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帶着齊朗到了辦公室呆了沒多久,果然秘書就來請示說白平來了。舒牧讓他進了,白平一進來就送了一個保溫瓶,說裡面是自己剛做的滋養的粥。舒牧敷衍着和他親親密密的膩歪了一會,看了眼旁邊的齊朗,試探着問他怎麼突然想來這裡,不出意外,白平只說是想齊朗了。
問白平有沒有遇見別的人,白平懷疑的看了一眼舒牧,見他神色如常,也很自然地回答說沒有見到什麼特別的人,只不過還是前臺秘書這些人罷了。
直到白平離開,他也沒有提及祁攸一個字。
“現在我覺得你終於腦子冷靜下來,可以和我好好的談一談了吧?在確認了你的‘平凡善良’的白平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單純了以後?”舒牧舒了一口氣,事情弄到現在,自己再講講,齊朗這下絕對可以清醒了。
“嗯。”齊朗顯然很痛苦。但是他再被所謂的愛情迷了眼睛,他也知道白平找祁攸要求他撤資絕對不是爲了自己好。沒人知道,因爲白平一直在怯弱的表示他與自己的差距太大,他很不安心,所以自己其實一直在給白平講一些商場上的知識,有時還會拿自己的公司做例子,白平其實對整個商界已經不是一開始那麼一無所知了——如果他一開始真的是一無所知的話。在祁攸的眼裡可能白平要求他直接撤資離開只是忌妒心作祟,同時對那些東西一無所知有些愚蠢罷了,但是自己明明給他講解過了祁攸對公司的重要性,他還瞞着自己要求祁攸撤資離開,這就真的……讓人不得不深想了。
“白平對祁攸那麼做不是因爲嫉妒,因爲他根本就不愛你。如果你夠細心的話,應該知道最近冒出來了個很有潛力的小公司,它的領導者叫做周昌,他也是白平當初的學長,白平的真愛就是他。白平接近你完全是爲了他,當初就是周昌一再設計你們倆巧遇,讓你相信緣分天定……”
“他讓白平找祁攸也是打着愛你的幌子想要分裂你們,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祁攸到底愛不愛你,但祁攸一直對你很好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讓白平來威脅祁攸,要是碰中了祁攸是愛你的,那就正好歪打正着,可以讓白平打着戀人的獨佔欲的旗號讓祁攸主動疏遠你,有着白平平時的僞裝和對你的信任,祁攸還真的不會想太多,爲了你的幸福說不定他就放手了,比如說剛剛祁攸那樣做就是,然後他就好對付你了。如果祁攸自私一點,不願意放開你,和白平鬧起來,白平再不依不饒一點,在朋友和戀人之間掙扎的你也會很可憐,公司的事物處理起來也肯定會有疏忽。”
“要是蒙錯了,祁攸對你是純粹的朋友之情,那也沒關係,祁攸作爲你的朋友什麼也沒做,莫名其妙的就被你的戀人胡攪蠻纏一番,還被潑髒水說他喜歡你,不覺得是你在白平面前瞎說就怪了。這樣他的目的也能達到,祁攸也會和你生分,甚至和你決裂。……祁攸一旦和你決裂了,你就孤身一人了,好對付多了,不說周昌本身也是有能力的人,可以趁你們公司改動的時候快速發展自己的業務,單說白平是他的人,當公司變成你一個人掌握的時候,白平從你這裡得到的也就會是最準確的消息了……”舒牧開始給齊朗分析起前因後果來。
“總之,在我知道的你的未來裡,你很不幸福。你的公司被白平和周昌搞垮了,你的全部身家都投入了公司也沒了,你的好戀人白平當着你的面揭露了事實的真相投入了周昌的懷抱,而你最悔恨終生的是你連累了祁攸,他患了胃癌,卻瞞着你這個消息把他的全部資產包括治病的最後一點錢都交給你投進公司了,最後血本無歸……”
“你說什麼?!胃癌!”齊朗聽着前面雖然痛苦萬分,但還能勉強自己保持鎮定,現在卻實在抑制不住了。“那他最後……”
“就是你想的那樣,走了。”舒牧抿了抿脣,還是給出了那個真實到殘酷的答案。“不過那是好幾年以後的事了,現在還早,你平時監督他按時吃飯,不要吃刺激的東西以後也不至於那樣,一切還來得及。”
齊朗握着拳頭,聲音嘶啞:“居然還連累了別人……居然是祁攸……”這句話他顛來倒去的喃喃了好幾遍。
“說白了,其實你可以把我理解成是被你前世深重的怨氣召喚過來幫助現在的你改變命運的軌跡的,呃,背後靈。我的利益與你是一致的。我問你,你希望能夠改變自己未來的命運嗎?”
“……希望。”齊朗的聲音粗啞極了,但是很堅定。
“你希望自己未來的人生幸福嗎?不僅是你幸福,幸福的人生包括很多,也包括讓你在意的人生活安樂,比如說原本被你連累的祁攸。”
“當然希望。”齊朗的聲音更堅定了。
“你希望白平和周昌受到該有的懲罰嗎?”其實這纔是舒牧最擔心的一點,他最怕的就是還沒有經歷未來那可怕的一切的齊朗會對白平心軟。
這次齊朗的回答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舒牧覺得他的心都快被揪起來了。
“……希望。就算他是我曾經喜歡甚至於現在還眷戀的人,但是本身就建立在虛假上的愛戀,不要也罷,只會害人害己。從現在開始,他只是要對付我的人罷了。我希望他能爲自己所做的錯事接受懲罰。”齊朗的聲音很冷靜,但是舒牧猜他心裡也許其實不是那麼平靜。
自己這次出現的時機還是太晚,齊朗曾經付出的真心到底是浪費了,就算收回來也是痛過了,下次自己一定要讓軟萌萌把自己送到故事裡更早的時間點去。
“這就是我大部分的目標了。只有一點,我希望你最後能心平氣和的對白平說一句‘我不會再愛你了’,摒棄掉對他的所有情感,這個你能做到嗎?”舒牧看着齊朗的眼睛。
“可以。”這一次,舒牧看得很清楚,齊朗的眼睛裡沒有猶豫。
“那就對了,我們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你的希望也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你也完全可以做到,我只是來幫助你的,我相信我們會合作的很好的。”舒牧微笑了起來,撕開了與“互換”卡片配套的“強制恢復”卡片,“現在,回到你自己的身體裡吧。”
撕開卡片,舒牧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排斥力把他驅逐出齊朗的身體,巨大的眩暈過後,他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恢復了初見齊朗的靈體形態,飄在了齊朗的面前,恰在此時,齊朗也睜開了眼。
“怎麼樣,回到自己身體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好?我這也算是幫你提前體驗了一把做鬼的感覺,以後是不是覺得要更珍惜生命了?”舒牧一邊笑着打趣齊朗,一邊哀嘆自己又回到了這苦逼的背後靈生活。
說真的,做人的感覺真的不要太好,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別笑了,苦哈哈的比哭還醜,捨不得就直說。我記得你那個什麼道具的時限不是五天嗎?怎麼這第四天才過了不到一半,你就主動還給我了?”讓舒牧真哭笑不得的是齊朗這個原來一見他就嚴肅着一張臉的傢伙,此刻居然也開始開起了他的玩笑。
大概是真的確認了自己是他的盟友後,對自己真的放心了吧,把自己看成了他的朋友。同時,像齊朗這種傢伙,決定了什麼就是什麼,不是那種婆媽的性格,此刻他決定放下對白平的感覺是不是也是在心底落下了一塊大石,雖然砸的很痛,但也踏實了呢。
舒牧也忍不住回擊了一句:“雖然有身體的感覺是不錯,但要我每天洗澡的時候看見別人的果體這也挺囧的,你說是不是?”
哈哈,看見齊朗的臉居然漲紅了,舒牧的心裡不知道有多快慰。叫你踩勞資的痛腳!
舒牧其實最詫異的是一出齊朗的身體,他就又看見了軟萌萌的小氣團。不過同樣是不科學的存在,明顯齊朗只能看見他,卻看不見軟萌萌。
舒牧趁着齊朗開始處理事務,揪着軟萌萌飄到了辦公室裡離齊朗的辦公桌最遠的會客沙發的後面,一個背後靈加一個不明氣團就這樣蜷縮在不大的角落裡。
“前幾天我怎麼都沒看見你?你原來不是說會在任務中幫助我嗎?”舒牧氣得咬牙切齒,使勁的揉捏了小氣團好幾下,看着小氣團圓滾滾的躲來躲去才稍微出了口氣。
“我總要讓你先適應做任務的過程吧,再說了,其實我只消失了一天,只不過後面你使用了互換道具,你就看不見我了。”軟萌萌躲着躲着,乾脆飄到了舒牧的腦袋上趴着了。
“也就是說,只要我一不是靈體狀態我就看不見你,但其實你一直跟着我?”舒牧試圖把軟萌萌從頭上巴拉下來,可惜它軟軟的,自己又怕控制不好力道把它弄壞了,居然怎麼弄都不成功。
“就是這樣。目前看來,你的任務完成的還不錯。”軟萌萌終於在與舒牧的“動手動腳”的較量中第一次勝出,心情挺好,說出來的話就帶了幾分得意,聽起來……也就更軟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舒牧惡從膽邊生,一低頭把自己腦袋埋在懷裡,順便把上面的軟萌萌也塞到了自己的懷裡,終於把自己的腦袋從小氣團的屁股下面解救出來了的成就感讓舒牧得意忘形的笑了起來,可惜一擡頭,舒牧的笑就卡了一半在喉嚨裡。
齊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自己面前來了,看着自己的表情怪異。“我剛纔聽見你在很小聲的自言自語些什麼,這纔過來看看的,沒想到……”齊朗當然是看不見軟萌萌的,也就是說,在他的眼裡,就是自己一個人在……
都怪這該死的背後靈體質!自己不能離開齊朗太遠,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囧囧有神的事!
‘我的形象!’舒牧的內心發出了慘嚎。