加有恃無恐。兩歲的漢衝帝死了,樑冀迎立了八歲的漢質帝。漢質帝雖然年幼,卻很聰明,他知道樑冀驕橫,曾在召見羣臣的時候,注視着樑冀說:“你是一個跋扈將軍。”
樑冀十分惱怒,怕日後不好控制,就派人毒死了他。漢質帝死後,樑冀不顧衆臣反對,與樑太后商議,立了十四歲的妹夫漢桓帝。漢桓帝長期也是掛名皇帝,大權都在樑冀手裡。
樑冀生性殘忍,殺人不眨眼。他喜歡兔子,養了一大羣,並下令說,誰敢殺害兔子,就讓他給兔子抵命。有個西域來的商人,不知道禁令,誤殺了一隻兔子,樑冀立即把他處死,還株連殺了十幾人。
宛縣縣令吳樹,執法公正,依法處死了樑翼的門客。樑翼懷恨在心,借吳樹調任荊州刺史之機,設宴給他餞行,卻在酒裡下毒,毒死了他。樑翼在朝中剪除異已,凡是反對他的人,都遭到毒手。當時位列三公的大臣,有兩個被樑翼害死。
樑冀專橫跋扈,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什麼人都敢殺。當世名儒袁著、劉常等人,常常發表正直的言論,得罪了樑冀。樑冀不顧及社會影響,把他們逮捕處死了,而且株連殺掉了六十多人。
樑冀的弟弟樑不疑和樑蒙,喜好儒學,禮賢下士,與儒生多有來往。樑冀心生猜忌,派人化裝守在他們家的門前,凡是有來拜訪的,一律抓捕,或流放,或處死。
樑冀貪婪成性,豪取巧奪。他手裡有一份富豪名單,隨便安個罪名,就把他們關押起來,嚴刑拷打,逼他們拿錢贖罪。有個叫士孫奮的人,家中富有卻很吝嗇,樑冀向他索要五千萬,他卻只肯給三千萬。樑冀大怒,把他殺死在獄中,霸佔其全部家產,價值一億七千萬。
樑冀獨攬朝政,大權在握,爲所欲爲。朝廷大小事情,都由他說了算;朝廷大臣,都由他一手安插;所有官員,無不對他側目而視,天子對他也很恭敬。
樑翼家族,雞犬升天,前後封侯的有七人,出了三個皇后、六個貴人、兩個大將軍,另有擔任高官的五十七人。他的兒子樑胤,人稱胡狗,容貌醜陋,才十六歲,官衣官帽都穿戴不了,也被封爲河南尹,朝野上下,沒有不嗤鼻的。
樑冀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獨怕老婆。他老婆叫孫壽,姿色甚美,把眉毛畫得又扁又細,扭腰作態,妖里妖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樑冀就是懼怕她,儘管權勢熏天,樑冀卻不敢納妾,只能偷偷地找女人。
《後漢書》說,樑冀只有孫壽一個妻子,但他有一個叫友通期的地下情人。友通期曾經是漢順帝的妃子,樑翼與她搞在了一起,很是寵愛,但不敢公開,讓她住在城西一處房子裡,自己偷偷摸摸地去幽會。
可是,時間一長,還是被妻子孫壽發現了。孫壽醋性大發,立即帶領僕人,把友通期抓了回來,剪去頭髮,劃破臉皮,一頓痛打,把她打得皮開肉綻,鬼哭狼嗥。樑冀不僅不敢庇護求情,反而向妻子下跪認錯。 孫壽不依不饒,索性把友通期和她全家都殺了,樑冀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樑翼懼怕妻子,便千方百計討好妻子的孃家人。他時常向孫壽的母親叩頭請安,比對自己的親孃還孝順。孫壽讓他提拔孃家人,樑冀不敢不從,因此,孫家在朝廷和地方上做高官的,也有數十人。他們貪贓枉法,橫行霸道,搞得烏煙瘴氣。
有趣的是,孫壽生性嫉妒,她不允許樑冀找別的女人,她自己卻和一個叫秦宮的男人胡搞,打得火熱。秦宮是樑府的總管,有機會出入孫壽的住所,一來二去,兩人就勾搭上了。奴婢們都知道了這事,只要秦宮一去,她們就很知趣地悄悄躲開,讓他們盡歡。
秦宮殷勤地“照顧”孫壽,孫壽自然要讓樑冀關照秦宮,於是,秦宮被提拔當了太倉令,並且成爲樑冀的心腹。時間久了,朝中大臣們都知道了秦宮與孫壽的事情,紛紛巴結秦宮,那些想升官的,都去走秦宮的門路。秦宮紅極一時,名聲大振。至於樑冀是不是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後漢書》沒有說。
樑翼如此胡作非爲,禍亂朝廷,有許多正直的大臣起來反對,李固和杜喬,是其中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