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一代賢王劉蒼

一代賢王劉蒼

東漢前期,不僅經濟、文化、科技得到快速發展,而且儒學大興,風氣良好,涌現出許多良臣賢人。後人說東漢“風化最美、儒學最盛”,主要是指這一時期。

在封建社會裡,帝王與兄弟之間的關係,往往比較緊張。皇帝擔心兄弟篡位,兄弟憂慮皇上收拾他們,因而互相猜疑、互相提防。在這種心態下,諸侯王們,或者小心自保,或者縱情享樂,很少有所作爲,有的甚至覬覦皇位,謀反叛亂,出現了很多手足相殘的悲劇。然而,漢明帝時期的東平王劉蒼,卻以忠誠正直、好善樂施而聞名,深得明帝、章帝父子兩人的寵信,也受到百姓讚揚,成爲有名的一代賢王。

《後漢書》記載,劉蒼,是陰麗華生的第二個兒子,是漢明帝劉莊的親弟弟。劉秀共有十一個兒子,劉莊排行第四,劉蒼排行第六。劉蒼自幼聰明,少好經書,頗有智慧,長大以後,身材魁梧,腰圍粗壯,一臉好鬍鬚,被封爲東平王。

漢明帝即位後,很器重劉蒼,其他兄弟都回了封地,唯獨把他留下來輔政,任命他爲驃騎將軍,位在三公之上。後來,漢明帝有四個兄弟謀反或有不軌之舉,劉蒼卻絲毫沒有非分之想,始終對漢室忠心耿耿。漢明帝對他信任有加,外出巡視時,就讓他鎮守京師。

劉蒼髮揮聰明才智,忠心輔佐漢明帝。他協助漢明帝制定了一系列經濟、政治、文化政策,盡心盡職地處理政務,努力協調各種關係,積極推薦選用人才,還親自主持制定了禮樂制度,爲“明章之治”做出了重要貢獻。劉蒼寬厚待人,禮賢下士,受到人們的擁護和稱讚。漢明帝對他十分滿意,給東平擴大了五個縣的地盤,還封劉蒼的兒子爲縣侯,以示褒獎。

劉蒼忠心輔政,敢於直言進諫。有一次,漢明帝車駕外去,觀看城市宅第,見外面景色秀美,來了興趣,準備去河內打獵。劉蒼聽說以後,立即上書勸諫道:“眼下正是春耕農忙時節,陛下狩獵,必會興師動衆,增加百姓負擔,這不僅不利於農業生產,還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希望陛下在冬季農閒的時候,再考慮打獵的事情”。漢明帝覺得很有道理,馬上取消了打獵計劃,立即返回宮中。像這類忠言直諫的事情,劉蒼做了很多,漢明帝總是虛心納諫。

劉蒼輔政五年,政績突出,聲望很高。漢明帝性格粗暴,時常打罵大臣,唯獨對這個弟弟,從內心裡敬重,使他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劉蒼對此卻覺得壓力很大,認爲威望太盛,不是好事,何況其他兄弟,都在封地,只有他一人在朝,不利於平衡兄弟之間的關係。於是,劉蒼向漢明帝提出,他也要像其他兄弟那樣,回到自己封國去,不宜久留朝中。起初,漢明帝不答應,後來見他心意已決,說得也有道理,只好勉強同意了,但堅決不同意他上交將軍印,仍然保留朝廷職務,有事還要他隨時回來。

劉蒼回到封地,沐浴在兒孫親情之中,十分快樂。但他並不耽於享樂,仍然關心天下大事,並且勤奮讀書,寫了許多詩歌、賦,還寫了《光武受命中興頌》。同時,劉蒼重視封國的農業生產,關心百姓疾苦,經常行善事和救濟窮人。有一次,漢明帝問他,在家裡做什麼事情最快樂?劉蒼不假思索地回答:“做善事,感到最快樂。”成語“爲善最樂”,便來源於此。

劉蒼雖然回到了封地,但漢明帝時常把他召到京城,一住就是幾個月,與他共商國家大事。漢明帝去世時,囑咐劉蒼輔佐兒子漢章帝。漢明帝評價劉蒼說:“東平王蒼,寬博有謀,可以託六尺之孤。”

漢章帝即位時,已經十九歲了。劉蒼沒有入朝輔政,但牢記哥哥的囑託,時刻關心着侄子的所作所爲。有一次,漢章帝頒發詔書,要爲原陵、顯節陵修建縣邑。劉蒼認爲,這樣做會勞民傷財,影響不好,立即上書勸阻。漢章帝聽從了,收回詔書,停止了修建。漢章帝時期,朝廷遇有大事,都是派快馬去徵詢劉蒼的意見。劉蒼每次都用心回答,他的意見,均被採納應用。

劉蒼並不是在封地被動地等待徵詢意見,有時也主動進京,幫助謀劃國家大事。公元82年冬,劉蒼年齡已經很大了,又一次要求入朝。因爲天氣寒冷,漢章帝特意派了使者,給他送去貂皮大衣,並親自安排劉蒼在宮中的住處。《後漢書》詳細記載了漢章帝接待劉蒼的情況,說:“帝親自循行邸第,錢帛器物無不充足齊備。”《後漢書》沒有說劉蒼爲何而來,但在隆冬季節,劉蒼冒風霜雨雪,不遠千里而來,肯定是爲了國家大事。

劉蒼這次在洛陽住了幾個月,漢章帝專門給他配備了秘書等工作班子,還特意下詔,封劉蒼的五個女兒爲縣公主。按照制度,諸侯王的女兒只能封爲鄉公主,漢章帝單獨爲劉蒼破例,足見對其恩寵之深。劉蒼回國時,漢章帝親自送行,叔侄倆都流了淚,依依不捨地告別。

劉蒼回到東平以後,就病倒了。漢章帝十分焦慮,立刻用快馬送去御醫,又派了多批使者,每日探望報告病情,一時之間,在千里道路上,探視劉蒼的使者來往不斷。

很不幸,劉蒼一病不起,第二年就去世了。《後漢書》沒有記載劉蒼的出生年月,不知道他享年多少。劉蒼是劉秀兒子中去世較晚的,應該是年齡不小了。

劉蒼病逝,漢章帝非常悲痛,派出大鴻臚和五官中郎將,持節代表皇帝主持葬禮,詔令四姓諸侯國都去東平奔喪。東平的百姓,也紛紛哭嚎着參加喪禮。漢章帝親自寫了策文,高度評價劉蒼的功績和品德,稱讚他爲賢王。劉蒼的葬禮規格,遠遠高於其他諸侯王。

漢章帝還下令,把劉蒼所著的奏章、記、賦、頌等文章,彙集成冊,共有文集五卷,讓人們學習傳誦,流傳後世。

在封建時代,像劉蒼這樣受到皇帝恩寵和百姓愛戴的諸侯王,不是很多,劉蒼是歷史上著名的賢王。劉蒼之所以成爲一代賢王,根本原因,是他忠心爲國,沒有私心。

由此可見,只有心底無私的人,纔會受到人們的尊敬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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